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八遂迷糊地拱了拱:“干什么……”
“哄你睡觉。”周烬认真说着,轻轻顺着徐八遂的脊背,努力控制着,使每一次轻抚的力度和频率都相同。
徐八遂靠了一会,睡意果真涌上,只是心口灵核偶尔还会震动,沸腾了四肢百骸。那滋味着实不舒服,他眯缝着眼睛,费老大劲才抬起手,龟速地扯开了本就松垮的里衣,随即贴进那冰凉的、略微有些糙的舒服怀抱里。
周烬顿了顿,将魔尊拢得再近一些,彼此肌肤相亲,体温交叠。这般亲昵,他只觉整颗心都暖得惊人,那些把魔尊往死里干的恶劣念头全部退散到阴暗的角落,此时此刻最大的事情就是哄他入睡。
他凝神注意怀里人的吐息,怔怔地听了一会,忽然想起一事,便拥着他轻声吟唱。
“白露光,白鸥藏,小孩折花看远方。年岁短,春秋长,天地无我又何妨……”
这是周烬小时候入睡前常听母亲唱的短歌,也是徐八遂捡到的海螺里录的远歌。
他说听着这支歌很容易睡着,周烬便唱了。
他慢慢地清唱,怀里累狠了的魔尊忽然呢喃了“好听”二字,随即脑袋歪他心口紧贴,打起了猫一样的呼噜。
周烬继续轻唱,轻顺他的脊背,徐八遂一动不动,唯两人随呼吸而起伏的胸膛相贴相偎。
他眼里看着凝固的仙界沧澜幻影,耳朵里听着徐八遂的呼吸声,指尖缠绕了一缕他的长发,绕指青丝如情丝,遥远的摇篮曲还在唇齿间回转。
周烬眼前忽而模糊,克制了发颤的呼吸,闭上眼,拥着怀里的心火陪他一同入梦。
徐八遂这一觉睡得尤其绵长舒坦,已经有很多年没这样舒服过了。他迷迷糊糊地不知睡了多久,忽然听见有人在唤他。
“反派崽崽,醒醒。”
这个称呼……
徐八遂一个激灵,意识先挣扎起来在脑海里回复:“你是系统吗?!你特么跑哪去了?”
系统这回的声音变了,变得低沉粗犷,和先前那个弱受音不一样,这会一听就是个强攻声:“我是系统2.0,你可以叫我大统,之前那个叫小系就可以。”
“……”徐八遂懵逼,“这样吗?那小系去哪了?”
大统说:“他任务失败,我代替他来上岗。”
徐八遂心虚:“因为我……和周白渊搞一块了?”
“是的。”大统点头,“其实我们这套系统的全名是‘营救反派系统’,来自天外没起源没逻辑的创神之地。反派崽崽徐珂,小系当初给你的任务原本是最简单的营救策略,只是你偏离了。”
徐八遂稀里糊涂:“等等,营救我?”
“是的,具体情况我不清楚,我会把知道的情报都告诉你。”大统沉稳地说,“你的结局不是很好,原本如果助攻二周成功,你就远离了危险,但现在行不通了。”
又或许最开始就行不通。
大统没明说,继续道:“现在,我可以给你提供两个最简单的方案,你要有些心理准备。”
“不用准备,直说。”
大统单刀直入:“第一,杀了周冥。”
徐八遂险些暴起:“不可能!为什么要杀他?!”
“因为他以后会给予你重创。”大统回答,“如果放任他,以后你……”
“行了!”徐八遂抓狂,意识在脑海里哐哐哐直撞,“说第二个方案。”
“第二,杀了周烬。”
“……”
徐八遂语塞了半晌,脏话酝酿了一大筐,最终还是咽了回去:“我说,除了打打杀杀的难道就没有别的了吗?周六实力强大我姑且接受,周七一个小废物,这又是为什么?开玩笑,他能威胁到我?”
“他将来会夺走你的一切,取代你。”大统平静的语调像在讲一个冷笑话,“他会给你致命一击。”
徐八遂无言,翻了个巨大的白眼,竖起两根中指:“那他们俩都对我有害?”
“这个说不准,但如果你除掉其中一个,你的结局就安然无恙。”
“我的结局……”徐八遂严肃了些,“你说说是怎样的?”
大统没直面回答:“我不确定,确定的是杀掉一个你就安全了。你要杀哪个?”
徐八遂:“呵呵。”
大统不像前面的小系聒噪尽讲些废话,它只是公事公办一样地提出了问题:“如果来日他们不仅会伤害你,还会把魔界破坏殆尽呢?你先把自己的安危和魔界划等勾,而他们将来将会了结你和魔界,伤害你在意的每一个魔修。这样的话,你能不能做出选择?”
徐八遂整个人都懵逼了:“危言耸听,荒谬至极!”
“万一这些未来真的会发生呢?”大统沉静地提供可能性,“你是愿意冒这个风险,还是现在当机立断,一举掐掉可能滋生毁灭家乡的苗头?”
“我……”
徐八遂头大如斗,几番挣扎之下睁开了眼睛。
醒来时的第一眼便是周烬布满伤痕也布满欲痕的胸膛,他的呼吸起伏安稳,全无设防的安定模样。
大统说:“你现在就像在下棋,一步轨迹不同,后面也就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了。”
徐八遂懵了许久,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放在周烬脖子上,瞳孔里烙印着他的睡颜。
杀了他?能拯救魔界?
他保持着这个姿势,安静了许久。
“如果他现在死在你手上,做鬼也不会有怨言的。”大统提醒,“但是以后就不一定了。”
周白渊呼吸绵长,面容惊为天人,如同堕世的神祗。
徐八遂的手最终上移,指尖揩过了他挂着眼泪的眼角,将手伸回来,轻轻舔舐。
连这都是苦的。
“反派崽崽,你——”
“你滚吧。”徐八遂冷漠,“鬼知道你又是从哪个不靠谱的旮旯角落里蹦出来的。”
大统依然很淡定平静:“我想你已经做好决定了,那么我尊重你的抉择。小系拜托我要照看好你,我不会食言,如果你遇到危险,我还会出现。”
徐八遂在死寂里等了半晌,脑海里归于平静。
他的心——灵核跳得极快。
周烬睡了漫长的一觉,睁开眼时下意识地收紧手里的怀抱,然而怀里空空,一下子将他惊醒了。
他猛然弹起来,无主的忧惧一瞬间填满了整颗心脏:“八遂!”
“都说了多少遍?”
身后传来沙哑的声音,他仓皇地转过身,看见了衣袍整齐,衣领遮到喉结的徐八遂。
他拉着一张熟悉的臭脸:“叫魔尊。”
周烬刹那之间安定了,一笑如春风化冰:“魔尊。”
傲娇魔尊移开视线,将手里的东西扔过来,他慌忙接住,是魔尊原先给他穿的白衣。
就是他们第一次疯狂啃噬那夜,被他脱下拿去给魔尊垫腰的白衣。
周烬展开这素净的白衣,眼睛亮晶晶:“魔尊……把衣服洗过了?”
魔尊含糊地应了,转身端着派头负手,故作一副老干部的傻样:“你身上那衣服烂了,穿回这个,出去。”
周烬明知故问:“跟魔尊一起出去?”
魔尊安静了片刻,点过了头。
“跟我,出关。”
作者有话要说:七崽:好像离名分近了一点(//▽//)
八叽:没有!没有!pao友能有个屁名分!
╮( ̄▽ ̄)╭
第33章 七是我。
阳光灿烂,魔界一群新生代同时也是中流砥柱的护法们在南柯阁等待。
等了许久,那寒冰打开,人未出,一声响亮弹指先传出来。
须臾,恶鬼袍和三字经一起嚣张地飘了出来:“老子我,出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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