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持续到下一回合结束,或者说是陈藩的下一回合结束,他才听出贺春景在口齿不清地呜咽些什么。
你又是在哪学的。
贺春景像是脑子断线,压根想不到别的话了,只揪着这句一遍又一遍反复问他。
陈藩看他这副失神的样子着实可爱,大发慈悲决定不再折腾下一回了,转而亲亲热热地抱着人亲吻,再次小狗似的舔去贺春景脸上的泪水。
“我房间书架最下面那层,右边,从外往里数第三层碟片,你没见过吧?”
贺春景迟缓地回忆陈藩家的样子,从大门进去,穿过客厅,上楼梯到第三层,找到陈藩的房间。
“里面可多好东西了,等我下次回来,咱们俩一起研究。”
陈藩吃他的嘴巴,像吃一只汁液丰沛的柔嫩果子。
贺春景呼吸节奏还有点乱套,推开他,逃进一旁被子里缩起来。
“不研究。”缓了半天,贺春景扔出仨字。
陈藩偃旗息鼓,被他这副样子逗笑,把人从乱糟糟的被窝里剥出来亲,这一宿过的,恨不能把嘴长贺春景身上似的。
而贺春景窝在被子里,像一盆被发过头了的面,从上到下都柔软极了,任由旁人摆弄。
陈大少爷通体舒泰,摸摸这,摸摸那,又开始犯贱。
他从七扭八歪的床单里捡起两片蛤蜊贝壳,一左一右,分别搭在贺春景胸口。
“海的女儿。”
贺春景蒙了一下,遂大怒。而后连带着方才被搓圆揉扁的火气一并散出来,素质消失殆尽,把贝壳丢在他头上,骂他是傻逼。
陈藩一见这是把人惹急了,赶快又搬出撒娇耍赖那一套,又亲又抱的哄。
折腾到后半夜,贺春景被陈藩磨着去冲澡。结果一站起来就有东西往下淌,感觉怪极了,弄得他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想要伸手按着又不好意思,气得他直往陈藩小腿上踹,结果一下把自己摔回床上去。
陈藩大笑,扳着他的腿伸手去揉那个地方,说你走吧,我在后面替你堵着,被他一脚蹬在脸上。
擦枪走火,两人又吃了一回棒棒糖。
一直到凌晨他们才算干干爽爽的躺下,正是一天里最冷的时候,平时裹着棉被睡着了浑然不觉,这会儿清醒着才觉出屋里凉飕飕。
陈藩把床铺往暖气边上推了推,让贺春景睡过去,又把自己的羽绒服压在棉被上。而后他也挤进被窝里,与贺春景赤脚踩着赤脚,大腿挨着大腿。
“睡吧。”他阖上眼睛,舒舒服服叹了口气。
“嗯。”贺春景眨眨眼,在黑暗里努力分辨陈藩的面颊轮廓,实在看不清,忍不住上手摸了一摸。
眉弓、鼻梁、颧骨、下颌,来不及再往下,就被陈藩一把攥住手掌:“再不老实就把你炒晕,抬上火车。”
这人开荤之后语言库都解锁新成就了!
贺春景嘶了一声:“你有病吧。”
“嗯,今天潜伏期,明天症状明显,后天开始有并发症。”陈藩声音中带了点倦意,“相思病,小贺大夫有什么头绪吗?”
“有,开副蟑螂药你先吃着。”贺春景说。
陈藩在被子底下捏他的手:“谋杀亲夫啊。”
贺春景憋不住笑了:“对,要不然还得苦守寒窑十八载,回头再给我带个西凉公主……”
“不可能。”陈藩打断道,“胡说八道。”
贺春景不吱声了。
“你不相信?”陈藩狗狗祟祟拱过来,“我现在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狗。”
“……”
“老公。”陈藩夹着嗓子撒娇。
贺春景被这一声叫得差点撅过去:“停,不知羞耻你!”
陈藩嘿嘿地笑:“人家就跟你没羞没臊。”
贺春景想把手抽回来,未遂,只好由着他摆弄,逐渐也生出一些困意来。
他迷迷瞪瞪中想起以前陈藩在雨夜来找他,湿漉漉的,坐在床上给他唱《探清水河》,再想起平时陈藩喜欢的都是些个什么《铁弓缘》、《牡丹亭》一类的故事,那些个话本子全是从一而终,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
这人平时屁话连天的,骨子里却是个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纯情派。
贺春景在黑暗中扯了扯嘴角,幸亏他俩谁都看不到,这个笑比哭还难看。
他侧过头,在陈藩拥着他的肩膀头上轻轻亲一下,棉布睡衣质地柔软,透出暖融融的体温来。
“陈藩。”
贺春景小小声唤了一句。
“我爱你。”
陈藩有一搭没一搭的摩挲着贺春景手上那片畸形的指甲,闻言收紧了手,低头往贺春景耳鬓边上蹭了蹭。
“我一百倍的爱你。”陈藩说。
闹钟响起来的时候,贺春景醒得很艰难。
他眼睛眯成一条缝,看到陈藩正借着窗帘缝隙透过来的光,在桌前忙活什么东西。
鼻子里闻到一股米香,贺春景万般不舍地蹭了蹭枕头,陈藩居然还有体力大清早跑出去买饭,而他动一下都费劲。
力的作用不应该是相互的吗,怎么出力的和受力还有这么大区别,真不公平。
“醒了?”陈藩腾出手关了闹钟,转头叫他,“起来洗漱吧,咱俩简单吃一口。”
贺春景拱了半天,拖拖拉拉搞完了个人卫生,端着粥碗坐在床沿上双眼无神地吸溜。
“还疼呢?”陈藩见状把椅子搬到他跟前,小菜都在椅面上安置好了,蹲在一旁皱着眉头看他。
“嗯?嗯。”贺春景点点头,没把问题扩大化,“还行,没事,就是有点别扭。”
陈藩又到羽绒服跟前掏了半天,摸出一只药膏递过去:“吃完饭上药,要是还不行,咱们就改签。”
“那不至于。”贺春景脸红了一下,接过去丢在身后,继续秃溜他的稀粥。
填饱了肚子,处理了伤处,两人打点好背包站在门口,短暂地环顾了一下生活了半个多月的小屋子。狭窄、逼仄,甚至有些破败,但承载了太多温暖的回忆。
窗户上又结了霜花,像羽毛也像热带蕉,扫得贺春景鼻尖发痒,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外面传来崩爆米花的巨大响声,陈藩拉着他的手:“走吧。”
贺春景最后往房间里看了一眼:“走吧。”
关上房门,锁舌咔哒弹响,像俗套的小学作文比喻句,有人关上了回忆的宝箱。
把两把钥匙交还给旅馆老板,两人沉默地往外走,去面对一场即将上演的离别。
可出门之后,竟碰见个意料之外的老熟人。
曹茁茁站在仙客来旅馆门口的人行道上,正满脸的犹豫,见到他俩的第一反应是扭头想跑,又生生刹住了脚步,跟贺春景打了个招呼。
“哥。”
曹茁茁尴尬地笑了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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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归归归归归零
贺春景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头,转头跟陈藩说:“你行李多,先去路口打车等我。”
“他们是不是想反悔?我在这陪你。”陈藩面色也冷下来。
“真不用,前面还有个药店,你再去帮我买支药吧,你买那药挺好用的,我怕松津没卖的。”贺春景推着他往前走,心里突突地跳,害怕曹茁茁把他的谎言随手戳破,“他们给的现金,反不反悔的,难道还能明抢啊?而且你在这,他有话也不好意思说。”
贺春景态度坚决,陈藩只好再去一趟药店。
“不许吃亏。”陈藩低声嘱咐了贺春景一句,而后面色不善地拉着箱子朝前走,路过曹茁茁时还给了人家一个阴恻恻的笑。
笑得曹茁茁打了个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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