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后面的炸弹犯,会不会就是这个消失无踪的歹徒?
柯南的心脏一跳,他似乎在冥冥中抓住了什么。就在这个时候,摆在桌面的手机响了。
——炸弹犯的第一通电话,拨给了工藤宅的座机,柯南将自己的号码给他,后续炸弹犯就打到了这个手机上。
调查处处碰壁的现在,任何一点提示,都可能成为突破性的线索,吵吵嚷嚷的指挥室顿时针落可闻。
目暮警部张牙舞爪地比口型:一分二十秒。
超过了这个时间,他们就能定位到炸弹犯的所在地了。
柯南点点头。
话未出口,对面先传来一阵志得意满的冷笑,炸弹犯似乎自得于整个警视厅被他牵着鼻子走的狼狈窘迫,即使藏头露尾,不能亲临现场,他也在那一头乐得前仰后合。
“我相信,你一定还无计可施吧?不过这也正常。工藤新一呢,他还是没来吗?”
“新一哥哥在国外查案,他说有我们对付你就够了。”柯南说。
越到交涉的时候越要冷静,炸弹犯的情绪处于一种不正常的亢奋中,挑衅的话能让他失去理智,从口中漏出更多。
这不是工藤新一与他的对峙,整个警视厅都在他背后争分夺秒。柯南的手心里渐渐渗出冷汗。
“呵。”
然而炸弹犯只是从鼻腔里泄出一寸冷笑,“看来他还是个不敢负担生死的懦夫,真是可笑。”
只要能将他逮捕归案,柯南无所谓他怎么在想象中丑化自己。
他声音严肃下来:“你到底想做什么?”
即使变声器也挡不住他扑面而来的得意,“现在的新闻可是一团乱啦,不过,我看有一趟列车,那上面挺平静嘛。”
指挥室里,所有人的目光立刻转向监控!
二十块屏幕整整齐齐,显示着各趟列车的内部情况。足足近两个小时过去,里面的乘客早已躁动起来,唯独一块屏幕,上面仍然有秩序可言。
——正是唐沢裕所在的那辆电车。
“‘警视厅的代言人’。”变声器里的嘶哑嗓音,用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语调,咀嚼着吐出这个名词,“有他帮忙,稳住这帮逃窜的老鼠一定很轻松吧?”
柯南咬紧牙关,没有应声。炸弹犯自顾自说下去:
“好,我们不妨让谜题再轻松些……这辆电车,是不是快要到南杯户大桥站了?现在,我给你一种解除炸弹的方式。”
他的嗓音不可避免地变得高亢起来,里面几乎呈现出一种大仇得报的亢奋。得逞的笑音道:“清空车厢的最后一节,你们就可以让这一列车停下了。记住,只能停在南杯户大桥站,也别想蒙混过关,不要移掉车上的监控。看不到他在那里,我可是不会停的。”
“你让他一个人在车尾。”
柯南从未有任何一刻如此痛恨过自己的冷静,他声线稳定不变:“其他的炸弹会停下。那他呢?”
电话中上下嘴皮一碰,发出了一个音节:“boom。”
“选择是要付出代价的,工藤新一。你救了一车人,就要杀一个人。来吧,一车人——一个警察,你怎么选?”
工藤新一并不在这,可炸弹犯就是在执拗地与他对话,仿佛虚空中有一个看不见的魂灵,用仇恨的目光凝视着他的表演。柯南在这一秒短暂地怔愣住,就是这一瞬间,让他没有抓住反问的机会,电话被咔嚓一声挂断,上面显示的通话时长是一分零五秒。
“柯南?”
柯南没看到冲矢昴投来的目光,他攥着手机的手用力地捏紧了。
“代价?”他低声自语,“不,我不会选。”
TBC.
第86章 Case8.奔驰的环状列车(13)
东京晴空塔。
这是全世界最高的塔式建筑,它既承担着传输电波的使命,也配备一套完整的商业与娱乐设施,每日吞吐的游客量可达到几十万人次。
但今天,晴空塔电梯的某一层按键却整个灰了下去。
这个全东京最高的餐厅居然一声不吭地歇了业,工作人员不断鞠躬道歉,表示旋转餐厅因为消防问题停业检查一天,欢迎您明天再来……远道而来的游客悻悻然败兴而归,可从他们的位置,根本看不到旋转餐厅窗边对坐的两个人。
这根本不是消防要求的停业检查,而是旋转餐厅被整间包场了。
这间旋转餐厅从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先例,刚刚接到电话时老板的第一反应就是礼貌婉拒。
只要餐厅开业一天,数以万计的游客就会带来高到恐怖的营业额与利润,可随之而来的就是一张公安签批的消防安全停业整顿通知,把他拒绝的话全部堵在了嗓子眼里。不仅是神秘顾客的雄厚财力,这张文件背后的力量更令他震颤不已。
神秘主顾要求清场,于是主厨连同老板在内,所有服务人员一起麻溜地打包滚了。
刀叉碰撞的底音中,响起了一个中年男性的嗓音。同时举起的是一杯红酒,男人遥遥地举杯示意:
“见你一面还真不容易。”
——空旷的餐厅里静悄悄,侍者布菜的脚步无声无息如鬼魅。旋转餐厅里的原有人员被全部屏退,监控关闭,因为客人有自带的厨师、佣人和侍者。
他们选择这里并不是因为里面的服务与餐饮,只是偏好于这种俯瞰全东京的居高临下。
与他对坐的是一个精悍的光头老人,被斜拉的眼罩遮住半只左眼。坠皱的眼皮,也挡不住瞳孔里精明狠毒的光亮。
朗姆深有同感地点点头,不知道赞同的对象是他还是对面的中年男人,两人遥遥在空中碰杯。
朗姆说:“这么完美的舞台,我怎么会舍得错过呢?”
他们彼此都心知肚明对方在打什么哑谜,话音刚落,已不约而同地向下看去。
离地近四百米的高空中,多么巍峨宏伟的建筑都会微缩成一个指甲盖大小的方格。
参差错落的火柴盒间,穿行着一条灰色的飘带,那是至今未停的东都环状线。
一圈又一圈奔驰的列车,承载着无数颗惶惑惊恐的心,而在高高在上的人看去,这些蚂蚁的悲欢也不过是值得瞥上一眼的乐子。
中年男人笑了起来:“你从哪搜罗的这么多亡命之徒?”
他用着一种轻飘飘的语气,不像在谈论一堆通缉令上挂着天价赏金的脸,倒像在关心对方蓄养的牲畜。朗姆将牛排切下一角,朝他晃晃叉子:“这里有一块肉。”
——他只是抛出了一跳招揽的诱饵而已,嗅到血腥的亡命之徒,自然会自己上钩。中年人愉悦地勾起唇角:“佩服。”
“哪有?我也就提供个住宿伙食,中间跑腿的苦力罢了。”朗姆半真半假地抱怨道。
两人都知道这话里摇摇欲坠的可信度,他在豢养上一天支出,甚至抵不过餐厅里开的一瓶酒。但中年人还是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
“让所有人吃上饭,”他说,“确实是一件苦差事。”
“您也辛苦。”
朗姆客套地朝他举杯,中年人笑了笑:“没什么,牧羊而已。”
深红的酒液在仰头中一饮而尽,垂着头的侍者悄无声息地斟上酒。中年人晃着杯子:“说起来,我这也正愁没嫌犯追。那个想出炸环状线的……谁?我都有点想会会他了。”
“他嘛,”朗姆随意地说,“也不是第一次。炸弹这东西,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哦?”中年人难得地起了兴趣,他向前一推手:“说说看?”
*
呼啸而过的环状铁轨上,佐藤美和子没有意识到,她又一次低头看了眼手机。
唐沢裕过来的速度格外慢。
不,或许这不是他的问题,真正烦躁的人是佐藤美和子,她已经无意识低头三回,分钟上显示的数字,才堪堪跳过一分钟。
女生的发言让所有人心头一震,接下来的时间,这片空间陷入了一种尴尬的沉默。
然而她的话的确不假:无论怎样的开导、劝解,都建立在未来无限的可能上。死人的仇恨永远也没有活人的生活重要,可活人将死,一切就另当别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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