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班头提了要求,接可以,但只能接沈钧一个男生以及459的女生,他那堆兄弟们一个都不能过来。
单纯的老班头还不知道他们班还有一大把沈钧的兄弟,宗涛假模假样,“保佑老班头能保住他硕果仅存的头发。”
“这么多人找他聊,那还早着呢,咱们先坐着吧。”
就这几句话的功夫,教室收拾东西的,拖桌子的,闹成了一片,往常无人问津的最后一排,不出三分钟,摆的只剩最后一个空位了——紧邻秦一诺的那个。
后门晃悠进来一个沙马特黄毛,一身的鸡零狗碎,能和宗涛一较高低,进门后愣了愣,退出去,看了眼班牌,是470没错。
杀马特黄毛犹豫地进来,看到几乎要摆满了的最后一排,“你们干嘛呢?”
杀马特还要再问,眼睛扫过门边的桌子,桌角挂着个平安符,“我靠,钧哥的桌子?”
杀马特瞅了一圈最后一排:“钧哥要来咱们班?”
“对。”
杀马特问:“所以你们都搬过来了?”
“是的。”宗涛点头。
“我也要来!咋不提前喊我!”杀马特沿着最后一排走,“还有位子没,你们行动也太快了,我就上个厕所的功夫,你们就办好了?”
杀马特一路走到最后,才看到一个空位,“还好,还有一个……”杀马特一顿,看到了低头看书的秦一诺,杀马特闭嘴,大步走回来,在宗涛脑袋上拍了一下:“商量一下,我来这儿坐呗。”
“滚滚滚。”宗涛一屁股坐下:“我的座儿,谁都甭抢。”
宗涛的手机屏幕亮了,是沈钧的短信,“我在第几排?”
“八。”
“把窗户打开。”沈钧说。
宗涛瞅了眼窗户,秦一诺在那儿坐着呢,宗涛踌躇了片刻,头一次没听沈钧的:“钧哥,换个窗户吧要不。”
短信发出去,没接到回音。
宗涛等了一分钟,沈钧那边都是未读状态。
霍旭尧见他坐立难安的,在他后脑勺上拍了一巴掌:“屁股上长钉子了?”
“不是,哎呀,”宗涛把短信拿给霍旭尧看,霍旭尧瞟了眼窗户,以及窗户下的秦一诺,“我去开吧,钧哥八成已经到了。”
霍旭尧才迈了两步,窗户上落了颗小石子,“叮咚”一声,秦一诺放下书,又一颗小石子砸了过来,秦一诺朝窗户外看,他们教室在三层,窗外有棵十几米高的大树。
这会儿树上坐了个少年,皮肤白到反光,在阳光下接近透明,眼睛亮晶晶的,黝黑有神,五官精致到像从画中走出来的,眉飞色舞地跟他挥手——开窗开窗!
秦一诺沉默地拉开窗户。
少年起身站在树上,比了比距离,一跃而起,单手抓到窗户边缘,一个旋身,翻了进来。
“谢了!”沈钧拍秦一诺的肩。
秦一诺听过很多关于沈钧的传闻,听得最多的是他的刺头事迹,第二多的便是说沈钧的脸,谣言中有许多夸大的成分,吹得天上有地下无,好似只要他肯当明星就立刻能靠脸爆红,秦一诺从未信过。
但这一刻,秦一诺不得不承认这话的可信度。
沈钧跳进来的一瞬间,教室似乎都亮了,突然生机勃勃,像枯黄的秋天中一抹亮眼的绿色,活力四射。
秦一诺不动声色地打量这个全校第一刺头,他想象中的刺头是个很“大哥”的学生,特别是他的兄弟们遍布学校,成绩又一般,闯祸一流,十足的未来混混预备役,也许他会像他的好兄弟们一样,穿着杀马特的衣服,留着五颜六色的扫把头,刘海挡住眼睛,开口闭口就是:“唔系欢擂,擂系欢唔么?”
他的年纪或许是全校最大的,毕竟男生们都喊他一声“钧哥”。
可他面前的沈钧是个看起来很乖的学生,白白净净,头发利利索索,留着学校要求的寸头,规规矩矩地穿着校服,拉链拉到最高,脸上没有任何叛逆的征兆,总是笑脸迎人,眼睛又大又圆,笑起来弯弯的,右脸颊上有个小小的酒窝。
他年纪看着也不大,至少不像高中生。个子虽然不低,在全校也算很高的那批学生,可脸很年轻。
如果秦一诺没有亲眼看到他从三层高的树上飞跃进来,秦一诺是万万不能信这就是传闻中的刺头大哥大的。
秦一诺慢慢收回视线,沈钧手上戴着块平平无奇的表,门口小卖铺26元一个,但那都是仿品,沈钧手上这块是真品,混迹在一群假表中看不分明,他脚上穿着限量球鞋,别人用来收藏,他毫不在意地穿着爬高踩低。
大约家境很不错。
秦一诺总算在他身上找到一点当“大哥大”的理由——纨绔子弟总是容易当混混中的老大的。
“干得漂亮!”宗涛鼓掌。
“怎么从窗户进来?”霍旭尧问。
沈钧弯起眼睛,“中央不长太烦了。”沈钧说:“抓着我说了半个小时了,耽误我学习,高二了,正是学习的黄金时期,”沈钧说得脸不红心不跳,“正好旁边是你们班的树,我就上树了。”
果然,沈钧才说完,就听到楼下中央不长撕心裂肺地一声喊:“沈钧——给我滚下来——!我给你脸了是不是?”
沈钧耸肩,站在窗户边,说:“好的,我这就跳下去。”
教导主任中央不长眼睛都绿了,生怕这熊玩意儿真的跳下来,连声道:“不许动,你就给我站在那儿!”
沈钧很乖的点头:“知道了。”二话不说,反身就跑——傻子才听他的。
沈钧路过宗涛时,明明教导主任已经在前来抓他的路上了,沈钧还有闲情雅致多问了一句:“你们470够有个性的,前面七排弄得蜂窝煤一样,第八排怪整齐的。”
“害,”宗涛说:“我们来找你坐呢。”
“别折腾了,”沈钧摆摆手:“老班能让你们跟我坐一起?他恨不得把我隔-离了。”
沈钧没再逼逼,穿到门边,看着中央不长离开窗户下面,从教学楼的楼梯上来后,再度转身,拉开秦一诺身边的窗户,从窗户跳到树上,沿着树滑了下去。
中央不长“呼哧呼哧”爬上三楼,气势汹汹进来:“沈钧呢?跟我出来!”
全班默不作声。
中央不长大步流星走到最后一排,把站在后排的男生挨个看了一遍,没找到沈钧,抓着宗涛问:“沈钧呢?”
“我刚从厕所回来,没看到他。”
中央不长抓着霍旭尧:“沈钧呢?”
霍旭尧说:“我也刚从厕所回来,没看到他。”
中央不长看向申彦,申彦举手:“我也在厕所。”
余浩淼不等中央不长发问,就张嘴,似乎要说话,中央不长气笑了:“怎么,你也去厕所了?”
“是的是的。”余浩淼恭维教导主任:“您英明神武!料事如神!”
全班狂笑。
中央不长用手指点了点他们四个:“你们就跟着沈钧学吧,好的不学,就知道跟那没出息的学,能学出什么好?”
上课铃声响起,下节课是生物老师的课,中央不长暂时放过他们几个,出门找沈钧去了,沈钧在学校常去的地方就那么几个,要么游泳馆,要么篮球场,再不然就混迹在足球队里,如果都没有的话,那大概率是翻墙出去了。
所有人各就各位。
三分钟后,秦一诺察觉到窗户有动静,微不可查地朝窗户看去,沈钧在树上挤眉弄眼地让他开窗。
老师正在写板书,秦一诺拉开了窗户。
一分钟后,沈钧从窗户上又蹿了进来,进来后立刻猫腰,确定老师没回头,一溜烟儿蹿到了他座位上。
中央不长铁定满世界找他去了,藏哪都不如教室安全。
中央不长在学校找了三圈,没找到沈钧的藏身地,万分确定他又逃学了,恼火地找上沈钧的新班主任,原原本本把这事说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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