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录音系统只能录下语言,却无法监测信息素,现在显然是司机在用自己的信息素性骚扰阮优,阮优被那股难闻的信息素熏得头昏脑涨,他勉力打开手机,距离目的地还有近三分之一的路程,阮优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坚持到那里。
更雪上加霜的是许知海此刻给阮优发来一条消息:“优优,不好意思,路上很堵,我可能会迟到一会儿。”
这种情况下该怎么办,阮优的脑海里几乎下意识就跳出了陆观潮这个名字,但他随即否决了,和别的alpha出门吃饭,遇到麻烦了却要自己的前夫出来,这算怎么回事。
更何况,这天高皇帝远的郊区,许知海都堵在路上了,陆观潮又怎么会出现。
车在继续往前开,阮优唯一庆幸的就是山上只有这一条能够通车的山路,所有的岔路口都通向接待客人的商家,所以司机只能一路向前,无法改变行驶方向。
但好巧不巧,通往前方的路又再一次堵了。
那司机的手指在方向盘上哒哒瞧着,他一点也没收敛自己的信息素,就这么拿信息素压制着阮优。
阮优的腺体原本就很难接受绝大部分的信息素了,更何况还是这种低劣的、恶意散发的信息素,他心一横,趁着司机堵车的时候,飞快地打开车门,踉踉跄跄地跑下了车。
那司机倒也没有来追他,只伸长脖子从驾驶室里嚷嚷:“喂!喂!你跑什么啊!没给钱呢!系统上记得给我付款啊!”阮优恶心得要命,那股信息素难闻的味道直冲他的胸腔,他的身影在几辆车之间穿梭,只想跑得离那个恶心的司机远点,又想赶紧到马路边呕吐。
头昏脑涨之间阮优撞到一个人的胸膛,他晕晕乎乎说了声抱歉就准备继续向前,但阮优被拉住了。
那一刻阮优惊惧交加,他几乎以为是司机追上前来了,但他听到了一个许久没听见,又很熟悉的声音,他问:“优优,优优,是我!喝点水!”是陆观潮。
阮优崩溃得大哭出来。
第66章
陆观潮将阮优半抱着带到自己的车上,使了个颜色让司机去处理后边那辆车上那个不知死活的司机。
阮优显然惊魂未定,他哭了好半天还没停,一边流泪一边打嗝,陆观潮喂着他喝了点水,倒是不打嗝了,只一味地哭。
陆观潮是一直在盯着阮优的动态的,大部分时间是找人盯着,今天是他自己有空,所以自己跟着。
陆观潮也觉得自己这样有些太像变态,像个控制欲极度旺盛的疯子,但他不放心阮优。
阮优现在不再是过往那个平凡普通的omega,他声名鹊起,又有招牌在外,打他主意的alpha数不胜数。
陆观潮想着,自己的底线就是,即便阮优再也不跟他在一起,那也决不能选择一个另有所图的alpha在一起。
如果说之前陆观潮还对自己的跟踪监视抱有一丝丝心虚,那现在搂着怀中恐惧不已、后怕不已的阮优,陆观潮的那一点心虚已经烟消云散。
把阮优交给谁,陆观潮都不能放心,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尚且都差一点点出事,若是交给别人,阮优现在会发生什么,又有谁能预料到呢。
哭了一会儿,阮优的情绪渐渐平稳下来,他从陆观潮怀里坐起身,带着鼻音客客气气地同陆观潮说:“谢谢你。”
陆观潮还没说话,阮优又问:“不过你怎么在这里?你跟踪我吗?”陆观潮连忙为自己找了个借口:“我是凑巧,优优,有个朋友约我去山上吃饭。”
阮优哦了一声,陆观潮问他:“你呢,优优,你也去吃饭吗?”“许知海请我吃饭。”
阮优简短地回答他。
阮优有些无地自容,他最害怕发生的状况还算发生了,到底还是陆观潮替他解围,阮优心里乱七八糟的,他觉得现在这个情况很尴尬。
不过好像陆观潮并不觉得尴尬,虽然陆观潮在听说阮优这个回答后呼吸猛地一滞,但他还是很快调整好状态和语气,问阮优:“哦,入夏以后山上确实会更凉爽一些,优优去哪里吃饭,我顺路送你过去。”
阮优看了陆观潮一眼,他想说自己不去吃了,但陆观潮一脸殷切地看着自己,没来由地就让阮优想要锉一锉他的风头。
阮优报出饭店的名字,陆观潮让解决完“问题”的司机开车,将阮优送过去。
“我吃饭的地方也不远,就在附近,晚上要我送你回家吗?”阮优莫名觉得很刺激。
他意识到人确实是很恶劣的,一旦知道有一个人是真的爱着自己并且需要着自己,在享受这种追捧和爱慕的同时,很容易滋生出故意想要折磨他的时刻,那或许只是一个瞬间的想法,但这种想法的的确确出现了,阮优莫名地想让陆观潮难堪,他想让他知难而退。
“好啊,不过我们吃完可能会很晚了,不耽误你的时间吗?”阮优说。
阮优想知道陆观潮在知道自己和许知海见面约会并且聊到深夜后会是什么样的反应,但陆观潮好像并没有什么多余的反应,他的笑容仍然很礼貌,对着阮优说话时也很亲切。
“那就说好了,吃完饭后我送你回家,我在门口等你。”
陆观潮说。
他避开了阮优的问题,恰好也到了阮优的目的地,阮优下了车,陆观潮甚至还同他挥挥手说晚上见。
目送阮优进门后陆观潮收回目光,车窗升上来,陆观潮问司机:“怎么处理的,那个人。”
司机道:“先拿到了个人信息,然后给赵总那边的人打了电话过去。”
赵擎这几年虽然洗白上岸,但手底下那点发家的业务还是留了个底盘,只为兜底,平时圈子里交好的朋友有了什么需要,赵擎也都会帮一手。
陆观潮闻言点点头,拨通了赵擎的电话。
陆观潮给赵擎大概说了自己这里送去一个人的事情,要赵擎给“收拾收拾”“教育教育”,不用太严重,更不用闹出命案,只要想办法让他长记性就行,并承诺完事以后会给赵擎包一封谢礼。
不过赵擎拒绝了陆观潮的谢礼,顾忻尔在阮优那里,赵擎说愿意帮陆观潮这个忙,只当是替阮优出口气,这事让顾忻尔知道的话,必定是二话不说帮阮优的。
挂了电话,陆观潮望着饭店的方向,天色渐晚,到了下午与黄昏交接的时间点,天色晦暗不明,陆观潮哪都没去,他让司机把车停远了些,处在一个他能看见阮优,但阮优看不见他但位置。
陆观潮坐在后座,看着透亮的玻璃幕墙前阮优捧着水杯小口小口地喝柠檬水,那一刻心中的暴戾喝宁静同时出现,陆观潮觉得自己快疯了。
天光擦黑,许知海终于姗姗来迟。
陆观潮距离饭店有一段距离,提前便拦下了他,许知海莫名其妙,看见从车上下来的陆观潮,这才了然地笑了。
“陆总不是做正经生意的吗?怎么也做起这半道上拦人的勾当了?”许知海说。
陆观潮笑了笑,“半道上拦人的,不是你吗?”许知海听明白陆观潮的话了,他笑道:“可这事儿咱们各凭本事,陆总也不能蛮不讲理,你这已经是过去式了,还霸着不放吧。”
“过不过去的,也不是你说了算的。”
陆观潮眯起眼睛警告许知海:“既然要约他吃饭,就得想得周全点,这荒郊野岭的,以后还是少来,否则,人我就带回去了。”
许知海也乐了:“陆总这是什么好兴致,玩这种我没听过的情趣,还是说陆总您就好这口,忍常人不能忍呢?”“与你无关。”
陆观潮说。
许知海进门时已经收拾好自己的表情,他笑着冲阮优挥挥手,道:“等久了吧,路上好堵。”
阮优笑了笑:“看来学长这风水宝地,喜欢的人也不算少呀。”
许知海也笑:“不仅不少,还争先恐后地抢呢。”
阮优没听明白许知海话里隐含的意思,许知海也没多做解释,两人点了菜,慢慢悠悠地吃着聊着。
阮优下午哭过,虽然已经过了很长时间,许知海仔细看了看,还是能发现他眼底泛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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