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他说得挺对的,第一是因为,高雅艺术就意味着必定有相对的低俗艺术,但是艺术要怎么分高雅低俗?
第二,我跟我朋友说我喜欢古典音乐,他们就会说“你好高雅啊”,但是一说高雅就有距离感,不接地气了,不感兴趣了,然而音乐真的是不接地气的东西吗?它不是音乐里的一种吗?它也曾经是流行音乐,跟其他小说、影视类作品一样。
第三,我跟我一些朋友说,我喜欢二次元,喜欢看番,喜欢古典音乐,他们说我真割裂。但对我来说,这些都是一个价值的东西,为我提供情绪价值,我从里面感受到一些东西,没有高低之分。
第103章
简一鸣跑得像只烫到脚的狗狗。
亚当·比才把他叫了过来,蹙起眉头,表情不耐,还没等他开嘲讽先对上了可怜兮兮的简一鸣,就像黄豆可怜的那个表情包,他嘴唇动了动,什么话都憋不出来,他就干脆不理他走了,留下简一鸣一头雾水。
简一鸣的心情比第一轮的时候还要低落。
符盛蓝想了想,他想不明白他低落的原因,就去找卫丛。
说来好笑,明明花赛的时候卫丛还很紧张,简一鸣比赛每场必听,到了奥赛反而有种“你要加油”的放任感,偶尔来撸一下狗头就不见人了。
符盛蓝打电话给他的时候,卫丛还跟简章走在一块。
简一鸣家三个人,于女士年纪大了,撑不住坐长途飞机的罪,没来,简绍第一轮还陪他哥,前天谈生意去了,第二轮赶不回来。简章来了,可人鬼鬼祟祟,不肯告诉简一鸣混在听众席里,要不是他买票的时候没抢到半决赛和决赛的票,卫丛都不知道他来了。
“要去看看他吗?” 他看简章从渴望到纠结到犹豫到拒绝,心想这人真难搞。
虽然卫丛自己也是个艺术男,但是他对简章这种超级别扭难搞、别人刻板印象中的文艺男也没什么辙。
感谢把一鸣带大的于女士。
卫丛无法想象简一鸣要是像他一样难搞要怎么办。
“那我回去了。”
简章拿了他为数不多的社交情商出来用,说:“一鸣一直以来谢谢卫老师了。”
他说得那么正经,让卫丛怪别扭的。
卫丛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正儿八经的家长致谢,他想来想去,只能说:“没事,一鸣跟我儿子差不多了,照顾他是应该的。”
然后卫丛就走了,潇洒的背影,完全没注意到后面一脸从懵到恍然,从恍然到石化的简爸爸。
“你不会觉得一鸣只会有你这个爸爸吧?”
于女士说过的话恍若惊雷在他耳边响起,把简章劈了个裂开、粉碎。
卫丛回酒店就面对沮丧的小狗,他揉揉小狗头,也摸到了一手恶心的发胶。
卫丛:“……”
刚刚升起的一丝丝怜爱,就这样升华了呢。
卫丛没跟他说他弹得很好,表现得很好,肯定能晋级决赛的这种话,他只是把简一鸣推进了卫生间,让他泡了个热水澡,抱臂看着符盛蓝还给他擦头发吹吹风机,一脸“你舅宠他”*的表情,胡思乱想了个宠物店打工人爱上了客人家的狗的剧情。
然后简一鸣又送符盛蓝进卫生间,等人出来,给他擦头吹发,卫丛后知后觉不对劲。
他这一刻的感受和宗半雪微妙重叠——怎么好像我才是狗,两个人携手给他一盆狗粮端上来了!
卫丛想起社交网上那个暴漫脸表情包,非常贴合他现在的心态。
感觉自己被骗了。
说好需要我呢?
你们搁这玩杀狗局吗?
刚刚在简章面前装了个AC,回来就被他们两联手打脸。
晚上卫丛带他们出去吃饭,一路上七拐八拐,从一个小楼梯下去找到餐厅入口,要是没有人带路,路过可能都很难注意到这里还有一个向下的楼梯。
这是一家地窖式的餐厅,不是装修成地窖,原本就是别人的地窖,后来改造成了餐厅,桌子靠墙放了一排,只有四张,另一边改成了长长的吧台,一半是整面墙的酒柜和饮料,另一半是各种各样的照片。
拍立得的照片一张张钉在上面,用油漆笔写上了日期和人名,简一鸣还看到了卫丛和坐在吧台那边老板娘的照片。
以前老板娘剪了一头短发,做了一圈蓝色的裙摆染,甜酷甜酷的,今天的老板娘留了长发,成熟的红色大-波浪卷,配上一条酒红色的吊带裙,不像是坐在这里做生意的老板娘,更像坐在酒店里喝一杯,就有无数人抢着帮她买单的美人。
“小甜心。”老板娘宛如一尾红色的美人鱼,从桌子那边游动过来,她挑了挑简一鸣的下巴,“长得真漂亮。”
这种举动没有让简一鸣被调戏,对方的眼神,像是看一件艺术品,评价一件心头好,简一鸣感觉自己在她手里都被剥夺了“人”的权利。不过他还是很坚持地表示:“不,不是漂亮,请称赞我帅气。”
老板娘笑得停不下来,简一鸣莫名其妙。
“当年卫过来的时候,也说了同样的话。”老板娘笑了笑,捏了捏他的脸,像对待一个小朋友一样了。
符盛蓝过来坐在他左边,卫丛坐在他右边。
卫丛轻轻握住她的手腕,“嘿,别调戏他了,贝姬。”
贝姬松开手,转手握上了卫丛的手,手指在他手心挠了挠,“我不调戏他,我请他喝酒好了。”
卫丛为了保命,严肃表示:“未成年人不得喝酒。”
“好吧好吧,”美人贝姬遗憾地耸耸肩,再也不提这话,在卫丛面前脾气好得不得了,“你还是一样漂亮,嗯……帅气。”
卫丛没脾气地给美人揩油。
简一鸣狗狗祟祟看卫丛的八卦,两个小时前的郁闷心情彻底消失,他打眼色给符盛蓝,意图邀请小伙伴一起看八卦,符盛蓝慢条斯理地从口袋里抽出一张纸巾,用桌上的白开水打湿,慢条斯理地给简一鸣擦脸擦下巴。
简一鸣乖乖地抬头转脸,小心观察他的表情,忽然通窍。“给你捏回来?”
符盛蓝抬眸看了他一眼,不说话。
“那我捏你好了。”说完,简一鸣笑嘻嘻地学着贝姬勾起符盛蓝的下巴,捏捏他的脸,人家捏一边是调情,简一鸣捏完一边还不过瘾,另一只手也用上,符盛蓝一个好端端的高岭之花莫名其妙有了点谐星意思,他就伸手回击,也捏上简一鸣的脸。
简一鸣哈哈笑起来,松开,用手掌把他的脸颊往中间挤,符盛蓝也学着他的动作。
等卫丛他们注意到了的时候,两个小家伙已经玩上了,像两个幼稚的小学生,试图开辟对方的新战场,解锁对方特殊表情包。
贝姬笑了起来,秒懂两个人的关系,她看看符盛蓝,又看看简一鸣,“没想到啊。”
卫丛懒得看他们,觉得傻瓜情侣有点伤眼,“到现在八字还没有一撇呢。”
“我倒是觉得字已经写了一半了。”贝姬笑道:“现在可是最美妙的时候。”
“少来。”卫丛知道贝姬是不婚主义者,对她来说,就是享受恋爱的过程,所以这种即将捅破窗纸的暧昧期,就已经过了这段感情的一半。“放在希腊,你不是不和女神就是诱惑女神。”
贝姬笑得更开心了。
这可是实打实的称赞。
“今天我可是特地为了你清了场,不然说不定也能接待到比才、诺曼和格罗佛,然后我家小餐厅就名声大噪了。”
卫丛再次吐槽:“少来了你,我还不知道吗,他们三个都不是你的菜。”
贝姬对他嫣然一笑。“既然你那么了解我,有没有打算跟我……嗯哼?”
“我对同类不感兴趣。”
贝姬马上翻脸,哼了哼,“和你的钢琴过一辈子去吧!没眼光。”
“我没有没关系,反正你有就行了。”卫丛拐个弯把自己夸了。
贝姬都没脾气了,她收起了聊天的表情,问他:“还是老样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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