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春景满眼不敢置信地看向陈玉辉,但接下来从陈玉辉嘴里吐出来的句子,更是让贺春景汗毛倒竖——
“还是你想跑回陈藩家躲着……你和他说了吗,因为他挑拨吕忠和乳品厂的人打架,吕忠把乳品厂给炸了,自己也死了?”
贺春景眼睛瞪得发痛。
陈玉辉越看贺春景的表情越觉得有意思,又往火堆里添了一把柴:“或者你听话一点,我就可以让丁芳先瞒着怀孕的事,再劝陈鲜住校,让她安安稳稳地高考。”
他享受了一会儿贺春景的茫然失措、愤恨交加。
“我知道你是好孩子,你不舍得的。” 他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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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少来PUA这一套
虎毒尚不食子,贺春景扬着头看了半天陈玉辉的脸。
这男人长得斯文、白净,头发永远整齐地向后梳平,镜片上一点灰尘也没有;衣服总是整洁又体面,颜色素净,举手投足间散发着儒雅风范。
好一套金玉其外的精致壳子,但掀开这层皮,猩红的内里却随时会翻出獠牙来将人生吞活剥了去。
“陈鲜和陈藩,都是你看着长大的,自己家的孩子。你为什么......”
贺春景眨了眨被风刮得干痛的眼睛,他不理解陈玉辉怎么表现得一点都不在乎他们。
不过很快他就想明白了,陈玉辉不是不在乎他们。
陈玉辉只是更在乎自己。
与他自己的感受和体验相比较来看,其他人的一切欢笑或是哭嚎都显得不那么重要。
所以他才能吸着谭平的血,写出《衔水瓶者》,又想如法炮制,将贺春景摧毁成第二个谭平。
汲取缪斯死亡腐败后滋生出的养分,再去供养他别的什么创作,至于被他选为缪斯的那个人本身,他不在乎。
看到贺春景这副要哭不哭的样子,陈玉辉怜爱极了,伸手将贺春景的鬓发向后捋了捋:“走吧,晚上带你吃点好的,今天有跨年晚会,再给你买点零食……”
“我不走。”贺春景说。
“我、不、和、你、走。”
陈玉辉的手顿住了。
贺春景觉得自己一定是被气疯了才敢干出这样的事,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当着陈玉辉的面给陈藩拨了个电话,还开了免提。
“喂,下班了?”
陈藩的声音透过那只小小的黑色手机传过来,语调欢快。
“陈藩,”贺春景十分硬气地看向陈玉辉,面上甚至还带了一个挑衅的笑,“我今天把工作辞了,这几天都不用往音像店跑了。”
陈藩还挺惊讶的,发出一声“啊?”的同时,电话那头还传来一阵稀里哗啦锅碗瓢盆乱撞的声音。
贺春景皱皱眉头:“你干嘛呢?”
“我煮点意大利面啊,现在弄那个酱汁呢,今晚不是要看迪士尼吗,有个片子吃这个看正合适。不是,你怎么突然辞了——”
“回去跟你细说。”贺春景心里咚咚打鼓,他决定回家之后不仅要跟陈藩说辞职的事,还要说一说乳品厂的事。
他不想再落什么把柄在陈玉辉手里了。
“对了,我自行车不小心弄掉链子了,得找个修车的地方,今天可能要晚点回去。”贺春景说着还拨弄了两下车铃,意有所指地斜了一眼陈玉辉,嘲讽道,“今天真挺倒霉的。”
“你别着急,就你停车那个居民区,你往里走两栋楼,然后右拐,有个便民修车点。修车点那个大爷姓胡,你找他上链子,提我名,打折!”
陈藩的声音一下子更清晰了,应当是方才腾不出手,一直用脖子和肩膀夹着手机说话,这会儿终于空出手来了。
厨房里传出的炉灶烟机声也静下来,贺春景这边,整个车棚都能听清话筒里的声音。
中气十足,活力四射,贺春景看着陈玉辉黑下去的脸色,在心里暗自夸了一句,陈藩这嗓门还挺亮的。
“人家拢共赚那么两三块钱,还得给你打折,良心呢。”
“嘿我这给你省钱你还胳膊肘往外拐……”
“行了我修车去了,在家等我!”
贺春景直视着陈玉辉的眼睛,故意加重了在家等我几个字的读音。
“那我还能在哪等你,”陈藩在那头笑道,“赶快回来吧。”
这通电话打得心里忒解气,一听到陈藩的声音,贺春景在陈玉辉面前那些做小伏低的恐惧姿态一扫而光,统统消失,甚至有心思和陈藩斗嘴了。
“陈老师,”贺春景往起直了直腰,“你不是想要挟我么?”
陈玉辉整个人裹在黑呢子大衣里,脸色阴沉。表面风平浪静,可贺春景知道那人怀里窝藏着一整个冬天的阴霾风暴,随时能暴烈地奔涌出来,将一切冲垮、撕碎。但他仍要说。
“你也听到了,现在我要回家,回有陈藩的家。这工作我不干了。你要是非给威哥找茬,就看看今天是工商来得快,还是他打烊溜得快。乳品厂的事,我会和陈藩全部坦白。事情因我而起,那不是他的错。”
贺春景扬着脸,生出一股壮士断腕的气势。
“至于丁芳阿姨和鲜儿姐,事已至此,你要是毫不在乎自己的孩子,也大可以把这档子烂事告诉她。不过我和其他人,绝不会眼睁睁看着你们毁了她的前途——她有一群永远靠得住的朋友,我们都会陪着她迈过这道坎!”
哦,对了,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贺春景收回刚要迈出车棚的脚步,转头看向身侧一直沉默站立在阴影中的男人。
“你从一开始,就没把助学当做慈善,对吧?”说起这个,贺春景的眼圈有些泛红了,他努力咽下所有情绪,让自己保持着愤怒的姿态,“这是一桩不对等的生意,一笔欺诈性的买卖,你把我拉出泥潭,却不告诉我条件是往更深处坠落。”
陈玉辉不置可否,锐利而带有压迫感的目光透过镜片落在贺春景身上。
“既然你一开始对它的定义就是这样的,那么代价我已经支付了,你要是敢现在反悔,我保证……”
贺春景从牙缝里恨恨挤出剩下的字:“松津市第二中学里的每一个人,都会知道,你曾经对我、对谭平做过什么。”
在贺春景踏出车棚的一瞬间,听到陈玉辉在身后喊了他一声。
“春景!”
贺春景微微停顿了一下,紧接着又快步往音像店的方向走去,没有回头,自然也没看见陈玉辉脸上略显神经质的温柔笑容。
他不知道陈玉辉为什么笑,那人在他面前早不屑于掩藏自己的疯。
那笑声没有半点被忤逆的愤怒,倒像是嘲笑他自不量力的挣扎。
贺春景走到一半,还是拐进街边米线店,一狠心点了份全家福米线,额外又加了两份鱼丸午餐肉,打包带走。
一大兜子热腾腾的汤汤水水,把横插在塑料袋提手里的方便筷子都坠弯了。
拎着一兜子米线回到音像店,贺春景磨磨蹭蹭挪到收银台前去,常威这会儿正用收银台的电脑看网络视频。
“威哥,睡一大天,饿了吧。”贺春景别别扭扭献殷勤,把米线兜子怼进大号塑料饭盒里,推到常威面前。
常威有点意外,贺春景向来是个天天晚班顶着叽咕乱叫的瘪肚皮,硬撑到回家吃饭的小铁公鸡。
怎么出去一趟,把鸡尾巴都给拔秃了。
“怎么回事?”常威把耳机撸下来挂在脖子上,转头看他。
贺春景犹犹豫豫开口,和常威委婉地说了自己要辞职的事儿。
他在等米线的功夫里,给自己编了个学习成绩下滑,老师不让他再旷晚课的借口。
说罢,还满脸真诚地跟常威通风报信:“哥,刚才陈老师说了,上次月考有一些追星的同学没考好,他们家长正商量着期末的时候找工商局来查咱们音像店呢。要不咱们先把盗版都撤了,等期末考过去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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