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过于震惊,郑总和方总差点听不出顾流初话里的讽刺,也差点忘了自己的来意。
方总目瞪口呆了一会儿,才问:“这,这位是?”
顾流初道:“恐怕和您没什么关系。”
“你恋爱了?!”
顾流初道:“不巧,刚结婚。”
被他双腿夹住脑袋的季醇艰难抬头,愕然地看了他一眼。
不是说只是协议结婚,对外不公开吗?
“怎么没经过董事会允许!”郑总声音猛然高了个八度。
顾流初居然毫无预兆地就结婚了?!结婚就意味着资产重组,而他们竟然连这人的底细都不知道!
不止如此,多少家明争暗斗打破了头想要和顾流初联姻,顾流初却一声不吭,不知从哪里找了个野鸡大学生?!
“什么时候我做事需要董事会允许?”顾流初重重合上钢笔盖,脸色阴寒。
郑总被他脸色吓一跳,猛然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语气过重,咽了咽口水,道:“叔叔是为你着想,怕你被人骗。”
顾流初冷笑一声,并不说话。
方总不敢吭声,可算盘落空,脸色极为难看。他身边的方彤袖也是脸色一白。
看来这个是顾流初私自做的决定,应该连顾老爷子都不知道,否则消息不会捂得这么严实。
顾流初放下钢笔,道:“既然来了,说出你们的来意吧,总不可能是专程过来为我道贺。”
郑方二人本来来势汹汹,可这会儿见到本人,气势却不由自主被压了一头。
郑总用眼神示意方总开口,可方总却垂着头装作只是充数的。
郑总暗骂一声老狐狸,只好做了这个开口的。
“听说周末的酒会您不去,上周又有人看到您出现在国外的医院,我们两个老头子担心您的身体,便想着赶紧来关心一下,顺便亲自再次邀请一次,以示诚意。”
“谁说我不去?”顾流初拧眉道。
不是你自己让周凌回拒了邀请函吗?这会儿装失忆?
郑总心里骂,嘴上却笑着道:“想来是我这边哪个属下把邀请函送掉了?我回头一定责问一下。这样说来,您要去?”
顾流初颔首。
郑总大感意外,正要说什么,又听顾流初问:“酒会在青之山庄,峰顶上面是不是有一个蹦极地点?”
“是。”郑总迟疑地道。问这个干什么。
顾流初漫不经心地伸了个懒腰,道:“从国外回来后很久没极限运动了,正好,郑总你这么有兴致,一把年纪看起来又生龙活虎的,酒会结束陪我去蹦极。”
郑总:???
郑方二人对视一眼,顿时惊疑不定。
传来的消息不是说他有心脏病吗?心脏病怎么可能蹦极?!
是他们打听错了,还是顾流初在虚张声势?!
两人一时之间怀疑起自己的消息来源起来。
郑总满头大汗:“好,顾少雅兴,那我一定得陪同了。”
“不过您去医院……”
季醇躲在桌子底下,虽然不知道来龙去脉,但也大致听明白了怎么回事。
这是一场逼宫啊。
金主爸爸去医院是看什么病?
尽管不知道是什么病,但好像不能让别人知道。
没想到顾大少爷这么有钱,也有一堆令人头疼的烦心事。
季醇于是从桌子底下探出半个脑袋,道:“你们别多想,我们是去看男男能不能生子的。”
反正脸已经丢光了,丢得再猛烈一些也属实无所谓了。
郑总方总差点没被他这句话给惊得一口茶水喷出来。
顾流初:“……”
“您二位年纪大了可能不知道,现在也有男人怀孕的,科技在发展,一切皆有可能。我们结婚了,感情还可以,也想要个孩子,这没毛病吧?”
“当然了,我年纪小,恢复能力快,我来生!”季醇拍着胸脯道。
出门在外总要给总裁受留点面子,这是一个当攻的自我修养。
郑总方总:“……”
妈的,这小子煞有介事的样子,不会是真的吧?!!
“还有事吗?”顾流初视线冷冷地从两人身上扫过。
“没,没了。”因为不知道顾流初到底想做什么,两人一时半会儿不敢再开口。
周凌正要送客,顾流初又把人叫住:“刚才只顾着和郑总说话,都忽视了方总,方总可别生气。我记得你最近是想买城中村那块地皮用来做高尔夫球场是吧,事情进展怎么样了?”
突然被点名,方城心中大惊,正要回答。
顾流初又扯起嘴角,笑得令人头皮发麻:“算了,看在你们亲自登门来关心我的份儿上,我也亲自去关心一下你的事。”
方城:?
“周凌,送客。”
连消带打,三人离开大楼时都有点浑浑噩噩。
郑总此刻暴跳如雷,焦灼地转着手上的白玉戒指:“你到底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要是有误,我们都完了!”
方城擦了把汗,道:“你以为我不着急吗?真要是有问题,我比你急!到周末你亲自陪他去峰顶,看看到底什么情况!”
办公室内只剩下两人,空气又安静下来。
顾流初烦躁地捏了捏眉心,老爷子真是老糊涂了,若没有他那一出,也不会惹出这么多事来。
看来这次一定要杀两只鸡,儆给猴看。
季醇在他膝盖之间动了动,试图钻出来。
顾流初重新把他夹了回去,低头看他,冷笑着问:“生孩子?”
“我这不是帮助你吗,你不至于生气吧?”季醇叫苦不迭。
顾大少爷有钱是有钱,就是太小心眼了。
你那是帮吗?怕不是把心里话脱口而出了吧。
十五岁就在那笔记本里写满了要给我生猴子。
话说到这里,季醇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季醇怕是医院哪个护士打来的,要是自己没接到就完了,顾大少爷夹着他身体,反正也挣脱不出去,他干脆就地一坐,头靠在顾流初的腿上,接起了电话。
顾流初:“……”
“是我,我用你阿姨的号打来的,你——”季青山话还没说完。
季醇果断地把电话一挂。
顾流初看了他一眼:“你爸?”
季醇点点头,有点郁闷。
他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个爸,在他最困难的三年里,像缩头乌龟一样,从来不现身,现在发现他似乎有钱了,上赶着找他。
季醇他妈躺在病床上经常昏迷,这些事也不能对他妈说,免得让他妈担心,加重病情。
对大学同学说就更不可能了,转眼就传到了夏霖耳朵里,那群人还指不定怎么嘲笑自己。
高中他倒是有玩得好的哥们儿,但现在天各一方,也见不到面,别人能偶尔在微信上陪自己说几句话就不错了,哪儿还指望得上别人听自己诉苦。
“他某些地方也算是一个好爸爸,但不是对我,是对季龙,我在他们家住了半个月,每天早上都亲眼看见他准时送季龙去学校,为了出席季龙的家长会,早早熨烫好了西装,打好领结。这一点在我小时候,他和我妈还没有离婚的时候,他从不会对我做到,那时候他经常因为打牌而忘了去接我,把我丢在幼儿园门口。”
季醇揉了揉眼睛,也不知道怎么就倒豆子般对金主爸爸说了这些。
没忍住一口气说出口后,他停顿了下,猛然意识到不对,赶紧闭上了嘴。
人家雇他来是当金主的,又不是当垃圾桶的。
“对不起啊,顾少。”季醇小心翼翼地看着顾流初,赶紧道:“我今天话有点密。”
“出来。”顾流初把他拉了出来。
“把周凌叫过来。”
见他没生气,季醇松了口气,跑出去把周凌找来。
周凌进了办公室,顾流初不知道和他说了什么,片刻后两人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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