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他说了?”
路汀扣着指甲,呼吸往上飘了飘:“没、没呢,给他一个惊喜嘛。”
对于唐林深来说,路汀的任何举止都是巨大惊喜。
又说了些话后,路汀挂了电话进去后屋,他要给唐林深做胸针了,之前送他的那枚不太好搭配冬季的衣服了,路汀惦记了好久。
徐俏俏十点后才到店里来,叫了路汀两声,没人应,以为他不在。给唐林深打电话。
唐林深正好有一台手术,还没开始,他接了电话,说路汀早上班了。
徐俏俏还是说店里没人。
唐林深心里咯噔一下,突然怕了,渗出些冷汗,“我给他打电话。”
路汀做胸针做得入神,手机调成了震动模式,唐林深的第一通电话他没接到。
唐林深的冷汗更多了。
第二通才接的,路汀许久不说话,声音有点干,“哥?”
唐林深还未来得及松口气,说话有点急:“小鹿!你在哪儿?”
路汀惊了惊,吓了一跳:“在、在花店。”
“徐俏俏到花店了,说没看到你。”
路汀说:“我、我在后屋,关门了,没听见。”
唐林深这才松口气,听见路汀闷哼的鼻音,又哄他:“被我吓坏了?别怕。”
这类似甜言蜜语的强调钻进路汀耳朵,又轻又痒地挠人。
路汀受不住,颤着声儿说没有。
唐林深柔和地笑,又说:“小鹿,我中午有场手术,午休不能过去了,午饭想吃什么?我给点食堂外卖。”
路汀馋了,挨个点菜,也给徐俏俏点了一份。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唐林深去忙了。
路汀开着轮椅出去,跟徐俏俏说了声对不起。
徐俏俏眨眨眼,她并不存在的母爱突然泛滥了,自己都觉得惊讶,压根不会跟路汀计较这些。
路汀叫她俏俏姐,唐林深教的,反正把徐俏俏哄得心花怒放。
花潮重新开张的第一天,生意不算好,很多花都没到,店里空捞捞的,只有玫瑰。
路汀包着玫瑰花束,徐俏俏跟他聊天,气氛相当和谐。
徐俏俏回去查过资料,知道自闭症患者有一些应激敏感点,她暂时不知道路汀的敏感点在哪儿,于是话题不围绕本身,全去了唐林深和张映水那儿。
“张映水跟我求婚呢,总是送玫瑰,好看是挺好看的,就是没创意。”
路汀觉得玫瑰花很好啊,他问:“那你同意了吗?”
徐俏俏直言不讳:“没有,我焦虑。”
“……”路汀又问:“为什么?”
“我总质疑张映水的性取向,”徐俏俏俏皮又跳脱,开玩笑似的说:“他跟老唐关系太好啦!喝醉酒了就往老唐身上扑,也不搭理我。那老唐是gay嘛,说不好张映水直不直。”
张映水直得堪比钢筋混凝土了,徐俏俏心里是清楚的,再加上唐林深如今也心有所属了,大家的情感之路十分圆满。
徐俏俏就是逗路汀开心。
可是她话音刚落,路汀却满是迷茫了:“俏俏姐,什么是gay?”
徐俏俏:“……”
卧槽!
第38章 害怕吗
唐林深今天一连两场手术,手机放办公室充电了,没时间看一眼,等他完成手头的工作回去,正好到了下班时间点。唐林深想着接路汀回家,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有一条群消息,徐俏俏发的——
他不知道你性取向啊?!@唐林深
唐林深的右眼皮蹦哒一天了,这会儿终于找到祸害来源,他满头黑线地回复——
你跟他说什么了?
徐俏俏:我把你马甲扒了。
唐林深:……
徐俏俏真诚道歉,说对不起。
张映水揶揄:“你以为他瞒得住吗?不定打什么坏主意。”
这个群是徐俏俏建的,昨晚刚成立,她没有私下找唐林深聊天的习惯,也怕照顾不好他的宝贝疙瘩,于是就干脆放到台面上,正大光明了。
唐林深做事从不拖泥带水,他把路汀也拉近群聊了。
路汀:哥。
唐林深:下班了吗?我接你回家。
路汀没立刻回复,估计去请示徐俏俏的意见了,现在她是花潮的老板。
“哥,我好了,可以下班了。”路汀单手打字不方便,语音说的。
徐俏俏:哎哟吓死我了。
所以唐林深一直说徐俏俏和张映水是半斤八两的鸳鸯,都欠。
唐林深收拾妥当自己,走到家店后就只有路汀一人在,他有点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念想,完全不在意自己性取向的曝光,虚虚地拥抱了路汀,问:“今天过得怎么样?”
路汀笑着回:“很好的,跟俏俏姐聊天啦。”
聊了什么不言而喻。
唐林深稳如泰山,他随口一问:“徐俏俏呢?”
“走啦,张老板来接的,”路汀说:“他们把玫瑰花都带走了。”
唐林深佯装失落,“那今天没花送我了吗?”
路汀抿着唇,舌尖一舔,又红又润,“哥,玫瑰花我昨天送过了。”
可是唐林深还想要。
他不明说,表达得相当含蓄,“小鹿,伸手。”
路汀听话,把手伸了出去。
唐林深从衣兜拿出硬币,贴着路汀的掌心给了出去。
好像成了某种心照不宣的仪式。
要回礼的。路汀心想,反应很久,突然甜腻腻地笑了笑,说哥等等。
唐林深点了点头,他在原地等,看着路汀进了后屋,很快就出来了,腿上摆着一个小玩意儿。
“哥,”路汀低头微笑,“这是给你的。”
唐林深没拿,稍稍弯腰看得仔细,“胸针啊?”
“今天刚弄的,还有些细节没处理好,本来、本来打算明天给你的。”
唐林深一晒:“是我心急了。”
路汀懵懵地抬起眼,盯着唐林深看了许久,又收回目光,耳廓慢慢染上了熟红的色,“喜、喜欢吗?”
唐林深说:“爱不释手。”
路汀笑容愈发明媚,嘴角梨涡脆生生的衬的水嫩。
唐林深伸着指尖在干花上蹭了蹭,问:“小鹿,这些都是什么花?”
“千日红和勿忘我。”
胸针整体是一只镂空的金属色蝴蝶,束在干花下,泛着亮色,流光溢彩。
唐林深问:“这些花都代表什么意思?”
路汀认真地回答他:“哥,花都是爱意。”
是啊,多么美妙的爱意。
路汀听不懂唐林深意味深长的提问,他等着唐林深取起干花,可唐林深纹丝不动。路汀歪着脑袋眨了眨眼,“我替你带上吧。”
唐林深骤然一震,他嘴的反应比脑子快,说好。
路汀骨折的左手好得差不多了,能动,就是手指歇久了动起来不太灵活,唐林深也让他多运动一下。
路汀是想起这个了,所以才主动一回。
唐林深一直低着头,一开始盯着路汀的手看。路汀应该是紧张的,指尖微颤,拿不稳胸针。
唐林深沉着声,温柔又蛊惑,“小鹿,怎么了?”
路汀的眼睫也颤得厉害了,像蝴蝶翅膀,他说没什么。
“嗯,”唐林深的目光从路汀的眼睛流连到红唇上,他喉结微动,很克制,“继续。”
唐林深今天穿了一身休闲西装,很衬他的身材,双腿又长又直,这么微压着腰,环着路汀快让他喘不上气了。
路汀颤颤巍巍地揪了点儿西转领口,揪得紧了,皱了几道,路汀松开手,带着哭腔叫:“哥…”
唐林深不忍心,接过路汀手里的胸针,自己给自己戴上了。
“我又不会吃了你,”唐林深松弛地笑,问:“怕什么呢?”
不好说,也不是怕,就是有些迷惘。路汀一直记得徐俏俏白天跟自己说的事儿——同性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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