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起!要我给你鼓掌吗?要歌功颂德吗?我给你数一下,大部分的人都进主脑区了,小部分在舱里,加上治疗舱都救不了的这些,你跟我说救了不少人,按粒子数的是吗?那的确很多了,给我一整天也数不完。”
“他们与精神网络融合度过高,这总不能怪我吧?我又没有英雄主义情结。”
“是不能,我也没有让你去逞英雄,我是说你这种无论什么事情发展成什么结果都与你无关的鬼样子非常欠揍。懂了吗?如果你在关键时刻不能力挽狂澜,那你就只是个有点特殊能力的普通人,大家根本就没有必要继续纵容你目中无人的言行。”……
穆纯醒来时正好过去1小时,简直就像闹钟一样精准。
辅助:纯哥,你要的会诊准备好了,不过首席说检查完务必要见一下宣爻。
穆纯:知道了。先确认一下,我这边没有冗余问题,你们那边如何?监管:没有。
辅助:同样没有。
穆纯:看来共感可以确定了。
监管:明白了。这边先断开连线,交给辅助。辅助:……
穆纯:小金毛,怎么不说话了?
辅助:我见证了历史,惊讶得快要死掉了。很安详那种!
穆纯:你至于比我还惊讶吗?
辅助:他没用外设就能共感,还能接收你的冗余,而且好像也没有什么副作用……等等,他醒了吗?怎么睡着了还哭上了?因为冗余吗?
穆纯:你先安静一下。
“宣爻?”穆纯看到宣爻突然流泪的瞬间,不用辅助提醒已经忙去轻拍对方的脸颊,可对方并没有立刻就被唤醒,反而在他觉得对方的脸都快要被自己拍红了的时候,眼睫才开始颤动。
“醒了吗?”穆纯停下动作,静待对方睁开眼睛,才问,“有没有哪里疼?身体、精神或其他方面有感觉到不适吗?”
宣爻看清对方面孔的瞬间,立刻伸长胳膊钩住对方的脖颈,把人抱了个满怀。
穆纯一懵,来不及出声问,就听到宣爻在自己耳边哽咽道:“他打你……你才是,肯定很疼。”
“谁?我?肯定很疼?”穆纯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忙揉了揉对方的脑袋,花了些时间安抚对方。
等到宣爻逐渐平静下来,愿意放松胳膊,穆纯才撑起上半身,对上对方依旧湿润的视线,问:“你接收到了什么冗余?”
“冗余?”宣爻隐约觉得自己好像曾经在谁口中听到过这个词。
穆纯不想花时间解释,只好改问:“你做了什么梦?”
“不是我的梦,是你的记忆,”宣爻竭尽所能地组织词汇,“玉兰花束,红发少年,他打你,少年时的你,脸未必疼,但是,误会……你很疼。”
“……”
穆纯错愕地看着对方。
尽管宣爻说得很含糊,却已经足够穆纯明白是什么冗余。
“那个人是谁?”宣爻问,“脾气很差,还不讲道理。那个人,很坏。”
穆纯噎了好一会儿才挤出声音。
“朋友吧?大概……”他途中略顿,改口:“应该说是同事才对。”
宣爻一怔,也是好半晌才挤出一句:“你们雇童工?”
“……”
穆纯及时咬住牙关,尝试忍笑,奈何很快宣告失败,不得不团在宣爻旁边,非常没有形象的笑得浑身颤抖。
宣爻困惑地看着对方,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能让对方高兴成这样的话。
穆纯笑够了也不做解释,只是伸手捧住了对方的双颊。
宣爻先感觉到对方的嘴唇落在了自己的眉心,蜻蜓点水般划过,陌生而新奇,接着就是熟悉的用力揉自己脑袋的动作以及拉住他胳膊、一把将他拽离球形床的力气。
“从这里到那边,在房间里快步走个来回试试,脚步放开一点,就按照你平时赶时间那样走。”穆纯理所当然地吩咐对方。
宣爻整一个摸不着头脑。
穆纯只得补充道:“你接收了我的冗余,还没有异常反应,应该是极其罕有的能从冗余上获取正向作用的类型。”
宣爻依旧听得一头雾水,只能依照对方的前半句去做。
他本来以为自己会像刚才那样摔倒,没想到自己脚步却相当轻快,仿佛躺了几个月的身体已经迅速跟大脑重新建立了连接。
“好神奇……”宣爻不禁感叹,“这个冗余到底是什么?”
“想知道?”穆纯冲对方露出笑容。宣爻狂点头。
“就不告诉你。”
“……”
穆纯理所当然地逗弄了对方还不忘补道:“以后有专门的课程给你学习,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宣爻来不及点头,对方又用其他话语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你的衣服来了。”穆纯说话同时AI的机械臂又从宣爻脚边的地板上冒了出来,“先擦干净脸,然后试试衣服合不合身。”
“好……”
宣爻还来不及表露羞赧,就看见穆纯体贴的背身走向了房间的一端。
“放心,我不看,你赶紧换。”
穆纯好笑地拆穿了对方来不及成形的想法,害得宣爻既惊讶又纠结,许久才放下心来。
没想到对方这次出奇安静,途中再也没有用其他方法逗弄自己。
等宣爻换完环视四周,却发现穆纯已经不见踪影,当即误以为自己被独自留在了这里,急忙唤着对方名字,没想到会从房间的另一端得到了对方的轻应,简直完全搞不懂刚才明明是朝反方向走的对方为什么会突然跑到了房间的另一端,只得转身朝对方小跑着而去,没想到却看到对方正在AI的配合下穿戴自己之前见过的那套衣服。
说是见过,却并非真正意义上的见过,也不是亲眼,而且还不是穆纯现在的外表,因此又陷入了新一轮的惊讶,难免定在原地,瞪大双眼直盯着对方。
“东星系,首都圈,特殊场合必备特色服饰之一,”穆纯听到宣爻来了却没有回身,只是示意AI机械臂和自己身上的衣着,“你应该已经知道这是哪种场合用的什么衣服了。”
宣爻用力点头,尽管对方没看见。
“丧服。”宣爻顿了顿说,“丧礼。”
“没错。一会儿帮你挑完辅脑,我就正好要过去参加了。”穆纯的表情和和语气都不像要去参加丧礼,反而就像他说的那样“正好要去”,声音里甚至显得相当轻快,“叠穿的衣服有些麻烦。稍等我一会儿。”
宣爻不知道对方是否有看见,却再度点头。没有辅脑的他虽然只能呆呆地看着,却在尝试猜测最下层是底衬,上面可能还有中衣或其他自己叫不出名字的衣服,等对方快穿好时,他就顾不上去猜测了。
量身剪裁的衣服最挑肩线,穆纯显然在这方面拥有极大的优势。抛开黑色对天缥色的衬托,单就黑色本身竟然能因不同材质而呈现出不同的深浅与质感,远超出宣爻对古装或者说是复古服装的浅薄认知,觉得相当神奇。
当然与梦里看到的最大区别是,此刻只要他愿意伸手,就能碰到对方。
但他只是看着,尤其是对方的头发和眼睛。
这种黑色与天缥的组合,简直像是黑夜中悄然冒出新芽的春醒刹那,让沉稳与温和的两种颜色互相作用,从而突出了穿着者的性格。
“怎么了?”穆纯被对方如有实质的视线盯得有些想笑,“怎么一直盯着我看?”
“头发和眼睛,颜色,”宣爻不自觉据实以告,“很好看。”
“喜欢吗?”穆纯一步向前,来到宣爻面前极近的位置。
“喜、喜欢。”
“知道这是什么颜色吗?”
“天缥。”
“你居然知道?”
“知道。”
“怎么知道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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