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到客厅门口的谢茶:“……”
谢茶敲了敲木门,走进去,将那串粽粑搁在小书桌上:
“我这人不喜欢欠人情,你在桥上帮了我,这是谢礼。”
春夜垂眸看着那串粽粑,不知在想什么,没说话,那只甲壳虫倒是兴奋地仰头冲着谢茶吱吱叫。
叫得超大声!
那声音,就算是谢茶也能分辨得出来是激动和开心的声音。
谢茶笑了。
虽然他一向讨厌虫子,但这段时间接触下来,这只虫看着没那么讨厌了。
他余光又瞟了一眼春夜,不满地扬眉道:“虫子都知道感谢,怎么某些人还不如虫子会做人呢?”
春夜这才反应过来似的,托着下巴戏谑一笑:“要是这么会做人,就不会被人骂神经病了。”
谢茶:“……”
不过现在,他不仅修炼到了不生气的境界,还能融入神经病的脑回路了。
“那神经病也和我们正常人一样会吃粽子吧?”
要是这小子敢说不吃,
那他就拎起走人!
不等春夜回答,甲壳虫那颗芝麻般的小脑袋就疯狂点头,果断、毫不犹豫地出卖了主人。
谢茶笑了,朝春夜扬了下眉,眉目间露出一丝得意之色:
“喜欢吃粽子对你们神经病而言是什么很丢人的事吗?承认也没什么关系吧?”
春夜闻言笑了。
目光落在那串粽粑上,粽粑散发着温热的气息,粽叶的清香和糯米香飘到了鼻尖处。
春夜从那一串棕粑里取下一个,剥开粽绳和粽叶,将那只粽粑搁在甲壳虫面前。
甲壳虫凑近去闻了闻,又舔了舔,瞬间吱吱叫了起来。
春夜这才再取下一个粽粑,慢悠悠地剥给自己。
“五色粽,”谢茶抱臂道,“谢茶严选,粽子里的颜值C位,好看又好吃!”
春夜低头吃了一口。
粽叶是新鲜采摘的,带着植物天然的香气;糯米是梯田种的稻花糯米,绵软香甜,里面还嵌着颗颗红豆。
嗯,不愧是大少爷严选。
春夜唇角微微上扬。
端午节的前一天,外婆家迎来了一波人,牛叔揪着牛黎的耳朵,带着其他三户人家来了,说来给谢茶道歉。
牛黎和三个跟班被蝎子吓坏了,从河里捞起来之后,在家里浑浑噩噩地躺了三天,嘴巴里念念有词,被牛叔他们听了个大概,这才知道了事情原委。
谢茶看了一眼牛黎,往常嚣张的气焰是彻底没了,颓丧着脸,眼神恍惚,跟惊弓之鸟似的,一副至今还心有余悸的可怜样。
这小子心倒没多坏,被狠狠教训了一顿,也算恩怨了了!
想到这,谢茶取了一个粽子递过去:“吃吗?”
牛黎先是条件反射似的,惊慌地瞪大了眼睛,接着反应过来,谢茶是在示好,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别别扭扭地接过,小声道:
“谢谢。”
牛叔看到这一幕,也跟着松了一口气,拍了拍谢茶的肩膀:
“牛叔替这小子跟你道歉……”
送走完这一波人,外婆叹了口气:“你牛叔家虽然是寨子里开小卖部的,但他老婆常年生病,干不了农活,光治病都花了好些钱哩!”
怪不得牛黎一门心思钻钱眼里了!
谢茶吃完粽子,又跟着外婆去抓鸡。吊脚楼一楼通常不住人,养些鸡鸭鹅之类的。
外婆家也一样,一楼下面有个鸡圈,里面养了七八只芦花鸡。
明天端午了,外婆说杀只鸡给谢茶吃,拎着菜刀走到鸡圈一看:
有只鸡躺在鸡圈角落里,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咬死了,脖子上一个洞,在汩汩流着鸡血。
“估计是蛇哩!”
随即又招呼谢茶和她一起去田埂上摘艾叶和菖蒲,说它们可以驱蛇辟邪。
鸡圈的栅栏上被艾叶和菖蒲插满了。外婆说:“这次蛇应该不敢来哩!”
没想到傍晚外婆去鸡圈喂鸡食时,又发现一只鸡被咬死了!
外婆心疼得不行。
想着估计是艾草和菖蒲插得还不够多,又背起背篓,拿起镰刀,还想摸黑去割点回来防蛇。
谢茶瞧了一眼天色,已经夜幕降临了,连忙一把拉住。
夺过外婆的背篓放下,又拿过外婆手中的镰刀搁回柴垛上,灵机一动,对外婆说他突然想起带了点防蛇喷雾。
“外婆你放心去睡吧,我这喷雾一定灵,明天起来保证不会再死鸡了!”
谢茶道:“上回我保证第二天醒来手背上的蛊消失是不是真的消失了?”
外婆想起上回,浑黄的眼睛里顿时泛起欣慰且信任的光:
“好好好,听茶茶的。”
把外婆哄去睡了,谢茶望了望手中的那瓶玩意儿,哪里是防蛇喷雾?就是一瓶普通的香水而已。
艾草和菖蒲不一定管用。
但有人一定能驱蛇。
谢茶又揣上一瓶杀虫剂,打开手机里的手电筒功能,熟门熟路地上山了。
第15章 病态地蹭着
走到花丛边缘,又听见了悉悉索索声,还隐约可见蝎子在里面爬来爬去。
谢茶正想掏出杀虫剂,忽然意想不到的一幕出现了!
那群蝎子原本在花丛土壤里四处乱爬,忽然纷纷抬起细小的两只前爪,在空气中嗅了嗅。
像是嗅到了什么气味,接着按照某种指令,开始动了起来!
一只只蝎子不再乱爬,而是主动地钻进了地里,只几秒的功夫,花丛里瞬间静了下来。
谢茶:“?”
用手机往花丛里照了照,方才还爬满了蝎子,如今竟然一只也没有了!
谢茶:“!”
谢茶把杀虫剂揣回了兜里。
没了那些蝎子,这个偌大的花丛就是一个普通的花丛,顶多是这些蛇蕊花长得有点奇怪而已。
这还是头一遭进得如此顺利!
刚穿过花丛,就看到春夜坐在二楼走廊上,正在训那只甲壳虫:
“说过多少次了?不能相信人类,给你串粽粑你就放他进来了?”
谢茶:“……”
甲壳虫偷瞄到谢茶身影,冲着他小小吱了一声,随即小脑袋垂下去了。
瞧着真可怜。
听这小子的意思是……今晚那群蝎子突然钻进地下,是这只甲壳虫刻意放他进来的?
谢茶走到走廊下边扬声道:“苗王大人你看看,虫子都比你会做人!人家知道礼尚往来,懂得知恩图报……”
甲壳虫闻言抬头吱吱几声,像在疯狂认同,被春夜余光一瞥,又垂下脑袋去了,跟个犯了错正在罚站的幼崽似的。
春夜瞥了谢茶一眼,像是看穿了他的企图,眸子里划过一丝戏谑的笑意:
“所以呢?”
谢茶扬眉一笑:“你发高烧的时候我是不是给你煮粥买药了?所以你是不是得报答我?”
十分钟后。
春夜站在鸡圈前,精致的脸上面无表情:“你大半夜的非要我下山就是为了这几只鸡?”
谢茶调笑道:
“鸡怎么了?鸡的命也是命!”
春夜:“……”
他环视一圈,角落里有只死掉的鸡,他拎起来扫了一眼鸡脖子上的洞:
“不是蛇咬死的。”
谢茶:“?”
很快,数十只蝎子不知从何处爬了过来,钻进了鸡圈的地下。
过了会儿,地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四处逃蹿,因为躲在地下面,谢茶不知道是何物,但能清晰地看到地上泥土如海浪般起伏。
是地下那东西逃窜时拱起来的。
几分钟后,那东西破土而出。
它被蝎子逼出来了,逼到鸡圈墙角,望着包围着它的蝎子,似乎意识到已无处可逃,便发出哀鸣般的嗷叫。
谢茶定睛一看,幼猫大小,通体黄色,就嘴巴和眼睛那块是黑色的毛。
谢茶从来没见过这种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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