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薄韧道,“你是不是看人家长得好看?”
杨樵道:“没有,我今天第一次看到他的照片。”
薄韧道:“那你说,他好不好看?”
“还……还行吧。”杨樵道,“这和他好不好看,没关系啊。”
薄韧道:“你拒绝得根本没诚意,我告诉你我怎么当面推掉相亲的,我和女方见了面,我就直接告诉她我早就有喜欢的人了。”
“……”杨樵心想你都见过女方了,很好,真不错,道,“哦,你是这么说的吗?”
薄韧还没意识到这里面有什么问题,道:“这话你不会说吗?你为什么不说?”
“我会,”杨樵道,“我为什么要这么说,我又没有喜欢的人。等下接到他,我就要和他一起玩了。”
薄韧:“……”
薄韧炸了,马上就要开始发癫了!
家居店店员过来,想劝阻他们。
杨樵怕丢脸,忙拉他出去,来到商场一侧的通道。
“你还要去接他!”薄韧道。
“难道不管他吗?”杨樵道,“来都来了,我当然要接待人家了。”
薄韧倒吸一口冷气,道:“你、你你你……你是不是故意气我?”
杨樵说:“我没那么无聊。”
薄韧道:“你真要去吗?我真生气了。”
“你生气吧。”杨樵道,“你生气我也得去。”
薄韧想以走掉威胁杨樵,走了几步,不死心,又调回头来,道:“你不是真看上他了吧?”
杨樵道:“这事说不准呢。”
薄韧道:“你真是……你太狠毒了!”
杨樵道:“我怎么狠毒了?我接待客人而已。”
薄韧道:“你见色忘义,你……狼心狗肺,我白对你好了。”
“你对我怎么好了?”杨樵道,“没觉得哪好,说陪我来逛家具,最后是给你自己买沙发。”
薄韧甩脸走了。
杨樵站在商场外,低头玩手机。
我是邹冀:我妈说你俩昨天在我家门口吵架了?
木头:没有,不过现在正在吵
我是邹冀:什么事?
木头:小事
薄韧开着车过来,嘎吱一声停在杨樵面前。
杨樵回了邹冀一条:有事,回头再说
他沉默着上车,薄韧踩油门。
两个人也不说话,薄韧一路把他送到了高铁站,地下停车场里,杨樵下了车,薄韧又一脚油门,开着车跑了。
杨樵:“……”
他接到那男生,男生不是自己来的,还带了个同学,看起来像直男。
而且沈总显然也没明白情况,这位同学才是杨樵的粉丝。
杨樵一番观察,这研三男生大概是喜欢同学,带同学来远程追自己这“星”了。
年轻人真有意思。
他们自己定好了酒店,杨樵叫了车,把他们送到酒店去。
在前台,杨樵和男生单独说了几句话,又给同学签了个名。此事就到此结束了。
我算哪块小饼干:还在陪玩呢?
木头:对啊
薄韧又不做声了。
薄韧心知杨樵应该不会和那男生怎么样,但真的很生气。
杨樵根本不怕他吃醋,还有种“你吃醋就吃去吧”的洒脱。
这……到底是谁在苦苦暗恋谁啊?
薄韧非常不平衡,杨樵现在当了霸总,说话总是夹枪带棒,对他的偏心也没以前那么明显了,仿佛对谁都比对他好。
如果杨樵已经这么不在乎他,就算真的上了床,生命大和谐了,肉体得到一时欢愉,精神上却很貌合神离。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他也要寻机杀一杀杨樵这不正之风,好叫杨樵知道他可不是没有脾气。
他表面波澜不惊,背地里暗暗和杨樵较劲。
然而杨樵根本不知道他哪根筋搭错了。怎么一天到晚随时随地发神经。
天气越来越暖和,杨樵的公路车也到了,薄韧等他叫自己去骑行,左等右等等不到,一刷朋友圈……
杨樵已经和邹冀骑行两次了!
而且邹冀骑的车,不是说好给他买的吗?(注:木头总买了三辆)
薄韧气得要死。
群里那两人说话,他也不搭腔,也不主动和杨樵说话,等杨樵先服软。
杨樵才不会理他,爱发癫发去吧,坚决不哄了。
薄韧又盘算起,杨樵快搬家了,搬家总要找他帮忙吧?
就杨樵那整理家务的能力,根本不可能搞定。
但是杨樵也没找他。
赵晚晴装修不行,整理东西非常拿手。
薄韧还是从薄维文那里听说,杨樵已经搬过去三天了!
薄维文在超市里遇见了杨渔舟和赵晚晴,对方说杨樵自己搬高开区去了。
“杨樵他妈怎么还被蒙在鼓里啊?”薄维文啧啧称奇道,“她还问我你有没有女朋友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她。”
薄韧:“……”
这日子,没法过了!
邹冀看他俩这样拉锯了一个月。这也实在不行啊 ,终于忙中抽了空,约他俩吃饭。
薄韧一边勤恳发电,一边载歌载舞。终于等到了吃饭那一天。
他装模作样坐在杨樵旁边。
杨樵好几次悄悄看他,他只当做不知道。
下班他特意换了件干净新制服,因为杨樵说过他穿制服很帅气,很有工人的力量感。
旁人说这话可能是阴阳怪气,杨樵这样说绝对是真心话。
从公众号主笔时期起,直到今年团队开始主攻播客,每一篇杨樵主笔或参与的稿件,薄韧都仔仔细细地研读过,杨樵对劳动者的尊崇和赞美非常纯粹,完全发乎内心。
邹冀又搞事情,提起了那个北京过来相亲的研三男大,说杨樵和他聊得火热。
薄韧都快把这人忘了,忙去看杨樵手机,发现……杨樵居然新贴了防窥膜!
并且在被薄韧发现自己贴了防窥膜后,杨樵分明有点不自然。
薄韧懂了,这膜是为什么?就是为了上次在家居店里的拌嘴。
——他还是偏心我,他心里有我,他好爱我。
就今天了,今天就很好。
薄韧已经做好了准备,他要在今夜把自己献给杨樵。
“我要去你家玩。”吃过饭后,薄韧道。
“我也要去。”邹冀说,“还没去过你新房,去给你增添点人气,暖暖房,走走走。”
薄韧根本不想让他去,可他理由如此充分,为什么这么充分?烦人唧唧。
本以为邹冀今天没喝多,判断标准是他没有哭。
结果是酒精发作太慢,到了杨樵家里才哭起来,哭够了就睡着了。唧唧酒品其实也还算挺好。
薄韧和杨樵合力把他送入客房。
“他是不是又胖了?”杨樵搬个人,喘得厉害,道,“上次没这么重。”
薄韧心不在焉地随口答了话,控制不住眼睛,只想好好看一看杨樵……
这个人,今晚就是他的了。
杨樵喝水,他也喝水。
两人站在岛台边上,说了些不咸不淡的话。
薄韧的嘴巴看似开开合合,实际上心思根本不在这些话题上。
他把他和杨樵喝过水的两个杯子贴在一起,心里既期待,又欢喜,更有一种与近乡情怯类似的不安。
杨樵会不会接受他?如果拒绝他,要怎么办?
杨樵倦了,上楼去睡觉。
薄韧还站在岛台边,发了好一会儿呆。
他在脑海中不停进行着演练,他应该如何进行第一步,然后再……
不不不,应该先表白吧?
那更不对了,他的表白不会被杨樵当真,他已经试过好几次了。
还是应该单刀直入,直接开始。
好,就这么决定了!
薄韧迈着郑重其事的步伐上了楼,来到了杨樵房间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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