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奇正色点头:“明白了。我现在就去办。”
“去吧。”关初打发道。
阿奇收拾好文件便离开包厢,独留关初一人在此。
关初原本也该回公司了,但此刻却有些烦乱,站起身来,正准备走向桦木酒柜,却听见落地窗外一阵响动。
他循声扭头一看,竟见那位传闻中“很OMEGA的ALPHA”正在阳台上蹒跚着,十分无助地敲击着钢化玻璃推门。
关初愣了愣,不知怎的,竟主动走了过去,帮他把门给开了。
这门一被打开,易闲君便弱不禁风地往关初身上栽倒。关初的反应速度可不是盖的,是十分敏捷地躲开了,易闲君便倒在地上,啊呀一声,抬起头来,幽怨地说:“你眼睁睁看着我跌倒就算了,在我跌倒后,好歹也扶我起来啊。”
关初打量这位身如弱柳的ALPHA两眼,说:“你不能自己起来吗?”
易闲君“哧”的一声,似气似笑:“你就像是一个见了老人摔倒不敢扶的小年轻,你知道吗?”
关初却不以为然。
或许,他自认更像是看到女施主倒地不敢扶的小和尚。
东宫。
易博士随意地伸手,碰触了一下开关,运用了丘比特钻石切割的水晶灯顿时发出璀璨如钻的光效,衬他一张脸如冠玉,目似流星。
跟在他身后的是一个易家家臣,他愁容满脸地跟易博士汇报易闲君被伊尼特胁迫导致跳窗至今下落不明的事。
易博士闻言,脸上毫无忧色,只说:“知道了。”
家臣便想:太子妃平时表现得这么兄友弟恭,实际上对弟弟却是这么漠不关心!
正是这时候,东宫的一名侍女却进门,报告说:“关初通过甑岩进行汇报,说易闲君就在他那儿。他想请示您,问您打算怎么处置此事?”
家臣闻言,十分关心:“少爷找到了?关初又是谁?”
易博士却摆摆手,示意家臣安静,又对侍女说:“你跟关初说,让他把易闲君送回伊尼特那儿去。”
侍女便给关初拨通电话。
电话里,关初只问:“我要将易闲君先生送回驿站吗?”
“不,”侍女回答,“易博士希望你把易闲君送回伊尼特将军处。”
关初闻言,怔了一下。
送回伊尼特将军处?
关初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
在发生了这些事情之后,太子妃还是这么坚决吗?
这个决定甚至让人怀疑,看起来十分疼爱弟弟的易博士私底下其实想弄死弟弟很久了。
虽然事实是,易博士私底下其实想弄死伊尼特很久了。
大约关初沉默太久,侍女又开声说话:“关先生,您听明白了吗?”
“嗯。”关初默默一阵,才说,“我明白了。”
说着,关初将目光移向地上。
但见美丽的易闲君仍斜躺在地毯上,保持着之前跌倒的姿势,大有“若你不扶的话,本宫这辈子都不会起来”的架势。
而东宫之内,家臣仍未离去。
听见易博士竟要把易闲君送回变态将军那儿,家臣心内震惊,忍不住开口劝道:“今天才刚发生了不愉快,就把少爷送回伊尼特身边,怕是会有危险啊!”
易博士托着腮,说:“一直让闲君待在伊尼特身边的话,伊尼特确实是挺危险的。”
家臣更不解:“您明知道伊尼特将军是个危险人物还……”
第24章 引狼入室
易博士是易闲君的亲哥,都决定要把易闲君送回伊尼特将军身边,那么,作为萍水相逢的外人,关初似乎也不应该有别的看法。
挂断电话后,关初对易闲君说:“太子妃的意思是,让我把你送回伊尼特将军那儿去。”
易闲君瞪大眼睛,一脸惊恐:“不,我不回去!”说着,易闲君用力摇头、表情柔弱,活脱脱的琼瑶剧女主。
关初冷冰冰地说:“你先起来。”
易闲君却不肯,只说:“我起不来……”
关初原本还想抱着“请不要在我面前摆少爷架子,谁还不是个贵族子弟了”的心情,拒绝理会易闲君“扶我起来”的要求,却不想,易闲君撩起西裤的裤管,露出被玻璃划破的小腿,但见白皙的皮肤上被勾出红痕,相当的醒目而惊心。
看到这些伤口,关初抿了抿薄薄的嘴唇,把准备好的冷酷宣言给噎了回去。
易闲君只说:“这些都是我在伊尼特那儿受的伤……”——准确地说,这些是“在伊尼特那儿撞窗跳窗的时候受的伤”,简称为“我在伊尼特那儿受的伤”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对。
关初动了动嘴唇,仍没说话。
易闲君却哀声说:“你先收留我一晚上吧……等明天……明天再送我走,行么?”说着,他又指了指裤管下的红痕:“起码等我的伤口不那么疼了……”
关初不自觉地皱了皱眉,方开口说道:“你真的站不起来?”
易闲君听出关初语气里的松动,眼神忍不住飞上喜色:“真站不起来,太疼了。”
关初嫌弃道:“真没见过这么娇气的ALPHA。”
易闲君道:“我也没见过你这么霸气的OMEGA啊。”
关初竟无言以对,心里甚至有些古怪的高兴。
他犹豫一会儿,终于伸出手,将易闲君扶了起来。
易闲君躺地上这么许久了,终于被扶了起来,脸上带着几分得意的笑容,仿佛打了一场胜仗似的,眼神里好像有个小人在摇旗敲鼓。
关初想着会所终究是公共场合,此地不宜久留,便带着易闲君从专用电梯直落贵宾停车场,避开众人耳目,将易闲君带走。
易闲君随关初回家,又在那儿喊疼。
关初一边说着“再吵就送你回去”,一边取了家用急救箱,拿了碘伏棉签替易闲君处理伤口。
易闲君坐在关初家的布艺沙发上,摸了摸沙发的布面,捻了捻指头,说:“好粗糙,都快把我的手掌磨破了。”
关初冷冷挑眉:“伊尼特那边的真皮羽绒沙发倒很舒适,我送你回去坐?”
易闲君一脸委屈地道:“我的意思是……你这么矜贵的公子、富甲一方的大总裁,怎么能用这么便宜粗糙的沙发呢?”
关初也不应声。
待整理过后,关初领易闲君去客房休息。但客房太久没打扫了,易闲君一进去就嫌有灰尘,却满脸地“我虽然嫌弃但我不敢抱怨”,只是捂着鼻子一个劲儿地打喷嚏,揉得鼻子都红红的。
关初佯装看不见,只叫他待在那儿睡。
易闲君顶着红彤彤的鼻子,委委屈屈地坐在床上,眼巴巴地看着关初。
关初只做不见,转头就走。
然而,及至夜里,关初在卧房里都能听见易闲君不绝的喷嚏和咳嗽之声。关初终是忍不住下了床,敲开客房的门,板着脸对易闲君说:“你睡我的房间吧。”
易闲君眨眨因为过敏而泛红的眼睛,说:“这可怎么好意思呢?”
“别装了,你也会不好意思吗?”关初冷冷地说。
易闲君倒憋不住似的,噗的一笑,说:“那可谢谢您啦。”
关初冷道:“你要这样一直咳嗽,吵得我也没觉睡。”
“对不住,对不住。”易闲君毫无歉意地道着歉,然后大摇大摆地进了关初的卧室,十分不客气地坐在关初的床上,歪着头问,“那你睡哪儿呢?”
关初道:“不关你事。”
易闲君却笑盈盈说:“我们可以一起睡呀。”
关初答:“不可以。”
说完,关初转身就走。
只是走了几步,关初又回过头,却见易闲君一脸笑容,仿佛偷了糖似的。关初脸上挂着不耐之色,道:“你知道,我明天就会把你送走。”
易闲君的笑容果然没了,精气神都耷拉下来似的,看着十分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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