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夜(104)

　　星星偷笑：“妈妈？”
　　我继续应道：“嗯。”
　　他叫得乐此不疲，十分新鲜和兴奋：“妈妈！”
　　我逗他：“嗯——？”
　　星星没回答，过了一会儿他突然想起来似的继续：“妈妈。”
　　我：“……嗯。”
　　星星：“妈妈我爱你。”
　　我勾唇：“嗯，妈妈也爱星星。”
　　*
　　约摸二十分钟，沈令戈走出办公室，秦清带着安歌紧随其后。
　　我说：“好了？”
　　沈令戈说：“嗯，冯浩妈妈说要给你道歉，进去听听吗？”
　　我愣了一下，拒绝道：“不用了，我不进去了。”
　　沈令戈点点头：“好。星星呢？要进去和小朋友和解一下吗？”
　　星星紧紧贴着我，抗拒地摇了摇头。
　　我想了想对星星说：“要不宝宝去吧，以后还要在一个班呢。”
　　星星小声说：“不要。妈妈，我不想。”
　　我说：“他会道歉的。”
　　星星低下头，玩自己的手指头，不说话。
　　我求助地看向沈令戈。
　　沈令戈却说：“不想就不想吧，以后自然就好了，不必强求。”
　　如果不是已经了解他，我会真的以为是因为沈令戈开明，不强迫孩子。然而，实际上，他多半只是提一下冯浩母子的事情，并不愿我们进去，一来影响心情，一来是根本不会给对方面子。
　　对别人，沈令戈向来冷淡。
　　事情告一段落，我们离开办公室，前往星星和安歌的班级。
　　安歌挣开秦清的手，亦步亦趋地跟在我身旁。
　　我笑了笑，问星星：“要下去自己走吗？和安歌一起。”
　　星星点点头。
　　两个小朋友手牵着手走在三个大人前面。
　　星星看着安歌，开心地说：“歌歌，谢谢你刚才帮我，你好厉害！”
　　安歌酷酷地说：“不客气。下次谁欺负你，告诉我，我保护你。”
　　星星猛地点头：“嗯嗯！”
　　秦清在后面无奈地说：“贺安歌，刚才说什么，不准暴力解决问题，让你学跆拳道不是为了让你跟别人打架的！”
　　贺安歌不搭理人。
　　星星忽然凑上去，噘嘴“啪叽”亲了一口安歌的侧脸。
　　安歌的脸一下子红了，愣愣地看着星星：“你干什么？”
　　星星天真懵懂地说：“谢谢你呀。”
　　安歌眨了眨眼睛，说：“我也要亲你。”
　　“好。”星星把脸凑到安歌眼前，“你亲吧。”
　　“……”安歌轻轻亲了亲星星的小脸蛋。
　　我和秦清对视一眼，她尴尬地笑道：“哈，哈哈，小朋友们关系真好。”
　　我笑着说：“嗯。”
　　*
　　小朋友们表演完了就放学了，我们没在去别的地方，直接回了家。
　　沈令戈叫了餐，吃完饭我们陪着星星一起拼了一会儿拼图，没多久他就瞌睡了。
　　星星一下午都黏着我和沈令戈，这时候，他昏昏欲睡地对沈令戈道：“爸爸，我今天想跟你和妈妈一起睡。”
　　沈令戈说：“好。”
　　他抱着星星回卧室，我去星星房间拿他的小枕头和小被子。
　　星星睡在我和沈令戈中间，我们没有其他的事情，索性一起上了床准备早睡。
　　关了灯，月光透过没合紧的窗帘洒在床上，留下一片银霜。
　　一室静谧，只有入睡的星星偶尔的低声呓语响起。
　　“默默。”
　　“嗯。”
　　我很清醒。
　　沈令戈靠近，隔着星星吻住了我。
　　这是十分安静温柔的吻，在微凉的夜里诉说我们彼此的爱意。
　　一吻终了，沈令戈抱着我，似叹息一声：“我的宝贝。”
　　他低笑着说：“六一快乐。”
　　我忍不住小声笑道：“我都多大了还过六一？”
　　沈令戈却永远理直气壮：“你是我的宝贝。”
　　我说：“那你也是我的宝贝，我们一起过六一。”
　　沈令戈说：“好，都听你的。”
　　我们一起无声地笑了起来。
　　许久，沈令戈摸了摸我的脸：“睡吧。”
　　我蹭蹭他的手：“嗯。”


第114章 Chapter 112
　　我们讶异地看着星星扬头将杯子里的果汁咕咚咕咚地喝完了。
　　随即，我们几个大人对视一眼，都笑了起来。
　　星星在欢乐的氛围中一头雾水，无辜地眨着圆溜溜地漆黑眼睛，细声细气地说：“你们为什么笑呀？”
　　乔依楠乐不可支：“宝贝儿你怎么这么可爱？”她转头对我说：“疏默你可真是白得了个大宝贝。”
　　戚昱日常与她斗嘴：“怎么，你羡慕啊？”
　　乔依楠斜眼看他：“对啊，你有意见？”
　　看戚昱表情仍想多嘴说什么，但无奈不同于我们平日在网络上看不见摸不着的情况，乔依楠真人的女王气场太足，他只得笑道：“小的可不敢。”
　　对面两人你来我往，而我和沈令戈则带着笑意、看着星星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大家在笑他，羞涩地把小身子埋在我的怀里。
　　我小声喊他：“星星，你怎么了呀？”
　　过了一会儿，星星慢腾腾地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和小半张红扑扑的脸蛋，害羞地软绵绵指责我们：“……大家都笑话星星。”
　　我忙说：“怎么会呢，妈妈高兴还来不及。大家是觉得，嗯……星星太可爱，太懂事了，是位小王子才会忍不住笑的，是善意的微笑。”
　　星星的小手拉着我的手：“真的吗？”
　　“对呀”，我点点头，看向沈令戈，“不信你问爸爸。”
　　闻言，星星小狗一样眼巴巴地盯着沈令戈。
　　沈令戈勾唇，微微颔首。
　　星星这才不再纠结，转而依赖地靠在我的怀里，开心地说：“我是小王子吗？”
　　我说：“当然啦，星星是爸爸和妈妈的小王子。”
　　星星重重点头。
　　我想了想，低头亲了亲星星的额头：“妈妈也爱我的小王子，就和爱爸爸一样。”
　　*
　　星星的可爱小插曲过后，沈令戈说：“大家尝尝味道吧，这家评价一直不错。”
　　说着他盛了一小碗星星一直很喜欢树莓芋泥，星星的眼睛一直紧跟着他手上的碗，微张的小嘴仿佛随时要流口水出来。
　　沈令戈将碗放到星星的面前，摸了摸他的头：“先吃这么多，吃完饭如果还想吃，可以再盛。”
　　星星肉眼可见地失望，小狗眼耷拉下来，但有理有据跟沈令戈商量：“可是，可是吃完饭甜甜的就没有了，星星的肚子也饱了。”
　　……宝贝儿，你爸爸就是知道你吃饱了不吃才这么说的。
　　沈令戈说：“可以再点，厨师叔叔可以做很多份。”
　　星星看起来还是觉得哪里不对，但又说不出来。
　　我在一旁看得有趣，忍着笑忙给沈令戈夹菜，然后对星星说：“就算今天吃饱了，星星什么时候想吃都可以过来呀。但是一次不能吃很多，不然会有蛀牙的，你忘了之前茜茜牙疼，好难受好难受的。而且要去医院看牙医叔叔，星星不是不喜欢医院吗？”
　　茜茜是星星的同班同学，胖乎乎的小姑娘十分喜欢吃巧克力。有天中午午睡的时候茜茜突然哭起来，捂着脸说牙疼，老师让她张开嘴一看，嘴巴两边各有一颗蛀牙。
　　星星纠结一会儿，对医院的讨厌还是大过了甜甜的树莓芋泥，小大人般叹了口气，然后好脾气地说：“好吧。”
　　餐至中途，戚昱忽然宣布一个消息：“明年毕业以后我就准备回国了。”
　　我愣了一下：“不走了吗？”
　　戚昱说：“嗯，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