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纯略微缓和下来,打开辅脑推送风景区天气预报,看到“傍晚,小雨,持续1小时”,当即不大愉快的关掉了天气预报。
“自然环境”里的各种味道和无法控制变量的细微动静对他而言简直形同灾难。潮湿的地方尤其麻烦,让他只能被动降低五感接收率,并且迫切的想要回到“人造环境”之中。
穆纯耐心耗尽,干脆直接驻足原地,任凭宣爻如何用力,都拖拽不动分毫。
宣爻被迫顿步,却没有看向对方,只半低着头,紧攥着对方的手腕不肯松手,固执地用沉默来表达抗议。
穆纯能阻止宣爻拖着自己一起跑是一回事,手腕被扣在对方手里抽不抽得回来则是另一回事。
“手腕。”他就着对方的力道抬起胳膊,凑到对方眼面,“你不是第一次这样了。”
长时间被大力挤压的腕部皮肤已经在指缝及其周围出现或白或红的瘀痕,吓得宣爻手腕一抖,反而加重了力道。
“控制一下你自己。”疼痛让穆纯不自觉向上扯动了嘴角,笑容诡异,“那是你自己的身体,不是别人的。”
“不……”宣爻无法否认对方话语的正确性,动作却异常艰难且缓慢,许久才逐个松开自己的手指,改为抓住对方的手肘,力道依旧不小,根本不知道是该先关心对方疼痛与否,还是先表达自己的不满,表达能力眨眼退化回最糟糕的时期。
辅助:纯哥,你们俩在吵什么?
穆纯:静默模式。
“走。回去了。”穆纯上前握住宣爻的手,打算先离开这个拥有很多“外界信息”的地方,免得自己应激。
尴尬的情况出现了,就跟刚才对方拽不动他一样,他同样拉不动固执的对方。
“来——我看看。”穆纯心下叹气,松手回身,伸手一托宣爻下颚,与其四目相接。
小雨似乎比刚才细密了些许,却已经让穆纯的外表少了精心,显得随意。也粘得宣爻的头发更为卷曲,清澈的眼睛则好似被雨雾染得黯淡了些许。
“没哭。有进步。”穆纯说。
他当然能看得出来对方在生气。
但也仅限于此,没有再多。
有时候,懵懂与怯懦并非被动,而是冷漠。
再刺激下去会如何?大概率依旧如此。甚至可能逃跑……
“好了。不闹了。”穆纯心下叹息,言行上却明白应当适可而止。
他用空出的手按了按宣爻的脑袋,哄道:“我还有事……”
“不行!”宣爻当即打断,用力握住了对方悬空的手腕。
“什么不行?”穆纯疑惑,“我跟尘立言先约好了……”
“就是不行!”宣爻瞪着对方,“你……”
穆纯笑了一声,打断了对方没来得及成形的谴责。
“你要求回边境,我答应了。”他说,“你拒绝我跟你一起回去,我也答应了。你不习惯亲昵,我也耐心的……”
他说到途中宣爻就低下了头,却抢在他说完前重新抬起,陡然向前逼近。
背脊突然遭受的撞击将穆纯的话语换做痛呼,惊讶与疼痛不分先后出现,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被宣爻抵在树干上动惮不得。
而后是沉重的吻。
一如既往将技巧抛诸脑后,只有不悦的情绪,尽数碾过唇齿,留下了疼痛。
“你要弃养我?”宣爻在间隙逐字吐出质问。
穆纯没有回答,反而扣住宣爻的下颚,阻止了对方全凭本能的吻。
宣爻趁机主动离开对方的嘴唇,转而凑到对方颈边。
既然被对方钳制住下颚,没办法继续以吻来代替语言,他就用嘴唇、鼻尖与脸颊,用力磨蹭着对方颈侧温暖的皮肤。
像小动物刚长成的爪子与乳齿。虽不至于见血,却留下了疼痛。
“你说,”因为下颚受制于人,宣爻的话语变得含糊问,“我是第一个,也是骗人的?”
“你是。”穆纯一怔,应的同时松开了手,灵巧的让过宣爻谈不上撩人却足够古怪的亲昵举动,从对方手臂与树干之间的缝隙挣脱出来,“但是……”
“你还说过,”宣爻立刻从身后用力抱住对方,趁机重重地吻了对方的后颈,“在你身旁的人,最好是自然而然,却又不可或缺的……”
穆纯被吻的时候又是一怔,感觉到同样沉重的力道,也可能是没来得及见血的啃咬,跟糟糕的吻相差无几。
接着就听见对方的质问:“这些也是骗人的吗?你可别说是在为我考虑。我可不是你口中的小朋友,也没有那么笨……”
“你不是小朋友?”
宣爻的某句话似乎激怒了对方,惹得对方出声反驳的同时陡然拧身,眨眼就从宣爻的怀中挣脱出来。宣爻愕然视线在对方与自己胳膊之间来回,仿佛这一瞬才察觉之前几次对方的无法挣脱是有意的纵容。
“快醒醒。宣爻小朋友。成年人不像你这样。”穆纯伸手捏住对方左边脸颊,惩罚似的用力,“你一点小事就害怕,有什么情况就只会逃,怎么说话都要我教,如何接吻即便我教过也完全没有记住。
“你是很可爱,我也很喜欢你。我是有耐心,可我的耐心不是任由你挥霍的东西,也不是拿给你凭空多出来的占有欲当陪衬的东西。
“难道你真以为这个世界上有白吃的午餐?还是你以为真的有谁会无缘无故对另一个人好,以为有人心甘情愿的不断赠予,却不求回报?
“不好意思。我不是那种虚伪的人。
“我就是有目的。我就是想要回馈。
“既然没有回馈,我凭什么继续赠予?
“你难道以为自己可以不用争取,我就会自动送到你面前……?”
穆纯的话语戛然而止。
他看到对方眼底出现了无法抑制的怒火,同时并存无可否认的高兴,二者混杂出奇特且陌生的介于情绪与本能之间的悸动。
双重意义。
熟悉的背痛再度突袭了穆纯,就像刚才一样,眨眼就被禁锢在树干与对方的身躯间。
可与刚才不同的是,穆纯既无法挣脱,也无法动弹,更无法说话。
辅脑没被入侵,更像是遍布身体的所有神经末梢信息交换被阻断。
穆纯惊讶地看着对方,不能说话,但是辅脑还能使用。
穆纯:无论你是怎么做到的。
宣爻没有回复,却为对方奉上了比刚才还要沉重的吻,而且区别于刚才的毫无章法,变得极赋技巧。
穆纯熟悉这种撩拨的方式,简直就像在被自己亲吻。
穆纯:宣爻,别滥用钥匙!
面对辅脑里收到的警告,宣爻依旧不做回复,仿佛没有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而成功禁锢了对方,只是对唇齿间单方面施予的方式已经厌腻,转而去亲吻对方的额角与眼睑,同时扯开了对方的领口,纠缠在颈侧与锁骨。
之前不是禁欲主义者也尤胜如此的宣爻简直就像变了一个人,把悄然牢记的每一次吻的细枝末节逐一反馈到穆纯身上,仿若早已料到对方始终在以自己最喜欢的方式去吻别人,静待回报。
至于那些没来得及学会的部分,完全凭本能在蛮横地摸索与探寻。虽然技巧糟糕,却没有显得急不可耐,反而始终盯着对方的眼睛,犹如寻宝般捕捉着对方的反应……
……
【作者有话说】
阿米托福(四大皆空jpg
第120章 黄金心.16.2(2in1)
忐忑与被动的境地,对穆纯来说极为陌生,动惮不得的情况更是。
方才下意识降低的五感敏锐度此刻反向削弱了他本该出现的应激反应,意识所能统筹的对撞信息综合的演算方式变得更为突出且怪诞。
一个完全意料之外的,未曾想过的可能不断浮现于他的脑海,同时身体却极为享受陌生的外界刺激。
疼痛原本就能让他亢奋,危险更是他的乐趣所在,而不得要领的纠缠则让彼此都变得急不可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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