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钧后背慢慢爬起一层凉意,秦一诺和闻曼的关系并不好,不可能告诉闻曼他们相处的模式,闻曼是从哪里知道的?
然而闻曼轻轻跳过了这个话题,“都杵在门口干什么,我做了牛排。”
秦一诺把沈钧拉到自己身后,紧紧盯着闻曼不放。
闻曼笑出声,“我说儿子,用不用这样啊,他是你的人,我还能把他吃了不成,”闻曼越过秦一诺,笑吟吟地看着沈钧:“放心,我没有棒打鸳鸯的爱好,你俩爱在一起就在,关我什么事呢?我儿子既然喜欢你,爱屋及乌,我也会喜欢你的。不要紧张。”
闻曼穿过他们,“我在这儿你们怕是吃不好,我还是先走吧。”
这时候但凡是个正常的人,都该开口把闻曼留下来,偏偏沈钧一句话都没说,直到闻曼推开门都没吭一声。
闻曼推门的手停下来,“哟,怎么都不假客气一下?”闻曼提醒沈钧:“你应该说阿姨留下吧。”
沈钧说:“还是不了吧。您在我们确实吃不好。”
闻曼笑得前仰后合,推门走了。
吃完午饭,秦一诺一刻都待不下去,他没想到闻曼来得这么快,闻曼八百年不回一趟秦家,今天居然卡着时间来了,秦一诺道:“我前天见到宗涛了,宗涛说好久没见你了,让你有空过去,我送你过去吧。”
沈钧心知秦一诺要时间来解决他妈,只是没想到秦一诺居然如临大敌,宗涛家比较特殊,门口有警卫员站岗,很安全。
秦一诺开车把沈钧送到了宗涛家,叮嘱了宗涛两句,宗涛听完脸色骤变。
“怎么?”秦一诺发觉不对。
宗涛道:“你要把沈钧送过来的事,没告诉你妈吧。”
“当然不会。”秦一诺安排沈钧来宗涛这头,为的就是防他妈。
宗涛说:“二十分钟前,有个人自称你妈,让人送了两样东西过来,说要我给了钧儿,还说最多半个小时,你俩就要过来找我拿画。”
宗涛带着他们去了门卫,两个包装繁复的盒子,秦一诺花了十分钟才拆开第一个盒子,盒子里是唐伯虎的另一副字,上面有张纸条,“送沈钧”。
第二个盒子同样难拆,又过了十分钟,发现是齐白石的画。
两幅加起来市价八个亿。
宗涛咂舌:“你妈手笔够大的。”
沈钧脸色白了两分,他确实有一天曾经叨咕过一句,想看齐白石真迹,但这事压根儿没告诉秦一诺。
二十分钟前送过来,等于闻曼前脚才出秦一诺的房子,后脚就差人送到宗涛这里,似乎笃定了沈钧会来。
宗涛还在嘀咕:“你妈怎么知道我的?咱俩这关系也不咋样啊,你还跟你妈提我呢?”
沈钧心道,她还用得着秦一诺提么?她的眼线怕是把秦一诺身边穿成筛子了。
这么看,她真有耐心,居然由着秦一诺跟自己胡闹了整个高中和大一大二。
秦一诺抱了抱沈钧,“怪我,早该跟她说清楚。你先在宗涛这里待着,我去找她。”
秦一诺道:“画给了你,你就收着吧,她真迹很多,我去把她其他的藏品也弄出来。”
沈钧被他逗笑。
秦一诺亲了亲他,“走了。”
沈钧拉住他的胳膊,轻轻说:“帮我告诉阿姨一声,谢谢她的礼物,改日我带礼物登门感谢。”
秦一诺愣怔,秦一诺并不打算把沈钧牵扯进来,他的家人,理应由他来解决。
三分钟后,宗涛收到一条短信,“今晚我如果不来接沈钧,把沈钧送到你二伯那边。”
宗涛二伯是军区的人。
秦一诺开车回了家,直奔闻曼和秦晖的房子,管家站在门口等他,“夫人说让您去收藏室找她。”
收藏室名义上叫室,实则是个博物馆,秦家的藏品,还有闻曼个人的藏品都陈列在其中,论数量和质量比许多官方博物馆还要有价值。
秦一诺杀到收藏室,闻曼正在画室扒拉她的画,看见秦一诺来了,闻曼也当没瞧见,等着秦一诺先开口。
“你今天到底要干什么?”秦一诺脸色铁青。
“注意礼仪。”闻曼淡淡地提醒,“我教过你的吧,情绪才是人最大的敌人,一旦情绪有了起伏,大脑就容易出错。山崩地裂都要面不改色。给你三秒钟,调整好情绪再跟我说话。”
秦一诺深吸一口气,闻曼瞥他,“画都沾了灰,擦干净。”
秦一诺一声不吭拿起清洁工具,沉默地擦着画。闻曼把她的画都翻了出来,堆了小半个房间。
两个人就这样你一副我一副,干了半个小时。
擦到最后一副,闻曼问:“脑子正常了么?”
“……”秦一诺说:“嗯。”
“牛排好吃么?”闻曼问。
“还行。”秦一诺说。
“我今儿煎牛排时,黄油放多了。”闻曼淡淡道,秦一诺不爱吃黄油,如果是平时,秦一诺八成要回一句,黄油多,但今天说还行,明摆着没吃到心里。
闻曼见不得他这副样子,“还是不够稳。”她只不过逗沈钧玩了玩,秦一诺就分寸大乱。
秦一诺皱眉,“我是人,不是机器,不可能事事都稳住。碰到我在意的,自然会乱。你好歹也尊重一下自然规律。”
闻曼扫了秦一诺一眼。
秦一诺警告:“不要打他的主意。”
闻曼说:“我要动了他你能怎么样?”闻曼问:“要把沈钧送宗涛二伯那边?”
秦一诺笑,他妈动作真快,不仅把沈钧查了个底朝天,连沈钧的社会关系都查得一干二净。
“我想了一下,还是算了。”秦一诺慢慢说:“跟你比起来,我现在确实没有社会资源,无论把他放在哪里,你都能找到他。”
秦一诺道:“不如这样,你对他干了什么,我就用同样的手段在我身上来一遍,你看怎么样?”
闻曼扯了扯唇角,“怕我对他不利?”
秦一诺默认,闻曼很少管秦一诺的事,每次出现都是她认为秦一诺身上的东西需要“纠正”,比如现在。
闻曼点评:“虽然愚蠢,但还算有效。我确实投鼠忌器,收拾沈钧问题不大,但有个你在里头搅和,怕伤了你,就很难办。当你弱势而你的对手很强势,想要拿下你的对手,得攻击她最薄弱的地方。这个弱点找得还行。”
闻曼问:“但可行性不大,比如我随时可以毁了他爸的事业,让他家完蛋,用同样的方式,你能毁了我和你爸的么?”
秦一诺颔首:“也不是不能,假使我现在离开秦家,我爸为了能让他那两个足球队的私生子进门,私生子为了上位,可以打得不可开交。”
“从外部打破秦家这个庞然大物,很难,可若是从内里烂了,自己就能把自己折腾得分崩离析。”秦一诺说。
闻曼说:“还行,有一点点道理。但这话实在太恋爱脑了,电视剧和小说里那些蠢货主角才会说,我不喜欢。你如果不是我亲生的,我已经听不下去要转身走人了。”
闻曼感叹:“果然爱情是没用的东西,我亲爱的儿子,我感觉你的智商在下降,我何德何能生出一个恋爱脑,根据我的观察,恋爱脑还是无药可医。但凡你跟我长得再不像一点,我就得拉你去做亲子鉴定了。”
秦一诺哂笑:“说得好像我愿意出生一样。你和我爸倒是不恋爱脑,看看你俩的私生活吧,我都羞于启齿。”
“他人不错。”闻曼说,“品性好,说话也有意思,难怪你喜欢。”
秦一诺说:“你也会喜欢他的。刚刚我回来时,他让我转告你一句话,感谢你的礼物,改日他也会带着礼物上门拜谢。”
闻曼怔了片刻,笑出声,“知道了。”闻曼慢条斯理说:“胆子还挺大。”
“就那么喜欢他?”闻曼问。
秦一诺翻着画:“我记得你还有一副吴道子的,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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