他话音一落,厉潮顿时不满的眯眼,“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东西落下了?”
宋时眠面不改色,“我又没给你说,你当然不知道了。”
江清韵接话道,“对的,是落了个东西在我这里,妈妈带你过去拿。”
宋时眠从厉潮怀里挣脱出来,抓住江清韵的手。
眼看着怀里的人脱离自己的掌控,厉潮下意识地伸手拽住宋时眠,“我跟你一起去。”
宋时眠嘴角抽了抽,一巴掌拍开他的手,“你去干什么?这是我和妈的秘密,你不适合知道。”
厉潮想说他和江清韵能有什么秘密,但看着青年耷拉下去的眉眼,默了默,最终什么都没说,松开了手。
宋时眠跟着江清韵去了楼上的房间,在门关上的时候,两人谁都没开口。
沉默了大概半分钟后,江清韵才张了张嘴,“小眠你……”
宋时眠道,“我都知道了。”
江清韵有些沉默。
“对不起。”
她道,“妈妈知道骗你不对,可厉潮他……”
面对他的愧疚,对面的青年却很平静,平静到好像这件事对他没造成什么伤害。
“厉潮都跟我解释了。”他轻笑了声,“由普通的超市职员变成豪门继承人,怎么说都是我赚了,比起难过,我更应该高兴吧?”
他越这么说,江清韵就越发的难过。
“这件事的确是我们对不起你,我不知道你和团团之前发生过什么,可他是真的喜欢你,喜欢到哪怕假冒身份也要跟你在一起。”
她拉着宋时眠的手,声音温柔,“他的身份虽然是骗你的,但爱是真的。”
宋时眠垂着眼,感受着手上的温度,没说话。
-
他们下楼的时候厉潮正大马金刀的坐在沙发上,双胞胎兄弟一左一右坐在他旁边。
男人手里夹着一根烟,烟雾模糊了他的五官,半阖着烟,姿势有些懒散。
他没吸,就这么当着双胞胎的面弹了弹烟灰,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
“区区A市而已,出去报我厉潮的名字,谁敢欺负你们?”
江屿承格外狗腿的锤了锤厉潮的肩膀,“哥,你就是我亲哥!欺负倒没人敢欺负我们,不过你也知道我爸这个人,他就是不给我们钱用,我们过得老苦了,我瞧中一个游戏机好久了,都不敢买……”
厉潮伸手往西装里一掏,掏出一张黑卡,明明是跟江屿承说话,眼神却落在宋时眠身上。
“拿去用,只要把我哄开心了,想要什么我都能满足你。”
江屿承看着那张卡眼睛一亮,当即就想要伸手去拿,结果还没碰到,江清韵凉凉开口。
“你可要想清楚了,到时候被江瑾吊着打到时候我可帮不了你。”
江屿承面色一苦,收回了手,求厉潮,“哥,你直接给我买个游戏机吧,钱我不敢收。”
厉潮又弹了弹烟灰,扯了扯嘴角,“游戏机这种低级的东西也配我出手?低于一个亿的生意我是不会做的。”
江屿承,“……啊?”
江清韵,“……”
宋时眠扶额叹气。
厉潮的坐姿太欠打了,哪怕是教养良好的江清韵也忍不住走上去踢了他一下,“你怎么跟表弟说话的?还有你不是跟我说戒烟了吗?满屋子都是烟味难闻死了,赶紧收了。”
男人纹丝不动,只是掀了掀眼皮,“母亲,请注意你跟我说话的态度,你还以为我是当初那个任你掌控的傀儡?”
江清韵,“……”
躲在江清韵身后的小妻子似乎是被他的霸气震撼到了,抑或是不忍心见他们母子争锋相对的场景,默默别过脸,肩膀一耸一耸的。
在这场母子夺权的硝烟里,唯二受伤的只有什么都不知道的双胞胎。
特别是跟厉潮要游戏机的江屿承,看着厉潮和江清韵对峙的场面,无措的坐直身体。
“哥,我不要了,咱有话好好说,你别和小姑吵起来。”
江清韵深吸一口气,朝江屿承露出一个笑,“别管你哥,他脑子有病,游戏机等会小姑给你买,你们陪小眠说说话,我去看厨房做好饭没。”
……
佣人给端来瓜子和零食放在茶几上。
宋时眠被两兄弟围在中间,耳朵边全是两人嗑瓜子的咔嚓声,听得他也忍不住抓了把瓜子。
瓜子刚送到嘴里,宋时眠就听见旁边有个人开口问他,“表嫂啊,我怎么记得表哥之前不是这个画风?”
宋时眠跟着他们一块咔嚓卡嚓,闻言在心底想,可不是呢,他前几天还是清纯男大,一转眼就变成霸道总裁了。
“他最近精神不太正常,说话有点癫,别放在心上。”
双胞胎没忍住朝厉潮看去。
男人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接电话,他单手插着兜,背影修长挺拔,光看着就感觉在谈几个亿的生意。
然而事实也的确如此。
江屿珩没忍住问宋时眠,“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啊?听我妈说表哥忽然结婚了,我还不信呢,结果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宋时眠和厉潮相识的过程很复杂,而且还牵扯到很多往事,他只能含糊道,“就相亲认识的。”
这和苏禾说的大差不差。
“可我表哥怎么会忽然相亲呢?”
宋时眠礼貌微笑,“这我就不知道了,要不你们问问他?”
“呃……”江屿珩瞥了眼厉潮,不是很敢。
两兄弟是个话痨,哪怕宋时眠不怎么说话,自己得吧得吧快把厉潮过往的事吐露了个干净。
“表嫂,你别看我表哥现在这个样子,其实他之前很胖的,性格也比较孤僻,不怎么爱搭理我们。”
宋时眠拿着瓜子的手顿了顿。
“小时候我们在京都那边长大,和他不怎么熟,等搬过这边来的时候表哥都高三了。”
“他高中没在学校读,那时候我可佩服他了,一边治病,一边学习,甚至还能抽空减个肥,哪怕这样了,还能考进A大,真是强得可怕。”
江屿珩一边说一边陷入了回忆。
“我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瘦了三十斤,不过他瘦了三十斤的样子还是胖。”
厉潮对减肥就像有什么执念一样,几乎是不要命的在减,不过短短一个暑假,居然就这么让他瘦出一个有些鲜明的轮廓来。
宋时眠沉默了瞬,问他们。
“他的病是怎么好的?”
江屿珩憨憨地摸了摸头,“我们那时候不在这边,不是很清楚,据说是表哥初三的时候犯了病,差点没救回来,当时家里面所有人都去了医院……”
江屿承朝江屿珩使了个眼色,江屿珩自觉有些失言,猛地停住了。
宋时眠却不动声色地开口,“我听他说过这事,我跟他能在一起就是因为我们有一样的病,都是基因里携带的缺陷,我是眼睛看不见,他是自身抵抗力弱,不得不吃很多带激素的药,所以一直很胖。”
听他这么一说,江屿珩以为厉潮把自己的事都告诉了他,便把自己知道的都漏了出来。
“是啊,就是因为这个病才让表哥遭了那么多罪。我妈说,那次要是发现得晚一点,表哥真的就救不回来了,而且病了一次后,他之前吃的药不管用了,在ICU里住了几乎快一年。”
咔!
瓜子壳在宋时眠指尖裂开,尖锐的壳怼进他的指缝里,他像是没感觉到一般。
“那他后面是怎么……”
江屿承道,“后面实在没办法,小姑和姑父只能送他去国外做手术,当时那个手术的成功率只有百分之六十。”
宋时眠的呼吸在那一刻变得很轻,耳边回想男人之前跟他说的话。
“我犯病了,一不小心就晕了过去,可能是我体质不太好,所以睡了好久。”
骗子。
他在心底低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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