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
池路脑子一片混沌,半晌, 他忽然想到了安然。
这一天下来,安影帝带着众人有意无意地避开了好几次陷阱, 比如圣水,再比如歌声,而且一直跟着他的那两个跟班看上去也好端端的,似乎一点没被影响。
安然一定不是第一次玩这个游戏了。
池路十分笃定。
他想了想,跌跌撞撞地从床上爬起来,冲出自己的房间,敲响了对面的门。
安然睡得不错,他甚至还做了个梦,梦里他看到了季屿,后者还是年少时的模样,没有穿主教制服,青涩中带着干净的美好。
安老师很想逗逗小季屿,可惜刚准备开口就被吵醒了。
安然躺在床上生了会儿气,然而那催命似的拍门声还在继续,青年慢吞吞地整了整身上的衬衫,过去打开门。
安然原以为会是许小绘或者楼风风,毕竟别人他都不怎么熟,结果门外站着一个衣衫凌乱,眼眶通红的小可怜。
池路似乎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一双桃花眼湿漉漉的,抬眸看他的时候带着惶惑不安的小心翼翼。
安然在心里一哂,都是在娱乐圈混的,半夜不睡觉,弄成这样敲别人房门这种桥段,安影帝表示真的……老套又恶俗。
“有事?”安然挑了挑眉。
“安,安老师,之前都是我不对,我不该不相信你们的话,还试图抢你的风头。”大概认定了这不是真人秀直播,再加上性命攸关,所以池路也不再遮遮掩掩,讨好地向安然道歉。
安然摆摆手,表示自己并没有放在心上,谁知池路依旧站在原地不动。
“还有事?”安老师吃惊。
“那个,安老师,先前听其他人说这游戏会死人,我很害怕。”池路伸出一根手指,攀住安然的衣袖,眼角泛红,楚楚可怜,“您后面能不能庇,庇护我一下,您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的……”
[哇哦!]
[哇哦!]
[哇哦!]
[哇哦!]
[艹,就姓池的这长相,安影帝要真和他滚床单,也不知道谁潜规则谁?]
[甭管谁潜谁,我就想知道这是我免费可以看的吗?激动得搓手手!]
[楼上是疯了吗?姓池的算哪根葱?怎么配得上我老婆?如果非要选的话,我站主教大人!]
[主教大人+1]
[+2]
[+3]
[浅投一个教皇!]
[同上。]
[教皇冕下yyds!]
……
修道院内。
安然轻笑起来,漂亮的瑞凤眼微微上挑,乌黑的眸子里似有水光流动,却带着一丝似有若无的邪气,池路一时间都看愣了。
青年一手撑着门框,将被池路勾在指尖的袖子轻轻拉出来,他低下头,温热的吐息拂过后者颈侧,激起一层鸡皮疙瘩。
[卧槽槽槽槽槽槽槽!好,好蛊!]
[这他妈到底谁勾引谁?]
[我怎么感觉池路好像腿都软了??]
……
安然的声音压得很低,温柔又性感,却让池路不由一愣。
他说:“滚。”
池路呆了呆,直到房门在面前重新关上,才回过神,然后哭唧唧地跑了。
安然转身,撞进一个熟悉的怀抱。
“安老师好受欢迎。”男人在他耳边轻笑。
安然没有回答,而是一口咬住对方的下巴,惩戒似的稍稍加重了点力道。
季屿没有挣扎,任由他在自己身上作乱,青年咬了会儿,把头埋进对方胸口,男人的吻温柔地落在他的发顶。
从小到大,只要面对季屿,他总是被偏爱的那一个。
为了避免引起修道院内NPC们的注意,继而招来不必要的麻烦,红衣主教并未在安然的房间里停留太久,等青年睡着后,季屿吻了吻他的额头便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男人走后,安然又开始做梦,这一回他没有再梦见少年时期的屿哥,而是身处一片烈焰火海,十来个孩童惊慌失措地抱在一起,无助哭喊。
安然知道自己在做梦,却还是忍不住用力转动锁死的门把手,空荡荡的教皇宫内回荡着砰砰的拍门声。
然而就在此刻,青年忽然感觉阴暗处有一双眼睛在窥视自己,倏地扭头正对上一团模糊的影子。
安然猛地睁开眼,他还躺在木床上,三花猫不安地刨着床单,试图将青年唤醒,近在咫尺的地方黑影发出无声的咆哮,直直朝他扑过来。
安然反应极快地掏出短刀,正面斩下,在接触刀刃的瞬间,黑影如雾一般消散,下一秒又在角落里重新聚拢。
黑影只有一个轮廓,看不见具体模样,安然隐约能分辨出应该是个四条腿的怪物,状似脑袋的地方长着怪模怪样的角。
“罪恶深重之人会吸引来恶魔。”
修女安娜的话浮现在安然脑海中,西方神话里恶魔以黑山羊的形象示人,这么看和眼前的黑影确实有几分相似。
恶魔以罪恶为食壮大自身,七罪俱全的安然在它眼里跟大补药差不多。
短刀能轻而易举将黑影打散,却无法将其彻底杀死,安然想了想,从隐藏空间里取出一个小小的水晶瓶,指尖飞快地在里面沾了一下,一滴琥珀色带着浓郁酒香的液体被弹射到黑影身上,后者顿时发出无声的惨叫,旋即消失不见。
有间客栈之后的两个副本都和邪物没什么关系,这瓶驱邪酒成了压箱底的存在,今晚第一次用简直效果拔群,除了量太少以外,没别的毛病。
安然小心翼翼地将水晶瓶收回隐藏空间,他和黑影的打斗并未发出太大声响,因此也没有惊动修道院内的其他人,夜晚依旧静悄悄的,好似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
*
进入圣城的第三天。
除去池路解丁,其余真人秀嘉宾们看上去几乎已经和NPC无异,统一的幸福笑容,统一的圣洁虔诚,甚至连嘴角上翘的弧度都一模一样。
此时直播间内已经有观众和池路一样察觉出异常了。
[演技再好,也不可能连笑容都分毫不差吧?就跟戴了假面似的……]
[而且我看他们眼睛里的狂热不似作假,简直比奥斯卡小金人还真!]
[话说有人知道那两个帅哥群演的信息吗?这么久了,不会还没把人扒出来吧?]
[教皇不认识,但那个红衣主教和我小时候的一个伙伴长得很像,不说十分,也有八/九分。]
[楼上真的假的?之前怎么不说?]
[我倒是想说,可那个人明明已经死了啊!七年前掉进湖里淹死的……]
[艹,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前面的别乱吓人,这世上长得像的人又不是没有。]
[就是。]
[是你们问我之前为什么不说的,我也只说像而已,又没说是同一个人……]
[话说,这次攻击全网的病毒找到了吗?]
……
刑北洋坐在电脑前,网安那边迟迟没有传来消息,专家们对这个所谓的“病毒”束手无策,同时上头已经派出特种兵小队前往近海寻找拍摄真人秀的节目组,只要找到他们,直播说不定便会自动终止。
刑北洋紧紧盯着屏幕中央的青年,暗暗祈祷对方一定要平安归来。
大部分观众并没有将玩家口中游戏会死人这一点放在心上,只因为他们还没亲眼见证死亡。
刑北洋有种预感,一旦最坏的情况发生,必将在现实世界引起轩然大波。
“我昨晚遇到了恶魔。”安然斜靠在修道院的廊柱下,有一搭没一搭地挠着蛋卷的下巴。
“!!!”许小绘震惊,“怎么回事?”
安然简单把黑影出现在自己房间里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谷临渊深深凝眉:“应该是安老师身上的原罪吸引来了恶魔,安娜没有骗我们,如果不及时将污秽清除,接下去很可能大家都会遭遇恶魔的袭击。”
许小绘想了想,安慰道:“好在圣塔今晚就要开启了,到时候所有人一起行动,不要落单。”
“但我们没有接受圣水的洗礼,即便圣塔开启,恐怕也进不去,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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