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没能拥有高等级信息素的孩子,对心安来说是没有意义的,不仅没有意义,甚至心安从前打造的一系列形象都会因此坍塌,乔萱当机立断,将这个孩子转手送给自己不能生育的妹妹,只当自己从未有过这样一个孩子。
乔苒说完往事,缓慢地叹了口气,说:“血缘是很奇怪的,有时它就是很不公平,我和乔萱是亲姐妹,她自己拥有高等级信息素,我却不能生孩子,你和沈良也是亲兄弟,沈良也有那么高等级的信息素,而你却要因为信息素被抛弃。”
乔苒将阮优的手攥得很紧,要她说出这些话,未尝不是一种苦痛:“优优,我知道这种天然的不平衡带来的痛苦,所以我从没有一天不把你当成我的亲生孩子,我才不在乎什么信息素不信息素,你出生两三天就一直在我身边,是我一手养大的,在我心里你不光是我的孩子,你还是拯救我的宝贝,你知道吗?”阮优听完乔苒说的话,只觉得全身都僵住了,他头脑嗡嗡作响,突然地回想起沈良结婚前乔苒同自己说过的话,那时乔苒说沈良的父母只在乎沈良的信息素,当时阮优还没能完全理解这话的意思,还以为是乔苒对姨妈一家偏见太深,现在看来,原来他们一直都是那样的。
第30章
阮优的双手交握在一起,骨节发白,他很用力地用一只手攥着另一只手,感受着覆在自己手上的乔苒的温度,然后突然问:“他们当然不爱我,那他们爱沈良吗?”这是阮优最想得到答案的一个问题,被选择放弃就是毋庸置疑的不爱,如果沈良是被爱的,阮优很难说服自己接受。
他盯着乔苒,眨眨眼睛,又很快垂下目光。
乔苒思索许久,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只说:“优优,你要知道,并不是所有人都是为了爱别人才活在世上的。”
乔苒这样说,阮优就懂了,那就是不爱。
难怪沈良曾经莫名其妙地说自己羡慕阮优,又阴郁地让阮优看好自己的东西,否则自己就会夺走。
阮优好像明白了沈良的意图,沈良故意让自己听见那段争执,让自己知道尘封的身世,不为别的,只是因为沈良也会嫉妒。
被并不爱自己的父母当做一种炫耀的工具养大,对沈良这样心比天高的人何尝不是一种残酷的作践。
要消化这极具冲击力的真相的确需要一个过程,但是阮优心里清楚,即便他知道了真相,也不会把沈良的父母当做自己的父母。
想到这里,阮优似乎突然想明白了。
得知自己被抛弃的身世,他只是在那一刻感到异常委屈伤心,但这二十多年来,被自己唤作爸爸妈妈的两个人从没有一刻让自己感到是不被爱的,在阮优心里,这就是亲生父母。
他骤然松开被自己捏得满是发白的指痕的手,似解脱一般说:“但是爸爸妈妈爱我,这就够了,我不需要知道别的。”
乔苒的手抚上阮优的脸,亲昵地揉了揉,“爸爸妈妈永远都爱你,你就是爸爸妈妈唯一的宝贝。”
陆观潮回家时阮优的父母已经走了,而阮优的状态看起来也好得多,阮优本想继续跟父母腻在一起,但父母表示年节当下,陆家登门的人必然不会少,他们待在陆家不合适,阮优便送他们启程回家,自己在厨房准备晚饭。
陆观潮回来时,阮优的晚饭也快备齐,听见陆观潮进门的声音,阮优在厨房里伸着脖子喊他:“回来啦?去洗手吧,马上就好。”
陆观潮没去洗手,他径直走到厨房,看见阮优系着围裙在流理台前包烧麦,阮优把手里的烧麦包好放在案上,扭头看见陆观潮正盯着他。
陆观潮不知道前一晚的阮优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他不在家的这段时间又发生了什么,阮优的脆弱和崩溃好似只是他的一场幻觉,现在又恢复如常。
反倒是阮优看见陆观潮有些羞涩,他还没忘记自己前一晚是怎么缠着陆观潮的,想必陆观潮从没有见过他那副模样,不知有没有被吓到。
陆观潮见阮优耳根红了,又起了逗弄他的心思,他走到阮优面前,捏着他的耳垂,问:“怎么,现在心情好了?”阮优顺势靠在陆观潮怀里,软绵绵地应了声,他没说发生了什么事,陆观潮也不问。
既然阮优不想让自己知道,陆观潮就尊重他的意见。
陆观潮把阮优圈在自己怀里,然后把手伸在水龙头下,他用下巴蹭了蹭阮优的链接,道:“你给我洗手。”
阮优抬眼斜睨他,埋怨道:“你可真会使唤人。”
阮优口中这样说着,手上却已经帮陆观潮细细地洗了手,陆观潮心满意足,在阮优脸颊上亲了一口,顺手端走了餐盘。
“别做太多,咱们吃不了。
爸妈回去了吗?”阮优踮着脚把烧麦一个一个摆进蒸锅里,他嗯了声,道:“他们也有他们的事,家里有人去拜年,我就让他们先回去了。”
陆观潮又回到厨房里贴着阮优,跟他征求意见:“那我们明天再去看他们,好吗,今天咱俩过二人世界。”
陆观潮的不问让阮优觉得极为熨帖,他没想好若是陆观潮问起,自己该如何回答,阮优转头在陆观潮的脸上也亲了一下,说:“好。”
阮优和陆观潮吃饭时,陆观潮的手机一直没停,不断地有人给他发消息送祝福,处在他这个位置,往上往下都有许多要接触往来的对象,陆观潮本想和阮优吃完饭了再专挑个时间回复,但阮优让他及时回复,不要耽误,两人便一边吃饭一边看手机,一顿饭倒吃了不短的时间。
吃过饭后陆观潮又收到了邀约,他的朋友约他一起出门聚一聚,阮优知道陆观潮的聚会不仅是吃饭喝酒,大约还有商业交流,便问陆观潮出门有没有烫好的衣服,说着还准备起身为陆观潮去看看衣柜。
陆观潮拉住阮优,他是很心疼阮优的,虽然现在他调整心情摆出正常积极的样子,陆观潮却不想让他这么为难自己。
“我不去了,在家陪你,好吗?”陆观潮说。
他贴着阮优的脸颊腻歪:“白天都出门了,趁着休息,我多陪陪你。”
阮优不好意思地推拒:“我又没什么事,你该去就去吧,不要耽误你的事。”
陆观潮想了想,便道:“那咱们一起去,也不是什么谈工作的场合,不用那么正式,咱们换身衣服就行。”
阮优被陆观潮拉着上车时还很忐忑,向来这种私密的社交场合,他都只作为沈良的绿叶存在,现在要作为堂堂正正的陆太太了,阮优心里还很紧张。
陆观潮大约是看出他的紧张,伸手握着阮优的手,拇指在阮优的手心里摩挲,阮优被摸得舒坦极了,陆观潮看见他的模样,也笑了出来。
“真是小猫,顺毛摸一会儿就舒服了。”
陆观潮说。
聚会的地方不远,开车大约二十分钟就到了,地点是一个幽静的音乐餐厅,赴宴的人中有不少alpha都带着omega来,alpha们在一旁谈事,omega就单另开了一桌。
到场的人里阮优只跟顾忻尔熟悉,顾忻尔也是跟着赵擎来的,相比阮优,顾忻尔出席的社交场合要多得多,赵擎到哪里都带着顾忻尔,这在上流社会已经是一段佳话。
见阮优过来,顾忻尔热情地冲他招招手。
“就知道你会来。”
顾忻尔给阮优腾了个位置让他坐在自己身边。
这种聚会在陆观潮的社交圈子里应该是常有的,只是阮优以前从没有来过,他是生面孔,又来得晚,聚会已经开始一会儿了,omega们正在交谈,阮优不爱发言,也就没有打断,老实地坐在顾忻尔身边,听着几个omega聊天。
“他们那些alpha又不知道凑在一起聊什么呢,我看正经事是聊不了几句的,估摸着都在酝酿些别的坏主意。”
“这信息素隔离的社交习惯倒是方便了这群alpha,让他们有了正当理由,好背着咱们聊天,社会给alpha的优待也太多了,真不公平。”
“不过你们听说沈良昨天测试的心安的新品了吗,要真有那么好的效果,以后omega也就不用被单独隔开了吧。”
“我估计效果应该挺好的,昨天在场那么多人,也没听说有什么副作用。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