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爽心有余悸:“幸亏我们选了直达机场,如果坐出租车和摩托,说不定会被直接送进山里,变成别人的肉猪。”
无边无际的山脉环绕,深信地母教的食人村民,野蛮邪恶的古老风俗……进了那种深山老林,想跑都跑不出去。
“往好处想,被送去当肉猪的只有王澍。”林文静轻声开口。
虽说王澍极有可能被脏东西扭曲了神智,但他那幅想拉大家一起受苦的疯狂嘴脸,实在很难让人产生同情。
邱爽知道自己有点圣母,也只是叹了口气,不再去想那个原本礼貌拘谨的中年大叔。
就在这时,宋葬却小心翼翼地插话:“那个,我觉得,其实我们都是肉猪。”
谢春野看他一眼:“继续说。”
“在没有彻底离开天海城之前,只要我们有一步走错了,随时都有可能被吃,被杀,被附身,被献祭给地母娘娘……不是吗?”
这个城市就像一座巨大的巢穴。
表面上风平浪静,暗地里藏满怪物,充斥着助纣为虐的信徒。
【支线任务:查明天海城背后的真相(88%)】
“你说得对,”谢春野推了推破损的眼镜,看向逐渐堆积的深黑乌云,“要下雨了,必须再飞快一点。”
邱爽探头往窗外一看:“还真是,这乌云怎么说来就来……谢哥加油啊,咱们的小命都交在你手上了。”
“有可能是雷暴雨,你们先回去坐好,随时准备戴上氧气面罩。机长过来辅助我。”谢春野的表情逐渐严肃,开始赶人。
“收到!”
“唔……”机长捏着逃生斧,眼巴巴看着大家听话地向外走,不想进去和谢春野共处一室,又不敢不进去。
他深吸一口气,哆哆嗦嗦挪进了驾驶室,脸色比宋葬还白几分。
而走在最后面的宋葬却没有坐回位置上。
他将行李架上的黑色塑料袋拿出来,脚步一转,直接进了卫生间。
问就是“谢哥吩咐我做的”,其余什么解释都没说。
特殊称号的作用在此时尽数体现。众人不仅没有怀疑他的意图,还嘱咐他注意安全。
宋葬将门反锁,按下冲水键,血水瞬间涌出,旋转几圈,又被飞机逐渐排出舱外。
有生肉,有人血。
很好,只举行一次献祭仪法的话,所需材料差不多足够了。
他不会把筹码全都押注在谢春野的驾驶技术上。无论飞机飞得再快,如果被苏醒的地母娘娘打一巴掌,大家还是会摔成一滩烂泥,没有丝毫反抗能力。
宋葬方才研究了许久,他无法与地母娘娘的本体正面对抗,但他可以想办法拖延地母苏醒的进程,抑或是……献祭一些对地母有害的东西。
就像投毒那样,把祂暂时毒晕过去。
至于有害的东西从何而来?
宋葬微微弯唇,捏起手腕上雪白剔透的小蛇。
“请问,我可以把你献祭给地母娘娘吗?”
他睁着一双又大又圆的漂亮眼睛,直勾勾小蛇,表情单纯无辜,仿佛完全没发现自己的请求有多么离谱。
小蛇:……
捏着僵硬的蛇身,宋葬继续发问:“你比这里的怪物厉害多了,对不对?”
小蛇默默点头。
“那你帮帮我吧,只需要拖延一点点时间,让我们离开天海城就够了。”
想了想,宋葬又软声补充:“如果可以的话,替我多揍几下地母娘娘,好不好?”
他一直盯着小蛇,发现它的冰冷竖瞳逐渐变得愈发尖细,似乎是在认真思考。
没过一会儿,小蛇再次默默点头。
这事情有戏,有戏就好说了。
“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宋葬摸着它的光滑尾巴,“你是人,还是鬼,或者是特别厉害的高级npc?”
小蛇的竖瞳里充斥着宋葬看不懂的莫名情绪,片刻后,它龇出毒牙,无色毒液“哧”地喷在抽纸之上,腐蚀出一片焦黑痕迹。
宋葬定睛一看,原来它在纸巾上写了一个【臣】字,方方正正的。
除此之外,什么信息也没透露。
也许是因为用毒液写字不太方便吧?
宋葬没有多问,唇角笑意渐浓,轻声道:“小臣。”
“……”
小蛇没理他。
“臣哥?”
勉为其难点了下头。
宋葬弯着唇揉它脑袋,卷起袖子,准备在狭窄的卫生间里布置仪法。
仪法本身并不难。
首先,只需使用献祭者的鲜血,在地面上画出一个诡异复杂的圆形图案,将生肉作为基石材料,呈六边形摆放在图案的六角。
随后,将献祭之物摆放在圆盘中央,以献祭者的鲜血再次灌溉,同时吟诵《地母娘娘大慈大悲大无畏》的经文。
感受到身体飘飘然,神清气爽,焦虑缓解,犹如被无形之力轻轻托起……就说明这是一场成功的仪式。
宋葬毫不犹豫咬破手指,遵循方才查到的仪法图案,画出血红色的繁复纹路。
摆好生肉的位置,他小心翼翼将小蛇放在圆盘正中。
舷窗外,天色阴沉发黑。在飞机之下,暴雨已然倾盆而落。
“要开始了。”
宋葬脸色微白,咬着唇伸出一截细白手腕,拿起先前藏在口袋里的玻璃碎片,狠狠一划。
细嫩皮肤随之撕开,刺目鲜血顺着手腕汩汩落下。
小蛇仰首沐浴在他的血液里,雪色蛇身沾染了点点红梅。
它猩红的瞳孔骤然缩紧,然后……忍不住伸出舌尖,偷偷摸摸尝了一口。
宋葬看见了它的小动作,心绪莫名有些起伏,干脆垂眸扭头,当作自己什么都没发现。
其实这一路上他都在思考,这位无端出现的“臣哥”愿意帮他,到底是图他什么。
如今看来,它可能图他身子。
想把他养胖点,养得更鲜美可口一些,清洗干净了再端上桌,撕开他的血肉尽情享用。
那可真是令人害羞的画面。宋葬宁愿把自己喂给它,也不想被喂给地母娘娘。
“谢谢你,臣哥。”
宋葬耳尖微烫,闭上眼睛。
他轻轻模仿着曾经听过的梵文腔调,凭借优秀的记忆力,几乎将其完美复刻。
随着时间推移,鲜血画就的圆盘逐渐干涸,色泽变成不详的暗红。紧接着,一抹异样的亮色从边缘浮现,由圆盘的六角向中心处缓缓汇聚。
雪白小蛇浸泡在血中,光滑蛇鳞变得熠熠生辉,它蛇首高昂着,冷冰竖瞳里没有一丝情绪。
俨然是一份极其优质的祭品。
念诵完毕,宋葬眼睫微颤,向前迈出两步,扬起手再次挥洒鲜血。
下一瞬,整个卫生间都开始剧烈震动。
“卧槽?!”
与此同时,驾驶室里有一声惊呼炸响。
机长目瞪口呆,而谢春野看着数值乱窜毫无逻辑的仪表盘,再一次忍不住怀疑人生。
他黑着脸攥紧操纵杆,冷冷道:“你继续尝试联系地面。看不见雷达方位,就用眼睛看。别分神。”
“轰隆——”
巨雷声从近处传来。
时至午后,天海城的上空,本该如大海般开阔湛蓝,现在却被浓厚的阴霾覆盖。
一座山被闪电劈塌了,在电闪雷鸣中化作犹如巨龙的滚滚泥流,肆意吞吃覆盖着周边大地。
晃晃悠悠的飞机艰难在黑云里继续穿行。
“地母娘娘庇佑,天啊,那是什么?!”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激烈颠簸中,客舱里的惊呼喊叫再一次此起彼伏。
而肖黎黎正在吃第三根冰淇淋。
她听到动静,将半截牛奶冰棒一口吞下,站起身,顺着游客们喧哗的方向看去。
“咳咳咳……我草!”
不看不要紧,这一看,惊得她喉咙发紧,差点被自己给呛死。
因为她看到了一只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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