泷泽生此时没有抓着任何固定物……不,他抓住了,他全靠着琴酒才没有在车子里像炒锅里的菜一样翻滚。
“你们……”
苏格兰哑然了一瞬,即使这画面第一时间给了他某种冲击,让他怀疑了一下这两人到底在发什么神经,但他很快清楚的看到泷泽生发抖的身子。
这个反应……泷泽生害怕枪声吗?
而且是已经严重到这种地步了,他似乎连基本的保持冷静,控制四肢都做不到,只是一味的缩在琴酒的怀里,而显然琴酒知道这一点。
他左手轻扣着扳机,通过后视镜瞄准了身后的车辆,算准了子弹间隔的空隙猛地探出头去朝着驾驶位的方向射了一发子弹,然后迅速的缩回了脑袋。
后面的车没有摇晃更没有停下,这一枪射偏了!
“砰……噼啪!”
有子弹射中了他们的车框,反弹的碎片擦过了琴酒的脸颊。
他条件反射的眯起了一只眼睛,撇开了投去,顺势看了一眼泷泽生的情况。
泷泽生正单手戳动着外形和对讲机一样的东西,调试了几秒后旋动了按钮。
他牙齿打颤的说道,“我找到了他们车子里的收音机,待会会让它发出刺耳的杂音——”
话说到这个份上就足够了,他的队友可都清楚接下来该做什么。
于是,随着泷泽生大幅度的转动旋钮,波本降下车速进行了一个较为平缓的转弯,角度转动的同时,苏格兰和琴酒一齐朝着明显出现了状况的车子射击,他们犹如进行了无数次排练般默契。
火光,噪声,混着外文的咒骂声,以及马达再次拉到了满点的轰鸣声。
这场紧急险绝的战斗,在六分钟后终于停止了。
苏格兰轻喘着气,他几乎能听到震着耳膜的自己的心跳声,转眸看了眼自己的幼驯染,发现他几乎是状态最好的那位,毕竟全程都是车辆的掌控者,提前知悉每一次加速和拐弯,和他们这种在颠簸中还要进行枪战的家伙相比都要算是摸鱼偷懒的那位了!
这绝对是……
苏格兰抿紧了唇。
绝对是职业生涯里能数得上号的惊险经历。
没想到这次跟他统一战线的竟然是……
黑发青年转过头,他收起复杂的眼神,喑哑的问道,“格罗格,你还好吗?”
难以避免的,他们共同经历过生死,比吊桥效应还危险的感官在这一刻疯狂侵蚀上大脑,苏格兰觉得自己这个时候的关心算是真心实意,恍惚有一种询问同伴的既视感。
从处境上来看,他们是被莫名其妙的恐怖分子袭击了,连琴酒都没主动招惹他们。
抢夺他,抢夺泷泽生。
就因为这个吗?
泷泽生自闭的窝在琴酒的怀里没出声。
车子还在稳定的行驶,以防万一他们没有回去收拾残局,遇上一窝疯狗通常只有逃跑的份、波本思索了给公安上层发信息的可能性,但等那个时候人估计已经走了,而且……
看着前方路段很空旷,驾驶位的他也转过了头看向身后。
琴酒的脸色超级臭啊,他就像被侵犯了领地一样愠怒,看上去一定会追上去把这笔账给清算的了。
“格罗格?他怎么了?”波本也发现了泷泽生许久没有动静。
大概是聚焦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太专注了,泷泽生慢吞吞的扭过了脸,幽怨道,“不要打扰我享受好久没感受到的膝枕好吗?”
他说话腔调有气无力的,带着惊吓之后的虚脱感。
车内几人:“……”
这难道就是南桐??!
两位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的威士忌瞳孔地震,他们还听到了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
琴酒可是记得很清楚,泷泽生和他刚因为任务绑定在一起的那段时间,还坚定的说着“我对男人的膝枕没有兴趣”。
他捏住泷泽生的衣领,将他的脑袋提了起来。
泷泽生:“……”
泷泽生:“冷酷!我现在正是一位需要安慰的美男子!”
瞥到琴酒的脸,泷泽生一顿,脸色顿时沉了下去,“你受伤了?”
嗯,是需要贴一个ok绷的伤口。
泷泽生拿出了与琴酒的黑灰色系穿搭非常搭调的黑色绷带贴,往琴酒的脸上怼去,“gin,靠过来一点。”
转过脸来的波本龇牙咧嘴的想,啊,那个见到他们之后就脾气差到不行的琴酒竟然真就乖乖凑过脸去了,哈哈,差距如此明显的区别待遇。
这两个人是不是曾经发生过什么?原来组织最锋利的刃也会有软肋吗?
他轻敲着食指……软肋?
虽然只是这一小段时间的观察,但是格罗格如果出事了,琴酒会怎么样?
格罗格如果反叛了,琴酒是跟他走还是恼于他背叛组织?
不,虽然他不是喜欢八卦人的性格,但是这两个家伙的过去不免有些太吸引人了一些。
见泷泽生似乎已经平静下来,还有心情说些轻浮的话,波本趁机问道,
“格罗格,你害怕枪声?”
泷泽生整理着因为颠簸而凌乱的衬衫。
他的语气恢复了辨不出情绪的轻飘,“怎么,不可以吗?”
“是因为发生过什么吗?”
”想要闯入帅哥的内心世界你可以直说。“
波本:“……”
波本:“这对我们的出行安全很重要,万一我们再次被袭击,以你这样的反应,我们毫无疑问要带上个拖后腿的。”
不,这可真是大发现,格罗格竟然会因为枪声失去理智,那想要对付他可真是轻而易举。
这一点,琴酒知道的时候也非常诧异。
泷泽生揪过一缕琴酒的银色长发缠到指尖,没有告诉两位威士忌自己的ptsd从何而来。
——“你曾经并不害怕枪声。”
在泷泽生第一次表现出因枪声而失态的模样后,黑泽阵便凝重的问过他。
他们在组织里的初次见面,便是在枪械训练场,泷泽生本人可是打了一发空枪。
“嗯……要怎么解释呢?”连声线都难以稳定的泷泽生脸色苍白的抿了抿嘴唇,“真要说出来的,连我都会升起微妙的羞耻心。因为枪声代表着痛苦,死亡,而我那个时候并不害怕这两样东西,反而麻木的追逐着,像是要自己不再那么麻木一般渴求着。”
他的惊悸反应因为语言而有所缓解,
“精神颓废到了一定地步,连惧怕之物都不足以引起我的波澜,甚至会让我兴奋一般,想要尝试着证明自己仍然会被触动一般,挑衅的按下扳机——但是那时候的枪声在我看起来就像是巨响一样,没错,毫无意义的巨响,一个声响为什么会让我害怕呢,而露出丑态的我定不会有人在意,有人关心。”
那并不是毫无反应,而是心脏的抽搐没有变现出来罢了。
表现出来没有任何利处,只会招来轻视,嘲讽,暴露出自己的弱点,将本就无人可依的境地变得更加恶劣。
然而这个堪称石化效应的伪装终于在某一刻破碎了。
在泷泽生发觉有人把他拽到身后时,那声枪响就如同穿破了什么桎梏,那枚虚无的子弹打碎的是他浑浑噩噩的在第三任务中竖起的壁垒。
“黑泽,有时候我在想,你保护我到底是因为任务还是和同伴,朋友一样性质的真心,但是这都不重要了,因为那本身就不重要。”
……
“没关系,反正你们之后也几乎没有和我出门的机会了。”
苏格兰正检查着刚刚被子弹打穿的后视镜,闻言说道,“因为你不常出门吗?”
“没错。”
“一直不出?”
“是可以在据点待到死的状态。”
他吐出这句话的时候咬字有些重,似乎带着某种难以言说的情绪……比如不满?
“这待遇也太差劲了吧,悄悄出一趟门就被盯上,组织也……”波本嘲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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