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笑。”阮希否认。
说完,他盯着陆征河靠得极近的面容,稍稍往前倾斜了身体,嘴唇一热,一枚带着清晨湿.意的吻落在对方的脸颊。
这一大清早的,陆征河作为年轻力壮、血气方刚的alpha,再是心无杂念、稳得住、定力好,也受不住自己的omega这么撩.拨。他顿住动作,深呼吸,盯着阮希的眼睛,像在抗议。
“你不是说你是我老公吗。”
阮希说着,凑近他耳畔,低声“戏弄”他:“亲一口怎么了?”
不料陆征河反将一军:“老公应该亲嘴啊。”
他这么说就算了,食指还放在唇畔,点了点,眼神带着挑衅的笑意。
“哼。”
阮希看得直乐,一巴掌推到陆征河胸前,往后撤好几步,转身要走。
想想现在时间紧张,战友又都等着准备出发,陆征河不能耽误了行进节奏。要是旁边没人,阮希要这么闹腾他,他敢直接搂着人咬一口。
他们离开了金鱼草丛。
顾子荣保护着宋书绵,走在队伍的最后面。厉深、文恺打头阵,阮希跟着陆征河一左一右,随时观察周围的动静。
虽然说天气还不够寒冷,但昼短夜长,天色黑中泛着白光,大地还没有完全苏醒过来。
“对了,阮希,”
文恺一边走一边回头,“你知道吗?三色花又名金鱼草,花色艳丽,因为状似金鱼,所以叫金鱼草。”
厉深默默地在旁边发弹幕:“你说些废话。”
文恺才不搭理他,继续对阮希讲话,“金鱼草并不罕见,但是如果它作为指引之物,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为什么?”
“因为……金鱼草的含义是欺骗。”
·
地平线上,晨曦与黑夜相交搂抱。
天逐渐变高,低垂的晨雾散开,每一处建筑物的顶楼和天空似乎交织了一段狭长的白色光带,key城仍然拥有昏暗又混乱的色彩。
他们需要寻找指引陆征河的酒窖。
文恺提醒,酒窖的特点是避光、恒温,并且需要防震,所以应该在地势较为平坦,又没有大面积绿化的地段,首先就排除了之前路过的树廊。他们一路上也问了不少路人,可惜key城人的外貌与正常人无异,拦了十个也只问到一个认识路的。
文恺还说,酒窖的必备条件是需要有足够的贮存空间,并且需要通气性良好,所以应该在地界比较开阔的位置,环境要干燥,所以肯定没有在什么水域附近。
厉深敲了敲他脑袋,说key城也没有水域,麻烦你结合事实说话。
文恺理都不想理他。
根据逐一摸索排除的办法,他们终于筛选出了城里的几处酒窖。在这些酒窖内,其中有一处是一个大型酒庄,里面专门酿造红酒,除了酿酒的区域外,也有专门储藏酒的空间。
“其他都是私家酒窖,平时不对外使用,”文恺说,“我觉得不太可能会有钥匙。”
“为什么?”阮希问。
“因为一般情况来说,指引和被指引者本人有关系。但是少主和key城的人并无瓜葛,并不会有什么交集,所以……我分析应该不会是私家酒窖。”
“那我们应该去那个大酒窖看看?”
“没错,至少我认为是这样。”
在旁边沉思一阵子,陆征河还是选择信任没怎么出过差错的文恺,“听文恺的。”
很凑巧,文恺所说的大型酒窖恰好就在key城离境的边界线附近。
乍一看,那只是一座不起眼的酒窖。
仔细观察后,阮希才发现它的主要基地修建得庞大,大部分空间都在地底下,地面上更像规模普通的酒庄作坊。
酒庄前有一片开阔的草地。
抬眼望过去,地面上全是绿的,即将初升的朝阳露出曙光,铺开在上面。
草地上长的是凌风草,生长得茂盛,直立起来有半米高,凌风草中还有一些大大小小的岩石石块,为潜伏在草丛里的人提供了很好的掩体。
一行人趴在岩石后,暗中观察。
“据我观察,这一处酒窖不够规范,酒精挥发会比较多,空气也不流通,人进去容易呼吸困难。我看,我们就选两个人跟着少主下去吧。”
说着,文恺猛地把自己都沾灰的面罩拉到眼睛下,金发卡在了耳部绑带上,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那必定有我。”
“还有我。”厉深挑动指端,拨一下弩.箭上的弦。
陆征河完全没拿他们两个人的话当回事。
他低头,咬住手上的绷带,重新缠了好几圈,把带有阮希血迹的那一面压在下方。手掌心的皮肤被勒出了红痕。
等把活结打好完成了,他才抬抬眼皮,吐出让在场其他人呕血的话语:“我不需要。”
文恺:“可是……”
陆征河:“不用可是了。给我十分钟就好。”
“不行,”阮希态度比他更强硬,“你不能自己下去。”
一道强劲风声掠过,凌风草伏低,天色又亮敞几分。
阮希从岩石后慌张地抬头,视线里,陆征河这个不怕死的,又一个人背着卡.宾.枪往酒庄的方向去了。
“我,我天啊,”文恺气得快结巴了,“我怎么跟了个这么独的少主!”
“他独也不是一两天了……”
阮希气得咬牙,甩了甩身后的刀,小雁翎刀刀柄磕上身侧的岩石,他也顾不上心疼了,回头,伸出手指点了文恺一下,“我去跟上,你们断后!”
厉深没反应过来,愣住:“啊?”
“喂!”文恺压低声音,朝前扑腾,伸出胳膊去拉拽阮希的衣角,只抓到一把空气,“你怎么也去啊!”
阮希在半米高的草丛中回头,猫着腰,也猫着嗓子喊:“万一他在下面牺牲了我还能把他捞回来。”
厉深、文恺:“……”
“你们就在这儿,”阮希一步三回头,甩了个极其凶恶的表情,“别乱跑。”
厉深、文恺:“……”
就你还说我们乱跑???
这两口子一个赛一个地难保护好吧???
·
陆征河一脚踩到酒窖地底。
准确地来说,他是狠摔下来的。
这酒庄在地面上的设计很少,他拿枪.托猛地砸坏大门之后,一推开门,眼前就是通往地下酒窖的路。还好地下室并不深,摔得他不疼,腿都不用揉就能爬起来。
他皱起眉,捂了捂鼻子,不难分辨出空气中有一股久久没有通风的霉味。低头看了看脚尖,他发现自己才下来一分钟不到,军.靴靴头已经堆积起了明显的灰尘。
看来这里很久没有人来过了。
那么,钥匙会在哪里?
陆征河抬头,看见满柜储藏的酒坛,凑过去闻了闻。这些酒放的时间也很长了,应该有不少年份。再看看其他方向,还有一些别的储藏室。
正打算挨着寻找,陆征河突然听见背后一声巨响。
他一回头,阮希正咬着嘴唇,坐在地上揉屁股。
陆征河沉默几秒,蹲下来扶他。
“……摔疼了?”
“疼,”阮希连连倒吸好几口冷气,吸得感觉一嘴巴灰,一脸嫌弃,干脆把嘴巴闭上,但还是忍不住说,“好疼啊。”
“还说自己不娇气。”
陆征河捏住阮希的下巴,指腹轻柔地在唇角边缘画圈圈。
阮希被摸得直哼哼,伸爪子打掉陆征河作乱的手,咬牙道:“谁让你一个人下来的?”
酒窖内灯光很暗……
两人四目相对。
阮希的眼神柔软而固执,像巧克力中咬一口便流淌糖浆的酒心。尽管手被“无情”地打开了,但陆征河还是再一次厚脸皮地把手挪了回去。
只不过他没有再捏阮希的下巴,而是用掌心捧了捧阮希那张宝贝的脸,小声道:“你这么关心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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