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云台即便是擦洗身体,也没有将天命珠给胖子。他将天命珠泡在水中,浴桶里红波荡漾,天命珠在他的膝盖边悠悠转。
盯了几秒钟后,他说:“不是。”
胖子着急说:“不是什么不是?我们现在最重要的目的难道不是找核心物品吗?外面还有那么多人嗷嗷待哺呢。”
“正是因为外面有辐射危机,人们危在旦夕,我们才要再进一次镜子。”简云台捞起天命珠,思忖着说:“庄明明——就是梅思雨的丈夫。他留下的这颗天命珠可以搜寻到希望在哪里,他对着我发亮了,我姑且当做我是神祟,神祟可以毁掉核心物品,所以它发亮。按照庄明明的说法,它同样也可以检测出核心物品在哪里。”
胖子愣了下,说:“那就检测啊。”
简云台摇头说:“天命珠没有能量了,它需要充能。我发现在镜子里充能,会比镜冢里快很多。如果可以,最好在镜子里给它充能,然后再回到镜冢检测核心物品。”
胖子总算是反应过来,惊喜问:“你的意思是,你不是想进你妈妈的镜子?谁的镜子其实无所谓吧,主要是给它充能。”
“对。”
简云台收起天命珠,“烫。”
胖子:“啊?”
简云台头疼扶住额头,无奈说:“水烫,我想说很久了。你要是不行,你就让姚丰进来舀水,我洗个澡要被你烫熟。”
胖子骂道:“你还挺娇贵。”他这次多掺了点儿冷水。哗啦啦的水声过后,胖子继续说:“还好,还好!我差点以为你要一门心思撞死在你妈妈的镜子里了。”
简云台面色微白,垂眼。
他倒是想撞,不撞南墙不回头。但是简瑞芝的所有致死转折点,他均已错过。
再者,他也没有遗物去许愿了。
胖子问:“那你现在是怎么打算的?”
简云台:“……”
胖子一惊,手抖说:“你可千万别把注意打到我的身上啊,我先跟你说,我啥遗憾都没有,我啥愿也不想许。我家庭幸福老头老奶奶都健在,我可不想被弄到精神死亡。”
“……”简云台扶额,屏风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他以为胖子在舀水,没有在意。转言说:“我根本就不指望你,不是还有坎德隆吗?现成的工具人。实在不行,咱们就帮坎德隆许愿,然后蹭一下他的镜子去充能。”
“……”胖子没有说话。
也没有再浇水。
简云台以为他认同,便换了个话题,有些迟疑说:“我有个事儿想跟你聊聊。”
隔了足足五秒钟,屏风后才传来胖子有些异常古怪的应答声:“啥、啥事儿啊?”
简云台说:“梅凛然在我面前吞枪自尽,他死前的那个眼神,让我很在意。”说着,他“嘶”了一声,“我也说不清楚那是什么眼神……”像是大雨过后阴郁的灰色天空,看着就叫人喘不过气来。
他不明白这个眼神底下,是怎样的情绪,又夹杂着怎样苦涩的深意。
总之,他很在意。
他想要弄清楚,梅凛然吞枪前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会露出那样的眼神。胖子还是没有说话,简云台吩咐说:“浇水。”
“……”屏风上方这才重新有水流,比起刚刚要么过烫要么过凉,这一次倒是温度适中。简云台洗清爽后,身形微微前倾,想要去够浴桶外面架着的新衣服。
他不想站起来。
现在有浴桶挡着直播间镜头,他要是站起来的话就直接暴露在镜头之中了。尝试了几次后,简云台无奈缩回水中,说:“你进来一下,帮我把衣服拿给我。”
胖子颤声说:“啊……这不好吧?”
简云台:“?”
以前和鱼星草一起住三人宿舍的时候,他们宿舍的厕所门坏了。胖子经常在他、鱼星草洗澡的时候,突然冲进来上厕所。
虽说浴池和马桶之间隔着一道帘子,但简云台和鱼星草还是因为这种事情发过几次火,在他们关系还没现在这么熟时,鱼星草更是怒不可遏向联盟举报胖子作风不断。
当时胖子是怎么说来着?
胖子吊儿郎当说:“靠,都是男的害羞什么,大澡堂不都这样。人有三急,谁叫你们洗个澡洗两个小时,有毛病!两个人就是四小时,这谁能忍?而且你们有的我都有,我还不稀罕看你们的嘞。”
想到这里,简云台嘴角抽搐说:“这种事情你做的还少吗?每次我洗澡你都要冲进来上厕所,你现在装什么正直。”
胖子怪叫一声,声音里明显带了一丝惊恐感:“我去,你别污蔑我啊!”他迅速撇清干系,正义凛然说:“我发誓,你洗澡的时候我从来没有进去上过厕所!我也从来没有看过你不穿衣服的样子!”
“……”简云台心里骂了一声有病。
他说:“行了。别废话,进来拿衣服,我都不害羞,你害什么羞。”
一片寂静。
身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介于之前在宿舍里多次惨遇胖子上厕所的经验,简云台已经能做到洗澡时视胖子无无物了。
他甚至连头都没有抬,拿干毛巾擦了擦头发后随口说:“衣服给我,我起来穿衣服的时候,你帮我挡着点。”
脚步声在身侧停住。
侧面伸过来一只手,掌心上放着叠放成豆腐块状的新衣服。四指从衣服的边缘处探出,紧紧压着“豆腐块”的边边。
镜冢里没有寻常款式的衣服,姚丰应该是从哪儿取了神之通行未穿过的新衣,白纱白袍煞是圣洁,就连那只递来衣物的手掌,也显得骨节纤细,苍劲有力。
简云台一看见这只手,顿觉不对。
胖子的手可没这么好看,他愣愣转头看向旁边,身着神之通行服饰的白发男人正僵硬站在原地,头向着另一侧偏去,死活都不看这边。
露在外面的耳垂像是要滴血般通红。
哗啦!水花飞溅,简云台一下子潜入浴桶中,震惊问:“怎么是你?!”
“我……审判结束……我……”裴溪罕见地磕巴起来,目不转睛盯着屏风,像是上面的花纹有多好看似的。
简云台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要是胖子的话,他裸着上身在胖子面前跳个舞都不觉得害臊。但要是裴溪的话……他下意识又往浴桶底下缩了缩,半张脸都埋到了热水里,很快,水里咕噜噜冒出两个气泡。
简云台:“……”
裴溪:“……”
简云台干巴巴问:“胖子呢?”
裴溪说:“跑、跑了。”
简云台震惊脸,震惊之余头更疼了。
跑了?
跑了是个什么奇怪的说法???
简云台在心里痛骂了胖子一通,要是胖子在这里,他肯定把胖子塞到他洗澡水里去了。干咳数声后,简云台小声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裴溪依然保持递衣服的姿势,浑身僵硬说:“审判结束,就过来了。”
简云台问的是他听见了多少,不过料想应该是在浇水没那么烫的时候,就换人了。难怪刚刚胖子的语气突然那么奇怪。
这个胖子,贼的很啊!
竟然都不提醒他。
总是让人举着衣服也不太好,简云台双手接过了衣服。裴溪收回手臂,说:“我不知道你在……如果我知道,”他顿了顿,耳垂变得更红,屏风后面热气滚滚,升腾而起的水雾沾上了面纱,呼吸之间仿佛都吞进了热意。
裴溪像是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了,突然转过身往外走:“我这就出去!”
“等等!等等!”简云台连忙出声叫,见裴溪脚步未停,他焦急扬声说:“站住!”
裴溪猛地停下来,身形一滞之时,身后及腰的白发都被荡起了一丝弧度。
白发洋洋洒洒而下,简云台怨自己不中用,裴溪没有记忆,自己难道没有记忆吗?害羞什么害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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