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希没吭声。
太过分了!
在我头上动土?
他一个眼刀回扔给陆征河:是不是你登记入住的时候还写性别了?
陆征河眨眨眼,很无辜:我没有啊。
阮希拿着小卡片又翻一面看,行啊,不止有omega,还有alpha可以选。
陆征河见他看得还挺认真,非常不爽。
他正准备起身去把也在乱吃飞醋的阮希抓过来,结果门缝里再进一张,整整三张卡片被阮希拿在了手里,打扑克牌似的。
“喂,我说。”阮希沉沉开口。
刹那间,陆征河醉意四散,猛地一清醒,感觉空气中的酒味陡然加重……是阮希在靠着门缝散发自己信息素的气味。
“你们不要抢我生意。”阮希曲起手指,狠狠地叩了叩门板。
Peace·82 “演个刺激一点的。”
第八十二章
这招果然有奇效。
阮希警告又挑衅的话才说出口几秒, 门口传来一阵慌忙跑走的脚步声,阮希胆子大,什么武器都没拿, 开门就往走廊上往去, 模模糊糊只看得见一个消失在尽头的人影。
他关上门退回来, 忍不住骂道:“都什么人啊……净做些烂手的生意。”
“还记得我刚刚说什么吗,”陆征河坐在凳子上,歪着头,上半身里衬的纽扣全部扯开, 露出一片壮实的肌肉,“有些人就认为在一段关系中应该为对方保持忠心。”
“我是。”
阮希认真道, “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陆征河听得心窝阵阵发软。
他和阮希虽然是配偶,但按照严格意义来说,阮希毕竟是他抢来的——从他哥那里。他标记对方、占有对方,却一直都没有问过一句,我们可不可以就做对方的那个唯一。
“巧啊,我也是。”沉默过后,陆征河朝他靠近一点。
阮希不得不再一次相信“天生一对”的致命吸引力,这种诱.惑永远勾.引着自己朝陆征河的气味追随而去。
以前是, 现在是, 未来也是, 他们会一起登上雪山的最高点,会在北方的雪地中追逐,也许还会在zenith城拥有一场盛大的婚礼……如果灾难可以结束的话。
四年前, 他们都在一条直线上。
四年后,阮希还是无所事事的混世小花瓶,而陆征河已经成长到可以承担起责任的一方霸主了。
“陆征河。”
他张嘴, 一股香甜的米酒气息扑面而来,口吻淡然,“你长得太快了,我没追上你的脚步……”
陆征河捏住他的手掌心,低头望了好一会儿,说:“不需要你追,我回来找你了。”
我回来找你了。
是啊,陆征河跑走,又回来,像救世主一样出现在他的生命里。
低下头,阮希在心中酝酿已久的情绪快要喷涌而出。
他有点憋的慌。
ogre城一场巨变,已经把阮希的精力砸了个粉碎,痛楚和自责只能打坏了往喉咙里咽,咽到喉管快被过于尖锐的刺划破。
从进入那座城到现在,从他变成小猫到现在,一切都好像只是一场梦,明天还能看见宋书绵站在顾子荣身后,永远都是最听话的样子。
见他不说话,陆征河有点慌了,伸出手,因为常年握.枪而略微粗糙的指腹抚摸上他精致的眉眼,“阮希?”
不喊还不要紧,这一喊,阮希积攒已久的情绪勃然爆发。
他一头栽进陆征河怀里,狠狠地咬住陆征河肩头的衣料,遮住脸,遮住脑袋,就缩成球似的,不动了。
“……我知道你难受。”他没有恸哭,陆征河反而更慌了。
靠着在生理与心理上都和自己有关系的男人,阮希忍不住张开双臂,把胳膊牢牢地环在陆征河腰上,依赖情绪在心中蔓延增长。
“没事,”阮希的气息不太稳,“你让我抱抱吧。”
陆征河没有见过他伤心成这样,甚至呈现出一种弦已崩断的程度。
起初,ablaze城消失时,阮希是挺绝望的,但阮希与生俱来的那种乐观战胜了一切。阮希随他一路奔波,路上也遇到不少事,也有哭鼻子的时候,但从没有这样过。
阮希心里像是什么碎掉了。
他哭不出声音,只是抱着陆征河的腰身,力度很大,像抱住海面上唯一的船。他也不知道这艘船会随流水漂去什么地方,也不重要。
“我只有你了。”他的声音很闷。
陆征河以为他还在说卡片的事,将阮希因为埋在怀里而汗湿的鬓发捋到耳后,说:“我也只有你。”
“你还有北部联盟。”
“只要我哥还在,联盟就没办法完全属于我……”陆征河说着,顿了顿,“况且,你和那些人不一样,你是我的配偶。”
阮希没吭声。
他好像用旧后的弹簧,无法振作。现实像害虫似的在啃噬着他的身体,一口一口地,直到身体成为一无所有的洞。
知道现在的阮希没有安全感,陆征河收拢手臂,盘起双腿,将他轻轻抱着,一下一下地拍背。整个怀抱形成一种环绕的狭小空间。
阮希很享受这样的包围。
将脸又埋了一会儿,他把眼泪全部偷偷擦干,再抬头起来,看着陆征河。情绪已经收拾好了,他可以自己再消化一下。陆征河是他情绪的安慰体,不应该是承载源。
“好点了?”
“嗯。”
“你酒一喝多就这样,”陆征河笑笑,眼尖,瞥到他有没擦干的泪痕,用指腹帮他抹去了,“上次在curse城的沙漠里喝酒也是,叽里呱啦说一大堆,我一句都没听懂。”
“好假,明明你那个时候还在跟我聊你的宝贝omega。”结果谁知道那个宝贝就是我?
陆征河点头,一脸“我没错”的样子,淡定无比:“对,我还说他很可爱。”
聊了几句天,被裹在暖烘烘的怀里,阮希心中的海潮终于平息下来。难受的感觉稍微缓解了一点。
“我有个问题,憋了很久了。”阮希蓦然靠近他,并且很乖地眨眨眼。
陆征河最受不了阮希这种装乖的样子——
记忆中的第一面,是阮希穿着一身无比华贵的繁星黑色礼服,如神只一般站在玫瑰丛边,高高在上,安静冷漠,让人想侵.犯,想要亵.渎。
这样的人一旦软下来,难以招架。
“什么?”
“holy城那种白蕾丝……你真的不觉得爽吗?”
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又想到白蕾丝,陆征河愣住,随即道:“我现在就是什么都想试试。”
“没有别的感觉吗?会不会更刺激?会有征服欲吗?”阮希认真询问的声音爬上陆征河的耳朵。
“……会有,”陆征河如实回答,“你也很少反抗。”
阮希眯起眼眸,尾音因为微醺的状态而拉长:“我也可以假装说,老公不要不要不要老公不行不行不行——”
陆征河差点一口呛到,又觉得他可爱,伸出手在阮希脖颈后腺体的位置弹钢琴似的撩拨,笑道:“你演不像的。”
“你居然质疑我的演技?”
“你想演什么?”
“演个……刺激点的。”
“大嫂,”陆征河直直地望着他,话越说越离谱,眼见着红霞飞上阮希白净的脸,陆征河唇角勾起满意的弧度,低声笑道:“你本来就是我大嫂。”
“胡说。”
“那我是你什么?”
陆征河以为阮希会老老实实说个“老公”之类的,结果阮希憋了半天憋出来一个:“小舅舅。”
“……”
想了想自己的小舅舅,那是一个满身烟酒味喜欢打扑克并且猥亵荷官的大胡子流氓。陆征河摇摇头,反对道:“那假装我是你嫂子。”
阮希一口酒又噎在喉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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