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在看你】
桑落捧着手机倏然一愣,耳根开始发烫,侧眸去看季商。
黄总恰好推门而入,季商便转开了视线,他放下手机,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黄总回来之后,餐桌上的气氛又开始活络起来。
桑落捧着手机盯着那行字看了许久,然后收藏截图保存一条龙。
酒的事情解决了,桑落终于分出一点心思去卫生间,起身时黄然看了他一眼:“这里的卫生间不好找,我带你去。”
桑落愣了愣,见黄然已经收了手机站起身,他也就没有拒绝,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地走出包厢。
等到桑落洗完手出来,发现黄然竟然在不远处等他。
“要不要出去转转?”黄然开口说。
“嗯?”桑落一愣。
“你不觉得待在里面很无聊吗?”黄然说,“你又不喝酒,不如出去找点别的玩玩。”
桑落还是有点蒙,但他明显能感觉到在包厢里黄然身上淡淡的不耐烦,尽管黄总说什么她都照办。
“我要是自己走了,我爸回去要啰唆的,”黄然冲他勾唇一笑,“就当我没戳穿你往酒瓶里兑水敷衍我爸的报酬咯。”
桑落:“……”
果然还是被看到了。
黄然都这么说了,桑落哪还好意思拒绝,只好去和季商打了声招呼,跟着黄然离开了餐厅。
黄然也没说去哪,两人就这么在街边漫无目的地走着,黄然开始询问桑落是不是刚来曼谷,又问了去哪里玩,桑落一一作答了,也礼貌地提了几个寒暄常用的问题。
因着宗教信仰,泰国人大多居住在一楼,接近地面,所以曼谷的高楼很少,住宅和店铺大多是独栋。
这会儿时间尚早,正是街头最繁华的时候,但不知道为什么,两人拐过一条街之后,周遭开始寂静下来,不只看不到什么行人,更是连店铺都没有几家。
桑落好奇地问了一句,黄然便解释说是因为这条街开了一家以“死亡”为主题的咖啡店,很多商户都因为忌讳而搬走了。
听说过女仆主题、萌宠主题、植物主题等各种咖啡店,桑落还是第一次听说以死亡为主题的咖啡店。
黄然见他感兴趣,便带着他过去了。
进入咖啡店首先要经过一条漆黑的长隧道,幽深的长廊两侧挂着各种标牌,用英语和泰语写着与死亡相关的拷问,尽头更是有一面黑墙挂满了各种语言的“死”,配上地上幽蓝的暗灯,只是扫一眼就能感觉到阴暗森冷的氛围。
桑落没有感到害怕,反而感到了一种庄重的宁静。
黄然看着他,心里对他多了两分欣赏。
进入之后,是个宽旷的露天庭院,借着照明的灯光,可以瞧见错落的绿植青树苍翠欲滴,小喷泉流水潺潺。
而在生机盎然的景物旁边,却横躺着一副镶着金边佛教风格浓郁的白色棺材,旁边的花圈上还有个黑色的标牌用英文写着“Eventually You can bring nothing”。
店内所有圆桌椅都是黑色的,茶几和沙发上有端庄佛像,也有耸人的树脂骨架。
夜晚让这里的氛围更加惊悚,店里没什么客人,静谧中透出些许微妙的凉意。
黄然一直都很坦然,对这里的东西见怪不怪。通过交谈,桑落得知她来过很多次,不仅将这里所有的咖啡甜点都品尝过了一遍,还体验过在这里举行黑色三分钟的葬礼,躺进那副棺材里感受死亡。
桑落很是惊讶,不由得对这女孩儿产生了些许敬佩之意。
然后黄然指着旁边的一个写着泰语的白板说:“喏,这里写着,躺棺材,写遗书,消费可以打折。”
桑落哑然失笑,心里却并不觉得黄然做这些是真的为了打折。
很奇怪,或许是因为氛围足够静谧,当桑落看到黄然双手合十向佛像参拜时,在她身上感受到了一丝微妙的佛性。
她指着菜单上主题各异的四款主打甜品,让桑落自己选一杯。
桑落选了第四杯,上面插着一根巧克力棒和一块奥利奥饼干。
点单前,店员拿过来几张画着奇怪图案的卡片,让桑落抽一张。
桑落猜测这是他们店里的特殊设定,手刚一抬起,电话铃声忽然响了起来,他用英文说了句“抱歉”,然后从口袋取出手机。
看到屏幕上“姐姐”两个字,桑落心里的好奇和宁静顿时化作了不安。
他忽然想起被他抛到脑后的一件事,那就是后天就是他姐夫的生日。
当时在新加坡,桑落知道要来泰国,就将手表交给李萱带回了国。
现在桑榆打电话来,多半就是收到了手表,却没见到该回国的人,来兴师问罪了。
桑落按停了铃声,却没有挂断。短暂的犹疑之后,桑落还是按下了接听,然后和黄然打了个招呼,走到另一边无人的角落里听电话。
和他所想的一样,桑榆这通电话的确就是来责问他为什么还没回国的,语气非常冰冷。
第33章 磨磨蹭蹭
为什么没有回国?
这个问题桑落无法回答。
“要不是季商的助理把手表送来,我还不知道你们俩跑去了泰国。”桑榆显然是生气了,语气非常阴阳怪气,“怎么?这是打算去环游世界,彻底不回来了?”
“没有,”桑落解释,“季商在这边有工作。”
“那你呢?”桑榆语调拔高了些许,“他有工作,你跟着凑什么热闹?”
桑落还是沉默。
“多的话我不想再说,我不管你们是去工作还是去干什么,三天后必须给我回来!听明白了吗?!”桑榆显然也没了耐心,最后两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
桑落父母没得早,姐姐就成了家里的权威。而桑落也很懂事,很少真的惹桑榆生气。真的犯了错,桑榆横眉瞪他一眼,他就会老老实实。
他敢在季商面前放肆,却不太敢在桑榆面前耍横。
而桑榆本身也随着年岁渐长,变得情绪稳定,发火的次数很少,像现在这样吼他更是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桑落知道桑榆是真的动了气,但这一次,他却没有像从前一样沉默装鸵鸟。
“我不明白。”
没想到桑落还敢顶嘴,还是用这种不以为然的语调,桑榆几乎怒火攻心,深深地吸了口气才压下去情绪。
“我不明白为什么你现在变成这样了,公司上市就那么重要吗?”桑落平静地质问,“重要到你完全不顾我的感受。”
“你懂什么?”桑榆的声音也低了下去,像是疲倦,也像是惭愧,她缓和了语气,甚至有些哽咽,“我是为了你好,你迟早要结婚,和许公主结——”
“我不结婚。”桑落沉声打断她,竭尽全力地保持理智,“你明知道我根本不喜欢她,我这辈子都不会和女人结婚。”
桑榆没说话,但通过听筒里传来的粗重呼吸声,桑落知道她的沉默并不是被说服,也不是在接受这个事实。
桑落知道,如果只见过几次的应珩都能察觉到他对季商的感情不一般,那么他的亲姐姐桑榆在看过他相机里所有季商的照片之后,没道理猜不到。
不然为什么会忽然逼着他结婚?
默然片刻,桑落再次开口:“你是不能接受我喜欢男人,还是不能接受我喜欢——”
“桑落!”像是拒绝听到桑落的剖白一样,桑榆声音陡然拔高,然后又忽然沉默下来。
她像是找不到合适的谴责之词,又像是找不到应该谴责的地方,默然好几秒,才冷硬地说:“我都不能接受,你这是在要我的命。”
桑落半张着唇,感觉心脏像是被扎了一刀一样钝痛起来。
他做了什么,以至于让桑榆说出这种话?
他不过就是喜欢了一个很好,很值得喜欢的人,而这个人恰好是季商,怎么就好像成了十恶不赦的罪人?
桑落甚至短暂地陷入了自我怀疑。
桑榆无法接受弟弟是个同性恋,这没问题,桑榆更无法接受弟弟喜欢上另一个弟弟,尽管没有血缘,但这也是人之常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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