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惯着他。
唐林深没有越界,虽然挺舍不得的,他还是把路汀抱回次卧了。唐林深把路汀放下,给他手动调了舒服的睡姿,又调整枕头的位置,掀开来一看,那枚硬币被路汀压在枕头底下了。
床头灯光暖黄,映着温馨的氛围,小鹿八音盒摆在床头柜上。夜晚时分寂静,唐林深却不得太平,他伸手摇动八音盒,指尖发着颤。
路汀在梦里听见清脆悠扬的音乐,他眼尾向上一勾,眼睫就想搭着美妙的音乐翩翩起舞。
唐林深:“……”
不成仁,也成不了圣。
唐林深欺身覆于床中央,挡住了床头灯所有的光,路汀似乎成了他的掌中之物,恨不得拆骨入腹地吃了。
可猎物过于纯洁,始作俑者依旧无可奈何。
唐林深尝到自己口腔里的血腥味,似乎咬碎了牙,硬生生忍了过去。他心里揣着污糟的想法,行为却纯情得让自己诧异。
于是到最后,唐林深也只是在路汀的眼尾落下一吻。
“晚安。”
只有他自己知道的秘密。
路汀这一晚睡得很安稳,他省去了所有适应的过程,在唐林深的家里生出了安逸感,像朵温室里的花。
第二日他们哪儿也没去,在家里待了一天。懒人沙发到了,唐林深把它安置在落地窗旁,正对着投影屏,路汀很喜欢这个位置,右手边一台小茶几,上面放着水杯、零食和一盆仙人球。
唐林深在书房看书,手里把玩枫叶书签,路汀就窝在懒人沙发里看剧。中途唐林深出来过一眼,海绵宝宝换成了蜡笔小新。
口味确实挺多变的。
于是一天下来,他们谁也不打扰谁,心里却始终记挂彼此,把相处再度升华。
天又黑了,路汀想做饭,他喊了唐林深:“哥,吃饭了,你想吃什么?”
唐林深从书房出来,他抬头捏着脖子放松,递给路汀一瓶眼药水:“看一天了,润润眼睛。”
“哦,”路汀笑着说好,又问了一遍:“哥,你想吃什么?”
唐林深想了想,打开冰箱看,“随便吃一点,吃完早点睡,明天早上出趟门,有事儿。”
路汀滴不好眼药水,全落在眼睛外面了,他有点难受,抬手想擦掉,被唐林深挡住了,“我来。”
路汀咯咯地笑,“哥,我们明天去哪儿呀?”
“花店。”
路汀稍愣:“花店修好了吗?”
“好了,”唐林深说:“小工昨天退场,明天我们去验收看看。”
路汀有些期待了。
唐林深稍微改变了路汀的睡前习惯,橙汁换成了牛奶,能暖胃,可安眠,橙子安排白天喝,不耽误补充VC。接着唐林深又陪他聊了一会儿天,等路汀彻底睡着以后,他又回了书房。
唐林深给张映水打了个电话。
“喂,”张映水以为是老三样,“出来喝酒吗?”
“不来,没空。”
张映水思想不纯洁,瞬间醍醐灌顶:“你是不是在家里藏人了?”
唐林深坦率承认了,说是。
张映水问:“花童?”
唐林深无语:“他有名字。”
“那你也没给我介绍啊!”
唐林深没往废话的方向继续掰扯了,他说:“明天什么时候有空?去趟花店,我把地址发你。”
张映水那边挺安静,不像在鬼混的样子,他没立即回复唐林深,回头跟谁说了两句话,唐林深听出来了,是徐俏俏。
“七点。”
唐林深挑眉:“这么早?你起得来?”
张映水说:“没办法,我早八啊!出门晚了路上堵,打卡要迟到的。”
唐林深:“……接着编。”
“嘿嘿,”张映水贱嗖嗖一笑,“我俏俏明天早上约了做脸,顺便一起来了。”
唐林深想了想,说行,“明早见吧。”
“你等会儿别挂,”张映水又问了一句:“老唐,明天早上就你一个人吗?”
“不是,”唐林深说:“我也跟他一起来。”
张映水对唐林深口中的那个‘他’着实好奇,唐林深也不等他再问了,选择委婉复述实情。
路汀情况特殊,虽然生活以乐观因素平稳向前,但客观原因依旧存在。自闭症这类特征,路汀本人无法避免,唐林深更不会对谁刻意隐瞒。
张映水一句话都插不进去,瞠目结舌地听完了唐林深的前因后果。
“我靠……”
唐林深是适当沉默,等着张映水的下文。
没下文。
张映水没接触过这方面的人和事,他近几年去医院最多也就看个感冒,所以对唐林深说的这些事情完全没概念。
“自闭症?”张映水问:“怎么样的?需要我连夜查资料吗?我得注意什么?”
唐林深说:“没什么样。”
“哦,行,”张映水其实挺随意的,没多大诚惶诚恐的态度,“那明天再说吧。”
唐林深挂了电话,他揉了揉鼻梁,看书时间久了,太乏,便起身回房休息。路过次卧,路汀睡得很熟,连睡姿也没有变化,床头灯彻夜不眠,这也是路汀的习惯。
唐林深立足片刻,心里突然七上八下起来——
花店转让的事情他只跟路雅芬商量了,没告诉路汀,明天跟张映水一见面,不知道路汀会有什么反应。
唐林深有些愁,没忍住,从酒柜里挑了酒,喝了一小杯,脑子反而清明了。
也不一定是坏事,唐林深想,路汀的适应能力在这段时间内扩容很多了,多接触不同新鲜事物包括人,对于社交而言没有任何坏处。
过于谨小慎微恐怕弄巧成承诺。唐林深放下酒杯,做了决定,明早等路汀起床,先把事情跟他说一说,有个心理准备。
免得惊喜变惊吓。
第36章 养鹿啊
属于情理之外的意料之中,路汀对于花店人事方面的巨大变化,他反应不大。
路汀手里捏着一片面包,咬了一口,在口腔抿开了,也不说话,垂眸一敛,想着事儿。
“小鹿,”唐林深仔细解释了,“花店的布置、性质和名字都没有变化,你的房间也在。就是老板换了,妈妈确实太忙,等她以后能脱手了,我们再看看。”
路汀抬起头,放下面包,搓着手指,有些面包屑掉下来,有话要问。
唐林深笑着等他,春风和煦的。
“哥,”路汀的眸光流转,灼灼且好奇,他在一堆疑问中挑了个最朴素的,问道:“张映水是谁?”
唐林深说:“我朋友。”
路汀缓缓绽放笑容,眉弯眼亮,说好。
好什么?
唐林深被路汀的模样迷了神志,灵魂短暂出窍片刻后又恢复清明,他问:“怎么了?”
“跟你是朋友,他应该也是一个很好的人。”
唐林深心神舒畅,他不可抑制地笑,挺想把路汀的评价跟张映水说了——
沾光了啊老张。
他把路汀弄得不好意思了:“哥,你别、别笑了。”
唐林深纵眉,“嗯?”
路汀捧脸一笑,说:“笑得怪好看的。”
唐林深:“……”
这就被拿捏住了。
唐林深勉强面不改色,他怕被路汀看出自己荡漾的心池,只能没事找事地拿起路汀剩下的半片面包,“笑话我呢?快吃,吃完出去了。”
“哥,”路汀偏头躲了躲,“我吃饱啦。”
于是那半片面包最后顺理成章地进了唐林深的肚子。
公园湖泊的第一艘鸭子船缓缓驶入湖中央,孩童欢声笑语,今日阳光正好。
去花潮的路上,唐林深又跟路汀说了一些自己对于花潮后续的安排。主要关于路汀日后在花店需要经手的事情和接触的人,简称为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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