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满腹忧虑,生怕这位神秘的阁下逞能上阵,落得个死无全尸的下场。届时会被问责降职,甚至扔上军事法庭的,可不只是他霍尔一个人,还有军营里所有为国服役的兄弟。
殷臣淡淡看了霍尔一眼,没有拿充能枪,拎着一把雪色长刀,转身就走。霍尔中校还来不及拦住他,便眼睁睁看着殷臣的身影一闪,如鬼魅般陡然湮没于建筑阴影之中。
连全视角监控影像,也无法找出殷臣的具体位置。
这,这是什么可怕的速度?
原来如此,顶级天才的实力就是不可理喻的。像他这种平庸之辈,终其一生也难以想象他们的世界。
霍尔叹了口气,眉眼一肃:“贾献,你带无个人走后山,将两侧武器库全部封锁,注意安全。还有菲利普你他娘的别装了,换上作战服,死也要守好检验科!。”
“是,中校!”
贾献那个拘谨文雅的Beta随军医生,脱掉了松松垮垮的白大褂,慢条斯理揉了揉干涩的后颈。
阴冷泛潮的木质香,顷刻间剧烈爆发。
*
与此同时,宋葬轻手轻脚破解了虹膜验证,潜入宽阔的军营赃物库中。
蔷薇帝国比他想象中更具科技实力,这扇看似普通的精钢大门之内,没有任何星盗赃物,空空如也。
但是位于墙角的管理员专用厕所,居然是一个极为隐蔽的短距离空间传送装置。
宋葬有些兴奋,毫不犹豫地按下传送,只待一阵绿光闪烁,再睁眼时,他直接被转移到了另一颗小型矿星的军营之上。
说是短距离传送,其实也不够准确。
两颗矿星之间的路程,足有五十多万千米。
传送空间内部,弥漫着好闻的高级香水味道,勾出一缕模拟Omega的柔软轻甜,又泛着丝丝清爽的草本淡香,提神醒脑。
像极了豪华商城里的精美电梯。
宋葬揉了揉略微眩晕的脑袋,没再驻足观赏,扭头就向真正的赃物武器库中走去。
赃物的种类非常丰富,不只有各种改装过的武器飞船,高精尖的外骨骼装备,还有许多极为有趣的小玩意儿。
例如虫族骨翼切片,不明生物的化石标本,几团被厚玻璃隔离冰冻的软体肉块,侵入性灾害植株,紫红泛黑的巨星食人花盆栽……宋葬简直眼花缭乱。
他看见了大量从异兽身体上剥离鞣制的非法皮草,不少厚实如熊毛狐毛,瞧着是松软舒适,但其实摸摸就会发现,那些毛皮之上藏着根根分明的绒毛型毒刺。
根据电子条目清单的说明,这毒刺的威力极其可怖,寻常人一碰就会发疯,腺体直接紊乱报废,成为与宋葬类似的“残疾”下等人。疑似虫族是制造的生物变种武器,但他们暂时没有证据。
除了有剧毒的皮草,宋葬还看见了植物与犬科动物的杂交混合尸体,似乎是上周入库的,非常罕见、新奇。
没有经验的仓库管理员,并未发现植物还活着,将这具诡谲“尸体”泡在福尔马林里保存。
结果没过多久,属于植物的那一部分根系开始发黄枯萎,散发出阵阵令人不适的死亡衰败气息,甚至穿透了玻璃罐子,腐蚀着周围的所有生物样本。
宋葬深吸一口气,还不算很臭,至少没有他的信息素那么臭。
他安心了些,认真打量着这个极为特殊的玻璃罐。
猎奇是唯一的形容。
枯黄根茎生着密密麻麻的短小尖刺,有些像蔷薇属攀援灌木的枝条,缠绕在犬科动物皮开肉绽的身体内部,犹如寄生,也像共存。
那颗褪色发白的硕大心脏,被枝条上大片大片的锋利叶片边缘深深割着,长入致命的心脏肌理之中。
半透明的叶子脉络与动物血管逐渐相融,在心脏深处彻底合二为一,形成一种完美又不可思议的内外循环系统。
内脏与肠道也是同样道理。肝部表皮甚至生出了嫩嫩的新芽,胃袋里孕育着含苞待放的玫红初蕊。
若非这只怪诞异兽死于军队围剿,也许总有一天,那朵蔷薇会从异兽的胸腔中心破土而出,秾丽绽放。
宋葬心中震撼,细细查阅收录条目,却发现名册上一片空白,看不到任何详细的信息与研究员注释。
不是没有记录,而是一切记录,都在后期被人特意抹除了。
数据恢复不算很难,但宋葬有意顺便试探一下AI小星,还专门把它给呼唤了出来。
“宋先生,进行历史数据恢复,您的未来死亡率将上升至50%……欸?
“抱歉宋先生,小星笨笨的,好像算错啦,现在开始重新计……”
“别重算了,赶紧帮我。”宋葬唇角抽了抽,迅速打断。
虽然AI小星越来越夹子音,但功能还是强大。足以辅助宋葬进行操作,强行查阅被抹去的历史版本。
研究员果然留下了寥寥几句注释,看着简短,可信息量其实全然不小。
【植物类型:疑似多种蔷薇杂交,色泽偏向朱墨双辉,待进一步证实。】
【犬种:100%纯种皇家专供腊肠犬。】
殷臣的信息素就是朱墨双辉。
皇家专供腊肠犬,按照法律规定,绝不能离开A区范围,且禁止杂交。
在目前的蔷薇帝国,唯有两名Alpha公主和皇后正在养育,总数量超过三十多条。
据星网小道消息报道,皇家人极为爱狗,两位公主还特意亲自出资,在首都建造了一个宽敞的小狗公园,专门给这群小短腿们自在地玩乐、撒欢。
皇家狗狗那滋润的小日子,过得比大多数人还快活。
然而此时此刻,出于不知名原因,一条被千娇百宠、绝对无法自行离开皇宫的幼犬,居然莫名其妙出现在C区。巴掌大的娇小身躯,僵硬地飘在玻璃罐里,与攀援植物诡异共生。
宋葬愈发来了兴趣。他屈指敲敲罐子,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尸体随之抽搐片刻。它看似无意地飘着,悄然远离了宋葬敲击的位置,“不动声色”藏在玻璃罐底。
这些枯黄变质的枝条,很显然尚未彻底死去,甚至仍能作出鬼鬼祟祟的躲避动作。
配合上腊肠犬圆圆短短的身体,特别可爱。
宋葬不由弯起唇,嗓音轻柔:“乖乖,听得懂人话吗?听得懂就动一动前腿,动三下,我带你走,给你好吃的。”
“哗啦哗啦——”
小狗在福尔马林里扑腾出激烈的水花,短短的前腿曲起,做出僵硬笨拙的狗刨动作。
不多不少,正好三下。
宋葬遵守承诺,立刻取下玻璃罐的密封顶盖,拎着腊肠犬的后颈皮将它提了出来。
“嘤嘤……”
小狗慌乱无助地悬在空中,不敢挣扎,颤抖着发出几声示弱的恐惧低呼。被破开胸腹的那一面身体,彻底暴露在宋葬眼前。
颤抖的不是小狗,是贯穿躯体的植物。发出嘤鸣的也不是小狗,是扎根于声带的枝条。
缠绕内脏的萎靡枝桠染着水珠,在接触到空气的刹那,陡然绷紧,表皮迅速泛起生机勃勃的绿意。
宋葬细细打量它,足以确定狗已经死了,活着的唯有植物。
只要有一丝存活可能,它就会拼尽全力深深扎根,从尸体血肉中汲取养分。哪怕被砍下所有枝条,萎靡枯黄,新芽也能靠着根系焕发新生。植物向来便是如此顽强。
而外星植株的生命力与“自我意识”,自然更加难以用常理估量。
宋葬把它抱在怀里,揉着冷冰冰湿漉漉的小狗脑袋,手指“不经意”触碰到植物枝条时,他明显察觉到了有一股若有若无的吸力,意图偷摸着汲取他的生机。
但很可惜,区区几条与腊肠犬寄生的蔷薇花枝,虽然结构诡谲而精妙,污染性也很强……可那些小刺,连他的皮肤都扎不破。
宋葬歪头:“乖乖,你挺聪明的,我不杀你。留下来,演好一只小狗就行。”
“嘤嘤?”
一人一狗无声对视,片刻后,盘踞的枝桠率先选择了妥协。
吸力消失,目标转移,陈列架上的玻璃罐子无一幸免,均匀漫起细细密密的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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