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现在实在是没有这个心情。
嗒嗒——
嗒嗒——
脚步声轻慢。
裴溪开口问:“你和田僧通行说了什么?”
“没什么。”简云台垂眸答。
话题就此终结。
来到房门前,走廊无人,热风穿廊而过,卷起他们鬓角的碎发。简云台站定在门前,依旧垂着眼,“那我进去了?”
裴溪沉默片刻,问:“今天上午睡得可好。”
这算是挑起一个新的话题,简云台哑然几秒,点头说:“还可以。”
话题再一次终结。
简云台正想要推门进去,裴溪却眉头紧皱,语气变得有些急切。
“你可还缺什么?”
简云台茫然转头看了他一眼,这算是什么问题?好像在没话找话说一样。
“不缺什么。田僧通行安排得很细致,该有的都有了,房间里甚至还有熏香。”
裴溪说:“是我安排的。”
简云台讶异,笑说:“谢谢你。”
裴溪偏眸看他,下颚线绷紧,“从镜子里回来时,我同你说过会安排好你的衣食住行,如果有什么缺的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有吗?”简云台偏头想了想,实在是没有什么印象了,便笑道:“那我可能忘记了吧。或者你当时说话时,我在想其他事情。”
说着,他抬手搭上房门。
推开门,踏过门槛。
“你回去吧。”
简云台单手抵住门,透过门缝看着外面的裴溪。裴溪静悄悄站着,面前的白纱随风微动,腰后的白发也被风儿撩起,宛如绽放出一袭银光闪闪的瀑布银河。
隔着一层白纱,简云台实在是猜不出裴溪在想什么,但这人站在门前迟迟未动,他也不好当着人的面把门给关上。
“你不回去吗?”简云台催促。
裴溪顿了一下,点头:“回去。”
“那……”
简云台迟疑一笑,“明天见?”
裴溪没有说话,只是将薄唇抿得更紧。
简云台关上了房门,猛地回身用后背抵住门,心跳紊乱地深深闭眼。
——好难受。
他一看见裴溪,就觉得心里仿佛像是钻开了个流血的大洞,脑子里几乎立即蹦出教父无情的声音:“毁掉裴溪的青灯。”
裴溪现在没有记忆。如果他有记忆,知道教父这样说后,会不会也会像他现在一样,心里止不住的酸涩剧痛呢?
他伸手重重按了一下额头,压住额角一跳一跳的青筋——简云台实在是没有想到,教父本人说这话的时候没有什么特殊的情绪,他反倒对这句话反应这么大。
他在生教父的气。
可是心底的愤懑感根本无处发泄。
怎么能够连犹豫都不犹豫。
直接对自己的亲生儿子判定了死刑!
就连简瑞芝都温柔支持,让他去寻找第三条道路。教父却瞬间做出了决定。
这还真是……真是……
简云台的思绪被打断,身后猛地传来一股巨大的力道,房门被人从外推开。
他正靠在门上,反应不及向前踉跄了一步,身形刚有前倾的趋势,手臂就被人从后攥住,用力向后一拉。
砰——
一声巨响,天旋地转。
门再一次合上,简云台再一次后背抵上了房门,哑然抬头:“……裴溪?”
正要开口询问,裴溪却直接低头堵上了他的唇,几乎是恶狠狠地啃噬他的下唇,又长驱直入。简云台被迫身形后仰,面色惊讶,一时之间连回应都忘记了。
很快,他感觉自己的腰被眼前人禁锢住,又提起,几乎是悬空着被按在了门框上。这是一个很容易让人没有安全感的姿势,简云台只得攀住裴溪的肩膀,惊异到不断向后仰头,在接/吻的空隙里见缝插针口齿不清询问,“你……你干什么?”
亲,咬,啃。
越来越重。
简云台的嘴唇火辣辣得疼,忍不住扬声:“裴溪……唔,你冷静一点!”
面纱在他们二人之间,成为了一件十分碍事的物件。裴溪面无表情抬手扯掉了面纱,面纱上的银锁叮铃叮铃一阵响,被它的主人扔到了一旁的花架上。
燥热的空气蠢蠢欲动,仿佛要烧起来。
简云台瞥了眼面纱,整个人都呆了。
摘纱。
婚前亲吻。
全都是坏了规矩,背德之行。若是他主动还好,但裴溪主动而为……
简云台用力抵住裴溪的肩头,身形后仰,后脑勺几乎贴到了门上,震惊问:“镜冢里的规矩都被你拿去喂狗了吗?!”
提及“规矩”二字,裴溪才稍稍冷静了一下。
他手腕一松,简云台落回了地面。
简云台心里实在是茫然又无措,他意识到裴溪现在是有些失控的,但他不知道裴溪为什么会这样。只是原地哑然站了几秒钟,他眼角微抽咂舌扶了一下腰。
那里现在一定留了几道淤青。
正准备从侧面绕开,裴溪却抬起手臂撑住门框,堵住了他的去路。
又将他困在了怀中。
“抱歉,弄疼你了。”裴溪垂眸看着他的腰,浅色的瞳孔挤压着幽深的情绪。亲得狠,认错得也快,“我真是要疯了。”
他身形向前微倾,似无奈又似愠怒,埋到了简云台的颈侧,半晌未动。
这听起来不太像裴溪会说出来的话,一直以来,他都是淡漠无情,像是戴上了一张从容不迫的面具。这还是简云台第一次看见他这么失控的模样。
“你现在冷静了吗?”简云台小声问。
颈侧的声音闷闷的:“没有。”
简云台:“那你什么时候能冷静。”
裴溪直起身,黑压压的瞳孔定定看着他,抬手时指腹轻轻按住他红肿的唇,动作轻柔且珍重,“你又为什么要躲着我。”
“我什么时候躲着你了?”简云台惊诧说完,心中突然若有所感。
从镜子里出来以后,几乎每一次和裴溪分别时,都是由他下逐客令为起始。
的确很像是在躲着这人。
“我没有躲着你。”简云台缓了一口气,失笑开口,“你就是因为这个冲进来的吗?”
“不是。”裴溪轻轻摇头,面上的神情依旧凝肃,“姚丰通行说你是郁脉,郁结于心。从镜中返回,你就郁郁寡欢,你到底是因为什么而不开心?”
“……”简云台脸上的笑容微顿。
良久,他偏头:“我不想说。”
裴溪也没有继续问,柔声道:“那我怎样做,才能让你开心?”
简云台依旧偏着头盯着地面,不说话。
他知道自己性格上有很大的一个不良习惯,那就是每当心里压着一件重事的时候,他就会想要独处,不和任何人交流。当初反叛联盟时,他几乎在房间里睡了整整三天,最后胖子气到在房门外破口大骂。
想起胖子当时震怒的表情,简云台也很无奈,他知道这样做不对,但他控制不住自己。这有点像冷暴力,简云台不忍心这样对待裴溪,便转头小声说:“那你亲亲我吧,这次温柔点,我可能会开心很多……”
话都还没有来得及说完,裴溪就已经覆了上来。这次动作果然温柔了许多,辗转碾磨,像是弥补刚刚的失控行径。
简云台仰头回应,有些头晕眼花站不住脚跟。他感觉裴溪的指尖在他的腰上旋了一圈,像是在轻揉淤痕。这种时候,他竟然还在不合时宜想着,要是田僧知道了他俩在婚前干这事儿,估计得要暴跳如雷。
裴溪的手掌向上游走,一直在他的腰周围轻抚。
数分钟后,裴溪才退开。
简云台呼吸急促,眼尾处晕开薄红,头脑一片混乱,睁开了眼睛。
顿了一下后,简云台瞳孔骤缩,面色僵住,整个人瞬间清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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