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老师闻言回想,对之前的事没什么印象,摇头道:“没什么事,大学城这块儿的治安一直不错。”
她听说之前大学城是出了点事,后来整改之后,就没再出事了。
“挺好的。”宋舟低笑了一声,看来江昔言至少在大学期间没再出事了,想着,他也安心了不少。
魏老师带着宋舟走近办公室,从抽屉中拿出一叠资料放在桌上,“这些就是勤工俭学的名单了。”
见宋队打开查看,魏老师介绍道:“其实学校有提供贫困补助金的,但因为名额有限,照顾不到所有人,所以学校提供了很多岗位给这些有需要的学生。像食堂打饭、文件整理、志愿向导这些的短期工,学生们可以按照自己的时间安排申请岗位,用自己的能力挣钱。”
宋舟目标明确,翻到了14届毕业生之前的名单,果然找到了晏余的名字。
他的勤工俭学记录不少,几乎每个月都有安排。
看着警察指着的那个名字,魏老师有点印象,“这个学生我记得的,当时也是学校的重点补助对象。听说家庭情况很复杂,他本来是个孤儿,被领养之后,养父母经常打他,也没怎么给他生活费,所以他的学费、生活费什么这些开销都是自己挣的。我们遇上比较好的工作岗位,都会第一时间联系他。”
宋舟注意到了魏老师刚才提到了晏余曾经是个孤儿,从晏余的家庭情况入手,应该能查到他的来历。
而后他又问道:“我们之前询问过他的朋友,听说他在很多专业的老师手里做过助理,我看这里面没有记录。”
“助理啊。”魏老师转身看向文件柜,开始翻找,“因为老师助理,和那些零工不太一样,所以不在一个文件夹里。”
“不过我记得,他确实有助理的工作。哎,找到了!”戴老师从柜子上取出一个文件夹递给警察。
档案记录和武辛之前说的出入不大,晏余确实在多位老师手里做过助理。
他指着土木工程系对魏老师问道:“麻烦问一下,这位吴老师还在校吗?”
“在的,您要找他的话,去教学区6号楼二层122就成。”魏老师示意。
宋舟很是感激,拍下所有和晏余有关的文件之后,才离开了后勤办。
他刚走出门,就接到林越的电话。
“队长,董辉的资料调过来了。滨海区分局的民警说,上个月有人曾经见过长得很像董辉的人,目前他们还在追查中。”林越看着董辉的资料,心里一阵唏嘘。
照片里的董辉皮肤暗红,眼睛也瞎了一只。
之前负责侦办这起案件的民警调查到,董辉的父母在董辉小时候因为一时疏忽,没看住孩子,导致董辉不小心够到了刚沸腾的热汤。
一整盆热汤,从头到尾浇在孩子的身上,导致他留下一身的伤痕,一只眼睛被烫伤,同时也丧失了生|育能|力。
案发之后,警方没有在受害者身体里找到第二个的DNA,直到发现最后一起孕妇被杀案时,警方才找到嫌疑人的DNA,最终将目标锁定在了董辉身上。
最后一起案子,即使是再身经百战的警察,也会觉得残忍。
董辉很是狡猾,在警方施行抓捕行动之前,就已经跑走了。
这些年他也一直四处躲藏,拒绝配合警方。
宋舟看了一眼时间,颔首道:“好,我马上回去。”
他按照名单,向这些专业的老师们各要了一份教学计划安排表。
从记录上看,尤其是土木工程系,晏余担任教师助理的那个学期,恰好是该专业学生实训的时候。
在前往停车位的路上,宋舟拨通了之前联系过的建造文和路街心公园的负责人电话。
“你好,我是江心区公安分局刑侦大队的宋舟,我这边了解到江龙大学11级土木工程专业的实训课与您的团队有合作。”
负责人一怔,“应该有吧,土木工程和建筑这两个专业经常向城建局联系施工团队,去工地参观,具体是哪一年,我记不清了。”
他们这种配合城建局的施工团队经常会有学校的教学合作,见怪不怪的。
宋舟提醒,“文和路的街心公园,您记得吗?”
“哎,这个我记得,是有学生来过,不过肯定没让他们上手,就带他们到处逛逛,和他们聊了聊施工安排、建造流程什么的。”负责人回想了起来。
他不太明白警察问这个做什么,这些事不是很平常吗?
“好,我了解,谢谢配合。”宋舟凝眉,挂断了电话。
这样一来,似乎就能说通了。
之前在侦办江昔言的工地埋尸案时,他们就很疑惑,凶手为什么刻意把江昔言带到工地去,并且他很清楚工地那个时候正在浇筑。
现在看来,晏余之所以竞聘教师助理,就是为了获取工地信息。
他是药学专业的,有渠道获取迷晕受害者的麻醉药。
可是他问了好几个人,从老师到学生,晏余从毕业之后就再也没有联系过他们,他在校期间也经常旷课和消失。
老师们看在他学习成绩不错,态度端正,猜测他应该是出去打工之类的,所以没有过多追究,也没人知道晏余不在学校的这段时间,都去了哪里。
怪不得当年能够熟门熟路地引导江昔言去大学城没有监控的小巷里,在江昔言重伤之后,警方搜遍了整个大学城,都没有发现可疑人物。
原来凶手就是一名“普通”的大学生。
可是晏余在毕业之后去了哪里?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他现在又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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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喂!小江,你别看书了!”梁析给韩免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左一右架起正在准备国考的江昔言。
“马上就要拍毕业照了,你好歹先把衣服换上。”梁析已经不奢求江昔言捯饬自己了。
说起毕业,三年前小江突然从礼堂跑走,消失了一整天,他们急得找遍了整个大学城。
没想到第二天小江就自己回来,他们室友三个人轮流盘问,他总算主动交代是有人发了威胁短信,他才临时决定离开的。
后来听说高家村发生了命案,凶案现场十分血腥恐怖。看小江的表现,应该是早就知道这起案子了。
所以他们大概也猜到小江离开学校的那段时间,去的是哪里。
他们也看得出来小江很想参与,但他总归不是正式编制,黄队严令禁止他加入案件调查。
从那以后,小江就恢复了学习状态,每天除了吃和睡,基本都在学习。
后来他们大四的时候,被分配到了各分局实习了大半年,最近才回来准备毕业。
作为班长,他听老师提起,市局有意让小江毕业之后去那他们那儿先干着,等编制出来,再调度安排。
这些年小江看似内敛,但对人对事都很认真,每到期末都主动帮他们复习。他们实习的时候遇到难题,也是第一个想到小江。
他们偷偷聊过,都觉得小江就是整个宿舍最大的靠山,只要有他在,什么事都不用担心害怕。
只是小江太独立自主了,他们一直没等到他愿意敞开心扉的一天。
或许那个能聆听他心事的人,不是他们。
一晃眼,他们从给毕业生献花的新生,变成了如今接受花束的毕业生。
“还早,来得及。”江昔言又坐回了位置上,就是穿件衣服的事,用不着提前一个小时准备。
韩免忿忿地摇醒还在酣睡的易逞,“你咋这么能睡!”
易逞抄起手边的抱枕往韩免脸上丢,不满地骂道:“昨晚和小江复习到半夜,我多睡会怎么了?人小江应该也没醒……”
他学习能力一般,但多亏有小江在,一路拽着他往前冲。
小江昨晚陪他复习到了半夜,光是《申论》就给他整理了几套方案,说是等毕业典礼结束之后再继续。
他睁眼看向江昔言的位置,见他已经开始看书了,面露痛苦道:“我输了,这家伙不用睡觉的。”
韩免将易逞又要睡过去,抓着他的肩膀摇晃,“别睡了!帮我们劝劝小江,你也起来收拾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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