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满足客户的需求,仿造师连细节一等一复刻,也难怪收费那么昂贵了。
谢秉川没回来,白依山却来了,江无漾送白依山过来,又要急匆匆回校,走之前还不忘说他两句。
“真没见过一个复制人像你这样离谱的,最近被屏蔽的话越来越多了,你到底都说了什么离谱的话,大饼宁愿走,也不把你送来维修,倒是把我害惨了,每晚都在替你擦屁股,能让你爹我省点心不。”
“要迟到了。”白依山淡淡出声。
江无漾叹口气,看了白依山一眼,欲言又止,推门走了,临走探头回来,问复制人:“你又出门了?怎么有血腥味。”
“就不能是剧烈运动扯到的吗,你别管了。”
江无漾走后,余温言挪到白依山旁边,问道:“白哥,能不能帮我抹一抹后面的裂痕,我抹不到。”
白依山沉默了一阵,眼睛不知道在看哪里。
余温言加码:“我待会陪你画画,给你当模特,余温言还活着的时候不总这样做吗,你把我当成他好了。”
“你啊……”白依山无奈笑了一声,“来吧,我帮你,画画就不用了,现在不画了。”
他搬来椅子在白依山面前坐下,撩起衣服,让白依山帮他上修复剂。
一阵冰凉的触感袭来,白依山就着他的后背摸索好一阵。
“我的后背光滑吧,”余温言说,“新身体很干净的。”
他原来的身体后背上留着很多去不了的疤,原先那些找上门的人,总是二话不说便动手,余温言来不及反应,就只会转身躲。
“光滑,”白依山顺着他的话,摸索到了他裂缝处,碰到了星点血迹,一边给他上修复剂,一边问他,“为什么那么想和谢秉川离婚。”
“他把余温言害死了,我不想成为下一个。”余温言说。
“害死了?”白依山声音里透出一丝吃惊,“你是指他把温言送去手术的事情吗,谢秉川他也不知道。”
他知道白依山不会相信,没有证据无法令人说服,他也不打算多解释什么。
“反正我只想离开这里。”他说。
“可你现在还是不能晒太阳。”
“谢秉川现在也不肯放我走呢,走一步算一步,先提再说,给他点缓冲时间。”
白依山沉默着帮他上修复剂,很长时间都没有讲话。
“那要是……”似乎在组织语言,白依山不知道怎么开口,说出口的话有些干涩,“我以后想见你了,怎么办。”
“我们视频啊,电话呀,甚至我来找你都可以,我只是要和谢秉川离婚,不是要和你们彻底断绝关系。”余温言说,白依山的手顺着他的脊背下滑,有些痒。
手突然停在某处不动,余温言扭头去看白依山,却发现白依山瞳孔微微睁大,神情意外。
“怎么了,白哥?”余温言问。
“这里,”白依山指了指他后腰某处,“你怎么会有这个胎记?”
“啊,我昨天也才刚发现,挺稀奇的吧,我也没想到我有,好像原来余温言就有,仿造师太讲究细节了。”
余温言放下衣服,感觉后背的裂痕恢复得差不多了,起身给白依山拿蛋糕。
白依山接过蛋糕,吃了两口就不吃了,一如既往的没甜味。
他被余温言扶到沙发上,窝在沙发里合眼。
“你知道雪陵村的传说吗,”白依山问,“和你的胎记有关。”
“什么?”余温言收拾白依山不吃了的蛋糕,被淡得吐了吐舌头。
“之前这里还没落魄的时候,有人曾经见过雪陵山的山神。”白依山说。
余温言顿时想起,之前村长就常挂在嘴边的,不让地质探险队上山,说他们上去会惹怒山神。
“山神有着一头冷白灰的头发,”白依山上手揉了揉余温言的头发,“脸上有块雪花状的胎记。”
“眼睛浅蓝色的是不是,”余温言又咬了口蛋糕,无奈,“你想说我现在这个模样很像山神吗,白哥,你不是最不信这些的吗。”
说完余温言才回过神来,作为复制人,他哪知道白依山不信这些。
但白依山似乎没察觉到什么异样,不知道是懒得问,还是真的把他当成了余温言。
“再说,哪有这么废、什么都不会的雪山神,我的发色眸色都是遗传,肯定不是。”
“你要是雪山神就好了,雪山神应该不会那么轻易就死了。”白依山垂眸,漂亮的眼睫遮住眼眸。
“……”余温言没说话,机械地吃着蛋糕。
蛋糕吃完,像吃了一块不沾糖的海绵,他把一次性纸盘扔进垃圾桶,说:“真要说谁像,谢秉川应该更像,他能和地质对话,信息素也很冷。”
自他们来这里后,只要谢秉川靠近雪山,雪陵村的暴风雪总会停歇。
白依山笑了笑:“他更不像,哪个alpha标记完omega会头晕想吐的,只有他这样。”
余温言一愣。
第20章 20.被所有人当作替身
忆起来,余温言确实有几回印象,他从发情期状态里清醒得早,抬眸望向谢秉川时,对方眉头总是蹙着,一脸不适。
那时他只觉得,是谢秉川对标记他这件事厌烦到不行。
“可……可我听说……”
“听说谢秉川不会受温言信息素的影响么,他的确不会掉入幻觉,但温言和谢秉川信息素匹配度只有0%,信息素本身就会相斥,避免不了的。”白依山说。
余温言舔了舔嘴唇。
他确实不知道。
谢秉川从来没告诉他,也没让他发现。
怪不得那么讨厌他呢,原来标记完他谢秉川也会难受。
“关我什么事,不想聊他,”余温言岔开话题,也学着他白哥将头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白哥,怎么感觉你现在这么爱睡觉呢。”
白依山笑了两声:“这两天用眼过度,眼睛有点累。”
余温言“哦”了一声,又睁开眼,眼眸微微顺着白依山的身体下移,停在那木头腿上,想起江无漾说的话,终还是憋住没有朝白依山透个明白。
可他憋不住想问其他的,便借着新身份问了个爽:“白哥,你的腿,以后再也不能好了吗?有去检查吗?”
“可能吧,站不起来也没关系。有检查,他会陪我去,你们都很关心。”白依山说。
“那你和…和江无漾,是怎么认识的呀?”余温言紧张地眨了眨眼。
江无漾和白依山表面上看起来相敬如宾,但他总觉得两人关系有些违和,余温言只知道他们一直没有登记结婚,也隐隐约约察觉两人之间扯着一根模糊的杆,凑不近,拉不远。
若不是半年前某天,他送走江无漾和白依山后,发现江无漾落了一支签字笔在客厅桌上,他追出去要递给江无漾,碰巧撞见两人起分歧,余温言真以为两人伉俪情深,只是没结婚。
他还记得那时候,轮椅停在院子外,白依山坐在上面,垂着眸,漂亮的侧脸落下一层阴影,怪暗的,他轻轻推开江无漾,眼底卷着深黑的湖水,很冷地说:“离我远点。”
“白依山,”江无漾声音也没有什么起伏,只是有些哑,“你要逞能到什么时候。”
“是我在逞能吗,”白依山轻笑一声,转瞬即逝,“谁都有资格说,你没有。”
江无漾脸色微变,没有接话,迟了些转变话题:“藏好了,别让温言发现。”
余温言捂着嘴,偷偷躲在柱子后面,没有出声。
江无漾和白依山不让他发现他们关系不好,余温言也便假装不知道,可他实在好奇,既然两人不爱,又何必在他面前装好关系,又为什么迟迟不结婚,仍要同住一间屋子。
“很早就认识了,”白依山嘴角没有笑意,“只是室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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