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情况已经很明显了,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教父声音沉沉说:“第一条路,就是按照我们原有的计划,毁掉青灯,牺牲微生律。第二条路,就是现在的新计划,需要你留在外面毁掉谋命水晶。这就相当于——关门。”
简云台身形晃荡,面色僵硬。
走到今天这一步,他浑身旧伤,味觉丧失,执念值还高到离奇。眼看着就能够结束这一切喧嚣了,希望仿佛近在咫尺,结果教父的话像是天边的惊雷,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头上。
——他不能跟进镜冢。
他是唯一一个可以“关门”的人。
与教父一样,他同样也是那个,会被普罗万众抛弃在血雨腥风之中的人。
“孩子生离,父辈死别。”教父再次苦笑了一声,长长叹了一口气。
“你想听一听你父亲的故事吗?”
简云台面无表情,浑身冰凉。
“我只知道他是被王杀害的。”
教父摇头,说:“我的意思是,更早一些的故事。那些研究队还没有散时的故事。”
“……”
简云台沉默许久,说:“想。”
“你只知道我这一辈子,都在与王斗争,想要胜过王。”教父淡淡说:“但你可能不知道,王这一辈子也在和另一个人斗争,想要胜过那个人。那个人就是你的父亲,段于景。”
※※※
“该死的!”王几乎是一路冲进了第一政统张抚的办公室,过道中的士兵皆脸色发绿,动都不敢动。
“你不是说他们无法毁掉镜冢里的核心物品吗?我就是听了你的话,才会不阻拦的!”王提起张抚的领口,气到破口大骂:“你不是号称算无遗漏吗?这算怎么回事!”
张抚撑住办公桌,西装皱成一团。
他眉头微皱,“您先冷静。”
在王来之前,他在处理其他事情。王走来就劈头盖脸一通臭骂,张抚半天都反应不过来,“发生什么了?”
“你没有看直播?”王脸色僵冷。
张抚不在意说:“有什么好看的,不管他们再怎么努力,最后都无法毁掉核心物品。神祟进入副本当中,那么无论副本里原来的核心物品是什么,最后都会变成与神祟相关的东西。这个副本原本的核心物品是田僧的青灯,微生律进去以后,核心物品绝对会变成他的青灯——简云台不可能会毁掉他的青灯。因此这场闹剧,不值得在意。”
“…………”
王脸侧的肌肉抖动了两下,气到眼角抽搐,“不值得在意?”
张抚意识到不对劲,“到底怎么了?”
王怒斥:“他们现在要把底层人民全部迁移到镜冢副本里,我辛辛苦苦构建的阶级社会,眼看着就要毁于一旦了!三十多年的谋划,段于景他儿子一年就给我拆了个干干净净,这还真是——这真是——”
他气到直打哆嗦。
张抚愣了片刻,“釜底抽薪?”
张抚跌坐到沙发座椅上,僵硬许久后,扶额说:“竟然能想出这种办法,是我们输了。”
王气急败坏:“输了?段于景都输给了我,他的儿子怎么可能会战胜我!”
“您先冷静一点。”
张抚眉头紧皱,王总是和一个已经死去的人做比较,他也很无奈。
王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大约十五分钟后才勉勉强强冷静下来。他无法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心血毁于一旦,犹带最后一丝希望问:“我们怎样做才能反败为胜?”
张抚沉默片刻,说:“以前我们占上风,现在他们想出这种办法,我们倒是落了下方。只能被迫防守了。”
“什么意思?”
“派人到‘请神上身’副本的谋命水晶附近阻拦吧。”张抚叹气说:“也没有其他好办法了。不过有一个好消息,您要听吗?”
王眼角抽搐问:“现在还能有什么好消息?”
张抚说:“既然要人民大迁移,简云台肯定是要留在外面销毁谋命水晶的,他不能进镜冢副本。不然即使其他人进去了,他们迟早也会功亏一篑。这也就是说,您至少还有亲手向他复仇的机会。”
“……”王深吸一口气,面色猛地沉下,冷笑连连:“段于景死在我的手上,他的儿子,也别想逃!!!”
※※※
三日已到,婚期已至。天还没有亮,镜冢中就已经锣鼓喧天,神之通行们都换成了红纱,从天空中掠过时,那些洋洋洒洒的红纱像极了婚礼挂幕,喜庆极了。
婚礼结束时,镜冢通道就会被打开。
届时红水晶世界的外乡人就会涌入。
想要人民大迁移,起码需要一个月的时间。因此,田僧的计划是婚礼一结束,裴溪就去灰塔上点燃火炬,简云台则是自告奋勇,想要前往通道附近接应归乡人。
“一个月之后就会重聚,怎么一副死人脸。”田僧抱着青灯,黑脸吐槽道。
胖子惊叫:“田僧通行!婚礼当天你提死字干什么,多不吉利啊!”
田僧面色一变,连忙“呸呸呸”出声,把不吉利的话“呸”出去。
简云台正在换婚服,被这两人吵得头疼,“我怎么就死人脸了。”
田僧震惊:“呸呸呸!你怎么又提死字,快,呸呸呸掉。”
简云台:“……呸呸呸。”
田僧这才高兴,朗声大笑。
简云台发现这两人都挺迷信的,他系上腰带,甩了甩宽袖。镜冢里的婚服,有点像红水晶世界古时候的婚服。
大红,袖子和后摆拖得很长。
不过看起来还挺好看。
“你们为什么总在这里看我忙活,不能去看裴溪吗?”简云台忍无可忍。
田僧抱着青灯,说:“他有什么好看的,我都已经看了二十多年了。”
胖子则是说:“他那房根本没人敢进,大家看你更面善,都来闹你比较好玩儿。”
简云台挑眉:“我面善?”
这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这样说,平时大家都是说他看起来像背了几条命案的那种狠人。看来胖子是损友眼里出西施了。
胖子问:“婚礼流程都记住了吗?”
简云台:“总共也没几道流程,怎么可能记不住。”
田僧嘴角一抽,凉凉说:“那是因为裴溪精简了流程。原本是四十二道流程,被精简的只剩下剪发、拜堂,送入洞房了。”
胖子捂嘴笑:“你是不是跟裴溪说了啥?说你懒得搞一些花里胡哨的东西,累。要不然他怎么可能精简到只剩下三道流程,他想和你成婚,恨不得搞个九九八十一道流程以示隆重,以示诚意。”
“确实是花里胡哨。”
简云台笑了笑,看向胖子。
其实昨天他有无数机会可以向胖子坦诚,他会留在镜冢之外。可是看胖子这么高兴,他也就不想说了。
免得婚礼这么喜庆的日子,胖子在堂前捶地痛哭,指天骂地,这多难看啊。
他也没有和裴溪说。
理由也很简单,他不敢说。
他根本说不出口。
“送入洞房也得等一个月后,等你们重聚后。”胖子促狭笑道:“咋滴?我到时候来闹个洞房,你会打我吗?”
“我不会,但裴溪可能会。”
“靠,那还是算了吧。”胖子心虚抖了抖,又掰着手指头数数,“那今天的流程岂不是就剩下了两个,剪发和拜堂?”
简云台点头:“嗯,简单点好。”
免得创造过多的回忆,让人心里难受。
田僧不高兴说:“撒豆撒花生还是要撒的,不然太简略了。我看要不这样吧,等你们老家的人过来,事情都安排妥当了,我再给你们补一场婚礼,四十二道流程,一道都不能少!”
胖子喷笑:“田僧通行,你想让简大胆死就直说。真要这样搞,他没准会直接逃婚,还是带着新郎一起逃婚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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