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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初,学校里的学生都穿上了厚重的羽绒服,江乘月披着鹿家的冬季大衣,戴着顶黑色帽子,成了期末考场里最时尚的崽。
但路许来接他的时候,穿得比他单薄多了。
“这边的冬天一点都不冷,这也才刚零下。”路许冷漠地说,“走吧,带你去拍平面。”
冬天的马场温度很低,陈安迪裹得像个羽绒球,一边往手上哈气,一边调度现场的拍摄。
“你和kyle,最近打算办婚礼吗?”陈安迪幽幽地问。
“啊?”江乘月第一次听说,“不是吧。”
“他最近每次和我们见面,说起什么物件,就会加一句‘婚礼用很合适’。”陈安迪瞄了路许一眼。
江乘月:“……”
“他应该……单纯地是在炫耀,你还不了解他吗?”江乘月说。
“也是。”陈安迪笑了,过了一会儿,他又说,“我不打算做服装设计了。”
“嗯?”江乘月没明白他怎么突然说这个。
“kyle他们说的对,我确实没什么做设计的天赋,没创意没新意,只能拼命看别人设计的衣服找灵感。”
“那你……?”
“我想了,我的时尚嗅觉很敏锐,所以我还是能吃这碗饭的,只不过是换个角度。”陈安迪说,“做杂志搞钱去了,不做服装设计天气都晴朗了,我还是更喜欢钱。”
陈安迪挠挠头,又说:“哦,对了,送你个我设计的小手链玩,祝你和kyle幸福。”
天气很冷,江乘月这套平面拍摄的衣服却很厚实,他坐在路许先前带他骑过的那匹马上,牵着缰绳,看向镜头,目光含笑。路许就站在镜头后的不远处,用手机录了一小段给路念发了过去。
[路念]:真好看。骂了你那么多回,说你浑,说你行事不守规矩,但你的眼光也是真的好。
能不好吗,路许勾了下嘴角。
他二十多年来,做过的最骄傲的事情,竟然不是创立鹿与南希,也不是一人一相机地走过了诸多的风景,而是——
把江乘月变成了他的。
晴雨表唱片公司帮乐队梦镀争取到了一次珍贵的演出机会,是本省电视台的一场冬季晚会,梦镀从拟邀请的本市十支乐队中脱颖而出,不管是人气还是作品,都在实力上超过了竞争对手,同时,公司还给他们拿到了去国外音乐节交流的机会。
冬季晚会是在电视上全程直播的,刚过中午,江乘月就被路许从公司抓了回来,找了化妆师,给他化舞台妆面。
“路哥。”江乘月被一群搞造型设计的围着,戳戳他男朋友,“我是鼓手,位置在乐队的最后面,虽然这次演出不收音没有鼓盾,但是那么远,也没有人看得见我得。”
路许怕蹭到他的妆,指尖只在他的嘴唇上浅浅地压了一下:“你怎样都好看。”
哪怕遥遥地隔着人海,只在远处望向舞台,也能从那阵打击乐里,窥见台上的甜美和热烈。
梦镀在省台的演出,通过电视直播,当晚被全国各地的人看见,这支由当代年轻人组成的摇滚乐队,在华语乐坛备受关注。
“咱们出去庆祝一下?”孟哲问,“我爸在电视上看见我了,他可高兴了,说我比他以为的更有出息,以后不会再拦着我玩乐队了。”
“我、我要,约、约会。”孙沐阳说,“莫、莫得空。”
“忙了今天了,我回家陪老婆孩子。”李穗背着吉他包,招招手。
“回家陪我的七只猫。”杜勋也撤了。
一阵沉默后,孟哲转向江乘月:“drummer,你呢?”
江乘月摊开手:“对不起,路许在等我,我也要……约会。”
市中心的一个角落里,一栋经年的老宅隐于闹市。
路许在老宅一楼翻找一份手稿,江乘月坐在院落的玻璃秋千上,吹着口琴。
秋千摇晃,琴音潺潺,留于庭院上空,与银河烁烁交辉。
路许单手拿着设计稿,站在壁灯下听了片刻,才踩着白色的鹅卵石小路,往玻璃秋千的方向走来。
江乘月放下琴,小跑着,撞进了路许的怀里。
冬天的庭院里没有萤火虫了,但他有路许,好过拥有不尽的仲夏。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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