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猜对了,而唯一的奖励是保住性命、家族平安。
殷臣提着烧鹅与蛋糕回到疯人院时,却得知了一个非常不好的消息。
宋葬居然一直在睡觉,而且怎么也叫不醒。
众人束手无策,尝试过各种祷告、魔法与圣水浇头的笨法子,都没用。
殷臣盯着宋葬沉静的睡颜,很快联想到他曾说过的梦中创世,转头就拎起了林刑的衣领:“你是怎么进入他梦里的?”
“就,就是晚上做完噩梦后啊,我精神受损,头疼欲裂的时候,莫名其妙进去了……”
林刑吓得磕巴,但殷臣迅速提取了关键信息——精神状态越不稳定,越有可能成功被拉进梦里!
他毫不犹豫拿出一根血淋淋的手指,沿着自己掌心狠狠割开一刀,将鲜血尽数涂抹在指甲盖的月牙印记之上。
眼底陷入一片虚妄,昏昏沉沉好似笼着纱雾,细碎呢喃与呓语从四面八方挤入他的耳道口鼻……
殷臣成功窥见了未来的一角,是他心头最为关注的人。
——宋葬躺在容貌秾丽的梅迪莎夫人怀里,甜甜地喊她“母亲”,漂亮的黑眸里亮起桃色爱心,混沌扭曲,满是意乱情迷。
这吸血鬼的方法真好用。他的精神状态已经开始极不稳定。
他确实是快疯了。
气疯的。
第80章 利普顿疯人院(17)
殷臣让张明慎盯着自己,维持着这股灼烧的怒火与昏沉状态,倒头就睡。
出现在宋葬的梦里并不难,尤其是当他有意为之,而且紧紧把人抱在怀里时。
……
浓郁诱人的香辣烤鱿鱼香气,扑面而来。
映入殷臣眼帘的第一件物品,就是那口熟悉又陌生的硕大铁锅。
没错,硕大,而且油光锃亮,坐落于修道院旧址的残垣断壁之上。殷臣一眼认出那是宋葬的永久道具,只不过比原先的尺寸大了几十倍不止。
锅里传来“咕嘟咕嘟”的沸煮声,很香,闻起来像软软烂烂的鲜香海鲜粥。
宋葬坐在不太结实的断墙上,左手拿着一串炙烤小触手,右手吃着一串炙烤大触手。
吸盘生前的模样依旧清晰,只不过那些密密麻麻的狰狞空洞,尽数被孜然与辣椒粉给彻底填补,白胡椒颗粒分明,蜷缩卷边的触手略带焦黄,看着就香。
殷臣的沉默震耳欲聋。
“你怎么来了?快,趁热吃点,粥马上就好。”
宋葬朝殷臣挥了挥手,面色看不出丝毫心虚,甚至笑得很甜,挂着漂亮的酒窝。
殷臣面无表情把他从断墙上抱了下来,抢走宋葬吃到一半的触手,自己两口就吞进肚子里。
“你抢我的做什么?这里还有很多呢,吃都吃不完。”宋葬诧异。
“别转移话题,是谁帮你打死触手的,这个世界里还有谁在?说清楚。”
殷臣神色凛冽,连刀也抽了出来。冷冰冰的刀柄抵在宋葬肚子上,冷声质问,就像一个头顶绿光的愤怒丈夫,即将杀妻杀子杀情敌,捅人泄愤……
不是已经哄好了吗,怎么又开始了?宋葬表情有些古怪,无法理解他如此异常的态度。
但看在殷臣几乎脑袋冒烟的份上,宋葬还是拉住他紧绷的手摸了摸,好言好语解释。
“是,那只恶魔也被吸进来了,但不关他的事,你不信的话自己去教堂看,这些恶心的触手都是我自己杀的。
“在我的世界里,我近乎无所不能,根本不需要亲自触碰这些触手,用魔法就能轻松解决。”
“什么魔法,驾驭恶魔的魔法?”殷臣似笑非笑。
宋葬没好气地抢走了他的长刀,用力捏他胳膊一把:“你现在去教堂看,看完回来再说话,否则就不许吃我的烤鱿鱼了,醋精。”
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刀脱手而出,殷臣愣了一下,抿唇:“疼。”
“委屈吧?我也委屈。被捏疼了?疼才正常,现在的我就是那么厉害。”
宋葬气呼呼,转身一抬手,隔空掀开了直径比他身高还要长的铁锅盖子。
卷曲泛红的鱿鱼小块,与雪白漂亮的嫩鱼片,在沸腾的粥里上下翻腾,硕大的铁勺在锅里自行搅拌起来。
雾白朦胧的水蒸气源源不断,汇聚成一股粗壮如钟塔的透明水柱,直冲天际。
宋葬的神色缓和下来,勾着唇,抱臂观察起水柱的移动方向。
他在尝试调动神力,用各种东西修补天际密密麻麻的裂缝。一连串实验做下来,用铁锅做菜时产生的水蒸气,居然最有效果。
殷臣总算看清他的本事不小,自知理亏,但是依旧因【未来画面】而怨气深重,默默朝教堂的方向走去。
宋葬创造世界时偷了懒,直接按照游戏副本进行一比一复刻,所以教堂的模样,也与副本里如出一辙。
那只本就虚弱的“魅魔”被打回原形,青面獠牙,手脚长着锋利的指甲,如同一只四不像的诡异野兽。
它被倒挂在十字架之上,晃晃悠悠的。头顶那双猩红扭曲的峥嵘尖角,与圣水池仅有咫尺之遥,时不时便会被灼烧得嘶吼出声。
殷臣盯着它沉默半晌,突然觉得自己确实有病,怪不得宋葬和他生气。
他怎么会因为这玩意儿而产生危机感呢?
有他在,宋葬怎么可能看得上这种丑东西。就算是他的本体,也比这丑东西好看多了!
重掌自信,殷臣的心思顿时回归到正事之上,冷静地凑近几步,近距离观察这只怪物的外貌细节。
“你是撒旦吧,长得与恶魔圣经的封皮一模一样。”
“吼——”
“变傻了?”
殷臣挑眉,将它从十字架上粗暴地扯下来,折断它的尖角,把它脑袋狠狠按进圣水池里,撞出一声沉重的闷响。
烧灼声连绵不绝,小恶魔看似痛苦而疯狂地扑腾挣扎着,但却只受了点皮外伤,根本死不了……怪不得宋葬把它吊在这儿,反复折磨,但没有直接杀死。
殷臣若有所思,沉吟片刻,随即一把拧下了它的脑袋。
污浊黑血与不明黏液交缠涌出,沿着冷白指尖蜿蜒而下,殷臣眸底微冷,嫌恶地捞了一把圣水,涂抹在它平截面光滑的断颈之上。
无头尸体激烈挣扎,溅起阵阵清透水花与烤肉的焦糊味。
殷臣没有忍耐心中翻涌的暴躁,他空手上阵,残忍而平静地撕扯着恶魔那黝黑而粗糙的污秽皮肉,一片接一片地剥离撕落,根本不需要任何武器。
这是一场虐杀。
原先清澈美丽的圣水池里,堆积着满满一池犹如牛肉干般的破碎肉片,血色浮沫与扭曲的毛发碎屑飘荡于水面,翻腾着褐红发黑的烧灼气泡。
殷臣将染满鲜血与肉泥的手清洗干净,心中顿时变得无比平静。
他摸摸同样平静的小腹,看向十字架上雕工精细的受难耶稣,勾起唇角:“你的教堂有点效果。”
刚说完,肚子里的宝宝就使劲踢了他一脚。
孩子叛逆,殷臣根本不当回事,脱掉血迹斑斑的黑色长外套,随手遗弃,露出了无比勾勒腰身的西装马甲。
他解开两颗纽扣,侧颈线条流畅利落,一小片冷白漂亮的锁骨清晰坦露在外……很完美。
殷臣对自己皮囊的姿色颇为满意。他决定就这样回去给宋葬道歉,一定会有效果。
宋葬确实喜欢。
他目光坦然地流连在殷臣身上,毫不犹豫塞了几包风干鱿鱼丝过去。
“有海盐原味的,特辣的,豆豉味的……这个偏甜,嚼起来有淡淡的奶油香,特别好吃。”宋葬一边欣赏美色,一边笑眯眯安利起新鲜出炉的小零食。
殷臣来者不拒,全都收下,但还是犹疑地问他:“不生气吗?”
“你不发疯,不伤害自己,也不再误会我了,我有什么好生气的?”宋葬轻笑,显然心情特别好,“来吃碗海鲜粥,这些触手肉块都是能加抗性的好东西,我发财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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