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珠稍稍上翘。
像是伊甸园里的毒红果。
此刻,正散发着诱惑的气息。
春夜眉心微微蹙着,像在克制隐忍着什么。
盯着盯着,最终还是垂下了头,像是投降,又像是臣服似的。
他闭上眼,亲上了那颗唇珠。
第27章 脸颊微微发烫
春夜盘腿坐在河边, 托着下巴,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几缕月光洒在河面上,倒映出年轻苗王的脸。那张冷白如玉的脸上, 表情分外凝重。
仗着被夜色笼罩,那双眼睛更是毫不收敛,孤狼般阴骘的眼神冷森森地盯着河面。
森林后半夜温度降低, 冷风从密林深处袭来,春夜被凉意包裹。
然而托腮的手掌仍能感觉到脸颊还在微微发烫。
心脏也一样。
还在咚咚咚地跳得厉害。
像是情蛊发作的征兆。
像,又不像。
因为此时脑子清醒得很。
而眼下这一切, 都是从方才帐篷里那个鬼使神差的偷吻引起的。
亲完后他就愣住了!
之后辗转反侧,再也睡不着。
对自己的失控行为感到茫然和焦躁,只好出来思考人生了。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时, 旁边传来“咝咝”声。
春夜转头一看,是那只蜈蚣。
蜈蚣爬过来了, 趴在他旁边, “咝”了一声,像是人类幼崽在奶声奶气地叹气,接着也在思考人生。
一人一虫对着河边发了会呆。
过了会儿,春夜像是思考完毕, 他勾了勾手指,蜈蚣就爬进他的手掌心,抬起小脑袋望着他。
一人一虫对视。
“你说……会不会是情蛊变异了?所以能让人在神智清明的情况下也能做出中蛊一样的反应?”
蜈蚣低头,小脑袋贴在他食指尖上, 像是在聆听他血液里情蛊蛊虫的动向。
接着,它抬起小脑袋摇了摇。
“不是吗?”
春夜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遗憾, 又继续思考,思考了几秒, 眸光陡然一亮:
“那……是情蛊的后遗症吗?”
要不然为什么在其他人面前都好好的,就单单在那位大少爷面前会出现这些失控的迷惑行为呢?
蜈蚣:“咝咝?”
“你也觉得有这种可能是吧?”
春夜自言自语,用指尖点了点蜈蚣的小脑袋,迟疑了会儿,他低声问:
“你说……我要不要跟他保持点距离?”
拉开点距离,或许就不容易受情蛊的后遗症干扰,他就能恢复正常了?
蜈蚣:“咝。”
得到肯定答复后,不知为何,春夜神色并没有轻松起来。
他托着下巴望着潺潺流水,河面浮起一层白色的水雾,像是给那张遗世出尘般的面容染上了一丝朦朦胧胧的阴翳。
第二天清早,谢茶悠悠转醒,扭头一看,昨晚原本躺在他旁边的春夜,居然盘腿坐在对面的帐篷角落,背靠着帐篷闭目养神。
谢茶:“?”
谢茶坐起身笑道:“我说苗王大人,你是不躺在棺木里就睡不着是吧?”
春夜睁开眼,眸光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并未答话。
谢茶:“?”
换以前,这小子高低得回怼他一句的,就一晚上的功夫,怎么忽然转性了?
谢茶:不理解,但表示尊重。
他起身准备出去,撩开帐篷一看,又惊得立刻把脚步收回来了。
帐篷外,那只蜈蚣趴在草丛里,小眼睛仍在诡异地盯着他。
与昨晚不同,今天,这只蜈蚣后面还跟着一排蜈蚣。
估摸着有上千条了!
像是把整个森林的蜈蚣都叫过来了似的,整整齐齐地排在这条蜈蚣身后,排出了数十米远。
遥遥望过去,像是一条看不到尽头的黑线!“蜈蚣之王”的排面拉满了属于是!
谢茶:“……”
麻了。
十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蜈蚣。
在帐篷外的蜈蚣大军,跟帐篷里反常的春夜之间,谢茶果断选择了后者。
他转身朝春夜走过去,刚往前一步,春夜就眸子微眯,声音沉沉的,发出某种危险的警告:
“不许过来。”
谢茶:“?”
这又是闹的哪一出?
春夜一向古怪,谢茶也没把他的反常放在心上,于是听他的站着不动了,抱臂道:
“行吧,那我站这说了!苗王大人,能解释一下外边那些蜈蚣是怎么回事吗?”
春夜面无表情道:
“它们见过鬼蝴蝶,知道鬼蝴蝶在哪,是来带路的。”
谢茶惊讶地挑了下眉:
“苗王大人,你不是不愿意帮我找吗?难道是昨晚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让你一夜之间良心发现了?”
春夜:“……”
眼神略显飘忽。
于是,面无表情的脸瞬间像是千年冰川裂开了一丝缝。
谢茶:“?”
确定了!
昨晚一定发生了什么,要不然这小子不会比他还着急,一大早就召集那么多蜈蚣等着带路了!
想到这,谢茶扬眉道:
“苗王大人,你昨晚不会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吧?”
春夜下意识瞟了一眼谢茶说话的嘴唇,此时他嘴角弯起一丝笑,因此,那颗唇珠也微微上扬。
春夜微微失神。
瞬间想起了昨晚。
片刻后,又若无其事地移开目光,表情故作从容,懒洋洋地托着下巴道:
“比如呢?”
谢茶:“?”
“你自己做的亏心事还叫我比如?”
“当然了,”春夜哼笑一声,“大少爷不妨说说我能对你做什么亏心事?”
谢茶:“??”
谢茶狐疑地瞥他一眼:
“你半夜情蛊发作了?”
春夜顿时眼珠子左右乱瞟,心虚了那么一秒,很快就淡定了下来。他一向很会装云淡风轻。
这回也是。
不仅装,甚至还倒打一耙,似笑非笑地反问道:
“原来大少爷这么期待我情蛊发作啊?”
谢茶:“!”
这小子!
谢茶转念一想,昨晚他睡得很沉,且睡得很好,从未被惊醒过,如果真的情蛊发作了,他不可能毫无知觉。
算了!
谢茶没时间细想,眼下当务之急是找鬼蝴蝶,于是谢茶离开了。
休整之后重新出发。
蜈蚣大军也跟着一起上路,浩浩荡荡的,一只一只保持着整齐的队列,跟在那只蜈蚣之王的后面。
而领头的那只蜈蚣则跟在春夜脚边,亦步亦趋地往前爬。
牛叔和村民避让到左边,谢茶和三个朋友则走在右边,把中间的道路让给了这只庞大的蜈蚣大军。
粉头发望着上千只蜈蚣排队爬行的奇观,啧啧称奇。
又看了看春夜,这位偏远寨子里的年轻苗王,顶着一张惊艳面容,却面无表情,眼神幽冷,跟块千年寒冰似的,浑身散发着高冷气息。
粉头发想搭话,却又不敢。他小声问谢茶:
“你们昨晚发生了什么?怎么苗王心情这般不好?”
谢茶瞥了春夜一眼,事实上,他也好奇,但春夜不说,他也不好追问。
旁边徐南递给他一只耳塞,谢茶轻笑一声:
“小徐有点懂事啊。”
“当然了!每个月250的巨款可不是白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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