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再看,陆观潮的脸仍旧是自己记忆里的样子,他依然有一副阮优喜欢的好看面孔,阮优在这一刻突然有些恍惚,若是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抹平他和自己之间那么多无法跨越的伤害和矛盾,自己还会不会爱上这个人。
阮优还没得到答案,陆观潮便转过脸,他望向阮优,阮优也望着陆观潮,四目相对,阮优连忙低头眨眨眼,而后飞快地上了车。
之后两人在路上没有再说话,陆观潮将阮优送到小区门口,阮优没有再让他进去。
陆观潮只是沉默一瞬,便应允了阮优的要求,他将车停在路边,阮优下了车,两人甚至礼貌地进行了告别。
阮优半弯下腰冲陆观潮挥挥手,陆观潮也颔首,而后他发动车子,阮优目送他离开了自己的视线。
自然也亲密过、怨恨过,哀求过、争执过,但真到了离婚的这一刻,两人都选择以一种体面的方式结束。
所以陆观潮和阮优都清楚,或许家门口仍然围堵着记者,但他们不必再同时出现,陆观潮也不必将自己的关心与担忧说出口。
直到陆观潮的车汇入车流,再也看不见了,阮优这才转身往家门口走,门口的记者已经等得有些倦怠了,蹲守两天,如果再蹲不到陆观潮和阮优,他们就准备撤离,不能一直和两人耗着,没成想在最后时刻,阮优回来了。
记者们一窝蜂地涌上前去,还没提问,阮优就轻轻接过一只话筒,说:“我和陆观潮先生的婚姻关系已经正式结束了,好聚好散,以后我会支持陆观潮先生的事业发展,陆观潮先生也会同样支持我。
希望大家不要再过分关注我们的私事,把个人空间留给我们。”
阮优说完,拨开人群进了楼栋,楼栋内安保严格,记者们带着长枪短炮无法进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阮优进门,然后进电梯,最后上了楼。
一度闹得纷纷扰扰的阮优和陆观潮离婚的事件以一种虎头蛇尾的方式落下帷幕,围堵陆观潮的记者同样收到陆观潮的肯定答复,只不过他说的要比阮优更恳切一些:“我和优优的确离婚了,希望大家不要再去过多地打扰优优,我会一如既往地支持他,也希望大家同样支持他,给予他和他的事业成长、发展的机会。
至于他的家世,我认为这是他的个人隐私,不用过多打扰追问了。”
这段话是顾忻尔念给阮优听的,念的时候顾忻尔便抑扬顿挫,念完了,顾忻尔频频感叹:“这陆观潮可真是,在一起的时候没见着他多了不起,分开了反倒开始装模作样。
这话说的,优优,连我都有点佩服了。”
阮优正在整理这段时间发给他消息他没有回复的人,如果是问离婚的,阮优通通不回,筛去这些,还有问其他事情,比如阮优工作室相关的,他便挑着开始回复。
回到许知海的时候,阮优的手顿住了,许知海在问出那条消息后并没有收到阮优的回答,不过他似乎并不在意,几个小时后他又给阮优发了另外的消息。
“梨岛上的产业我交给兄长了,最近打算北上创业,不知道学弟能不能给个机会,一起搭伙,我也来做一回投资人呢?”许知海这话说的有些轻佻,阮优不想回复,又不想显得不礼貌,于是回他:“我们团队里已经有赞助人了,学长,不好意思,您可以再看看别的您感兴趣的项目。”
许知海回得倒是很快,“哈哈,那没事,我从梨岛这边过去后再看看。
不过到时候就得学弟多带带我,我虽然是在那边读的大学,可是人脉和圈子却不熟悉,还得学弟带我入圈才是。”
已经拒绝过许知海的投资,他现在说这话,阮优就不好再拒绝,阮优只好回复他:“学长说笑了,我也不太熟悉。
不过学长要是有事找到我,能帮到你,我会尽力的。”
许知海回了个好便没再说话,阮优也将这件事抛到脑后,和陆观潮离婚后阮优收到陆观潮的律师,准确来说是陆氏科技的律师送来的离婚协议书,之前阮优拟定的那份协议书陆观潮并没有签字,他重新起草了一份离婚协议,已经签过字,只让律师送来给阮优签字。
律师一并带来的还有陆观潮转给阮优相关资产的明细,只等阮优签过字后便直接去办理过户手续。
阮优翻开陆观潮的离婚协议,陆观潮分给阮优不少资产,但那个数额恰好处在一个合理,且让阮优无法强硬拒绝的范围内。
而对阮优提出太多了的部分,陆观潮派来的律师是这样同阮优解释的:“这是陆先生对您在婚姻中受到伤害的补偿,根据您的过往病历和病情,如果以婚姻法起诉,大抵会得到同等数额的赔偿。”
之后阮优又提出了许多质疑,都被陆观潮的律师给彬彬有礼地回应过来了。
阮优毫无办法,气极反笑:“看来公司里有个法务部还真是很必要。”
律师笑了笑,道:“站在公司的角度,陆先生是公司的绝对领导,我们也是出于保护公司的缘由,不希望离婚这件事对陆先生造成负面影响,从而影响到整个公司。
还希望您能理解。”
阮优刷刷签了字,将笔和合同一起推到陆观潮的律师面前,道:“怎么,你们法务部的人害怕我以后拿着什么证据去告陆观潮婚内虐待吗?”律师赔着笑道:“不至于,不至于,那您先忙,我先走了,过户手续可以在您方便的时候办理,这是我的联系方式,您随时联系我。”
律师走了以后顾忻尔连忙从房间里出来,他早就躲在房间里偷听了半天,见人走了,迫不及待地像阮优当初翻他的离婚协议一样,翻开了陆观潮给起草的离婚协议。
看了好半天,顾忻尔啧啧感叹。
“这陆观潮,为了多给你点钱,可真是煞费苦心,他不会是把整个婚姻法都翻了一遍吧。”
阮优冷哼一声,顾忻尔又道:“不过我觉得还是他压迫他们公司的法务去翻婚姻法更实际,协议这种事儿,法律行业的外行弄不明白的。”
阮优还是不说话,顾忻尔便自顾自地翻着,然后口中念念叨叨地数落阮优:“阮优啊,你这人真是还挺难取悦的,你看赵擎要跟我离婚,他知道我就喜欢花钱,喜欢享受,喜欢玩乐,所以就给我很多钱。
不管他是歉疚呢还是弥补呢还是别的什么,至少他知道干什么能让我爽。
但陆观潮就太惨了,他给你感情吧,你不要,给你钱,你也不要,给你自由,你整天看起来也没多享受,很难取悦,很难。”
阮优抄起一个抱枕砸到顾忻尔身上,道:“说什么呢你。
我就是不喜欢他自作主张。”
顾忻尔稳稳地接住抱枕,不冷不热地问他:“说的是呀,他自作主张给你这么些财产,但他要是提前跟你说了,你能要吗?”看阮优不自觉地皱起脸,顾忻尔又道:“我看陆观潮当初还不如跟沈良结婚,起码他知道沈良要什么,沈良要钱,他就给钱,沈良要地位,他就帮沈良夺下心安。”
眼瞧着阮优下意识地狠狠瞪了顾忻尔一眼,顾忻尔又拉长音调,嬉皮笑脸地说:“不过也是,虽说婚姻就是图个互相帮助扶持,但是感情吧,人还是喜欢迎难而上,偏要玩这爱的猜心小游戏。”
阮优抄起另一个抱枕精准把顾忻尔砸得歪倒在沙发上,顾忻尔狼狈地从沙发上爬起来,他整好自己的头发,终于学乖了。
“刚才都是我胡说八道的,阮优,咱们晚上吃炸鸡行吗?我有点饿了。”
第57章
阮优离婚的事情传开后,来找阮优合作的人格外的多,除去许知海,还有不少人闻风而动,主动要求投资阮优的事业,做他的合伙人。
且不说阮优自己有钱,也有顾忻尔的钱,单是这群人的来意,阮优就很清楚。
独立omega是个很好的噱头,不少人都打着单身独立omega的名义大肆宣扬,但阮优不想这么做。
在阮优潜意识里,他还当自己是个“手艺人”,能依靠自己的能力吃饭,阮优就不想把自己的重心放在别的事情上。
但对旁观者而言,阮优这门生意就是面向omega,大部分有此需求的omega也都是因为要逃离婚姻的束缚,这个噱头对别人而言是噱头,对阮优倒真不是简单的噱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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