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驰屿看了江陶一眼,才说:“没有。”
陈工拍了下刘宵宵脑袋,“实验室全是男的,就连蚊子都是公的,你陆工想找也找不着啊。”
“国内也能找啊。”
李工苦笑着接过话:“别提了,我到这里的第二年我女朋友跟提分手了,跨国恋爱太难了,她生病,我只能让她多喝热水和发红包,她说再多红包都不如我在她身边,陆工,你是说吧?”
陆驰屿喝了口酒,“没有,国内没有,这里也没有,以前也没谈过恋爱,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他这一说把刘宵宵弄懵了,江陶在桌下踩了陆驰屿一脚,把话带了过去:“这里也不是找不到,龚哥以前不是跟一个爱尔兰姑娘谈过吗?”
龚哥差点被酒呛到,伸手晃了晃:“别提了,那段时间我连作梦都在背英文情诗,还得研究爱尔兰语,后来分手了,我他妈一飚汉语,感觉整个人都活了过来了!”
这话一出逗乐所有人,气氛再次活跃,刘宵宵又开了一瓶啤酒,这次目标换成江陶了,“江工江工,你呢,你也没女朋友吗?”
“没有。”
“以前也没谈过恋爱吗?”
江陶笑了下,说:“谈过,大学的时候,不过很快就分了。”
他在大三那年谈过一个男朋友,建筑系的学长,不到三个月和平分手了,这件事他从来没跟陆驰屿说过,他觉得陆驰屿肯定不感兴趣,今天要不是刘宵宵问,他都快想不起来曾经谈过这么一个男朋友了。
刘宵宵打了个酒嗝,继续问:“那江工现在有喜欢的人吗?”
江陶看了陆驰屿一眼,低头,“有啊,喜欢了很久了。”
“啊?真的吗?那你表白了吗?”
“没有,他不喜欢我。”
陈工拍拍江陶肩膀:“兄弟,别太往心里去,有时候爱情就是这样,喜欢的不一定要得到,那句话怎么说的?喜欢不是占有,放手也是一种爱。”
李工打了个寒颤:“这话哪听来的?一股子加了补药的鸡汤味儿。”
江陶没说话,仰头把杯里的酒全干了,半是苦涩半是酸,陆驰屿接过他的酒杯,“别再喝了,再喝要醉了。”
江陶望着他,乖乖的点头:“好,不喝了。”
吃到十点多才散,江陶帮着收拾残局,陆驰屿拦住他:“你去洗澡吧,我来收拾,很快的。”
“我有点晕,不想洗,想帮你一起收拾。”
“那你把地上的酒瓶收下,小心点。”
“陆驰屿”,江陶很认真的叫他,“是不是我总叫你驰哥驰哥,把你叫老了,你真的以为你是我哥了。”
陆驰屿感觉他醉了,宠溺地看着他:“那我重说,陶哥,你收酒瓶和垃圾,我去洗碗。”
江陶躲开他的目光,刚刚的酒没醉,这会儿醉倒在他的目光和语气中,转念一想,他又觉得陆驰屿真的很过分,不喜欢自己为什么要用这么温柔的语气对他说话。
收拾完江陶有点累了,靠在沙发盯着陆驰屿忙碌的身影发呆,他想,陆驰屿怎么能这么好看,就连头发丝儿都那么完美。
陆驰屿拖完地,一回头对上江陶迷离的目光,“真醉了?”
江陶傻笑,“嗯,醉了。”
“醉了去睡吧。”
“还没洗澡。”
“醉了就别洗了,浴室滑。”
江陶扑到他身上,“你帮我洗,驰哥。”
他的尾音稍稍下降了点,略有点撒娇的意味,其实是心虚,他在装醉,听到陆驰屿说 “好”,他又有点恨陆驰屿,恨他总是对自己心软,可是,为什么在喜欢自己这件事上他能做那么狠心,一点都不让步呢?
陆驰屿先调好水温才叫江陶进去,江陶在门口脱了衣服,他站在淋浴头下,在水滴进他眼睛时问:“你以前为什么不谈女朋友?你又不是同性恋,长相怎么说也算校草级别的吧,你不追别人,也会有人追你,你为什么不谈?”
“没空。”
“谈恋爱花不了多少时间吧。”
“也没喜欢的人。”
江陶顿了几秒,“大学不谈恋爱岂不是很浪费?”
陆驰屿突然掐了把他的腰,“你以为我像你,轮到我问你问题了,你在大学谈了几个?”
“就一个。”
陆驰屿站在他背后,手伸到他前面,轻轻滑动,“你第一次是跟他吗?”
江陶怔了几秒,继而大笑,想转身看他的表情,那里被他捏住又不敢乱动,只能扭着脖子回头看,“你这语气像吃醋,别告诉我你吃醋了。”
陆驰屿用力搓了下,江陶差点交待出来,“驰哥,我错了,你问你问,继续问。”
“是跟他吗?”
江陶想起他们第一次上床,陆驰屿说他不像第一次,江陶当时默认了,今天再次被问起,他也没想过解释,“你好像很在意我第一次跟谁,你在意吗?”
陆驰屿随手抓过放在浴室的润滑剂,挤出一堆在手上,毫无章法的乱涂,然后从背后施力,他咬着江陶脖子,语气不算太温柔,“不在意,只是想知道,那你们为什么分手?”
江陶站不稳,反手扶着陆驰屿腰当支点,“你、你今天…… 喝的不是酒吧,是…… 啊…… 是药吧……”
陆驰屿还停留在刚刚的问题上,“你们为什么分手?如果不分手,你们现在应该很好吧?”
江陶咬着牙不吭声,陆驰屿加重力度和速度,逼着他开口:“为什么分手?”
“啊!” 江陶差点滑下去,被陆驰屿捞回来去,他不知道陆驰屿今晚是怎么了,是酒精作祟还是他真的在意他有个前男友的事,他被陆驰屿折腾到受不了,只好松口:“就是因为…… 我不肯跟他做这种事才分的。”
陆驰屿听到这话像是充了电,一把将江陶转过来将他怼到墙边,抬起他的一条腿继续,他的喘气声比江陶还大,在停顿的间隙他吻着江陶,最后两人抱在一起平息刚刚的激烈。
清理完回到床上,陆驰屿还是没绕过刚刚的问题,“你为什么不肯?”
江陶叹了口气,拉着陆驰屿手放在他肚子上,说:“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哥。”
“提过。”
“我哥比我大六岁,我爸妈是我哥五岁的时候转行办企业的,那年牛仔裤牛仔衣大火,我爸看准商机,跟一个外国人合作开起了布料厂,专业制造牛仔布,我哥六岁那年工厂逐步稳定,家里条件越来越好,我妈刚好在那年怀了我,家里条件好,一切都很顺利,我妈几乎没考虑把我留了下来,用我妈的话说生我就是让我出来享福的,家里什么都有,我什么都不用操心。”
“我出生所有人都很开心,除了我哥,据我哥后来说,当时他特别讨厌我,我一出生抢走了他所有的宠爱,爸妈的精力全放在我身上,我只知道哭,打扰他学习,有次我哭得厉害,爸妈刚好去厂里处理急单,我哥拿奶瓶给我喂奶,当时他嫌我喝奶喝得慢,把奶嘴孔剪大了一点,想让我喝快点,他也没想到我会被呛到,呛到满脸发紫,刚好我妈回来把我送进医院,我妈说我被呛出肺炎,在医院待了好几个月,医院下了好几次病危通知书,我想我哥应该是害怕的,他是无心的,他不知道奶嘴大了会呛奶。”
“后来我出院回家了,我哥自己向爸妈申请要去读寄宿学校,他说这样他们才能更好的照顾我。”
“慢慢的,我长大了,我哥也长大了,他很少回来,我上小学那年我爸的合伙人卷钱跑路了,我爸为了赶订单几乎每晚都待在工厂,我妈会调机器,总是趁我睡着去厂里赶夜工,我睡觉没安全感,半夜总会醒,醒来家里只有我一个人,我很害怕,一害怕就想找事干,家里小到闹钟大到风扇都被我拆过,拆好又组装起来,有次半夜醒来家里又没人,那天下大雨,打雷,闪电照着外面的树枝像怪物似的,我打电话给爸妈,他们都没听,我在家里电话本上看到我哥电话,给他打了过去,我说,哥,我很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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