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了情敌儿子的娃后带球跑(89)
裴璟多矜贵的一个人,从来没有对谁这样掏心掏肺地好过,可这么久了,却还是遭如此冷待,寒声道:“不想我强迫你更多的话,就别再躲。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姜初亭清亮的黑眸回视他,不紧不慢道:“小九,强迫就是强迫,并不会因为多少有什么区别。”
裴璟额角青筋跳动着,咬牙道:“哦?原来你觉得没有区别?那我还一直忍着岂不是傻?”
“不管什么事,我都不喜欢被逼迫。”裴璟这段时间看他的眼神格外炙热,看起来就要压制不住那几欲喷薄的欲/望了,和他清楚地表态已经刻不容缓。
“到现在为止,我仍然把你当徒儿。”姜初亭语调看似寻常,每个字却都暗含凌厉锐气:“可如果你执意要越过这层关系,那么,你我就刀剑相见吧。”
裴璟闻言,点了几下头,后退两步,嗤笑着道:“好,我现在不动你。不过等你将我逼疯的那天,所有的事可就由不得你,也由不得我了!”
姜初亭单手负在身后,侧身对他,神色淡然。
裴璟最后狠狠看了他一眼,旋身拂袖而去。
待他的身影消失,姜初亭才无声的舒了一口气。
星儿去江府玩了一天就哭闹不止,怎么都哄不好。江显没办法,第二天上午就将他还回来了。
星儿双臂紧紧圈住姜初的脖子,扁着嘴抽抽噎噎好半晌,长睫挂着泪珠,鼻头都哭红了。
小模样别提多可怜。
“哭这么伤心,江叔叔是虐待你了吗?”江显心中莫名有点酸楚,冲着他撇了撇嘴道:“小粘人精,就知道粘着你爹……不过也对,毕竟你是你爹生的。”
姜初亭带孩子很有耐心,会抱会哄会亲亲,从不见他发脾气,但不像别人带孩子总是小心翼翼,生怕摔着碰着磕着,他完全是自由放养式的。房间内的尖锐东西都收走以后,将星儿放在地上,任他到处乱爬乱摸。而他自己拿一本书在旁看,或者写写字,都不怎么去限制去管他,也不让奶娘去管。
星儿习惯了这样,有时候不小心撞到墙,或者坐不稳翻到在地,他也不哭,撑着起来,继续爬。爬累了,就直接趴在地上睡。然后姜初亭就去把他抱起来,放到小床里。
把星儿哄好以后,姜初亭给他擦干泪痕,亲亲他白净的小脸蛋,又和平常一样将他放在地上。
“自己去玩儿吧。”
星儿回到了爹身边恢复了好心情,手脚并用呼呼呼一下就爬出了老远。
姜初亭和江显就坐在一旁聊起来。
姜初亭把见了太后的事告诉他了,又向他打听元溪。
“你是她要守护的人?她真这么说?”江显神情惊诧,道:“她可是太后身边的大红人,从太后入宫前就跟着了,太后对她也格外的信任。宫里不知道多少人想巴结她,可她基本上都冷着一张脸,不为所动,不在太后身边时,话都不带多说一句的。”
所以,这样被追捧的人,为什么会对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人,说要守护他呢?
江显眸子转动思索片刻,一拍桌案:“对了,我想起来一件事,好些年以前有传闻说,这个元溪来自蓬莱岛。你见着她那张脸没?据说二十多年都没怎么变过,肯定就是吃了岛上的仙丹妙药。”
“是吗?”又是跟蓬莱岛相关的,姜初又道:“不过这也只是传闻,无人能证实。”
“确实。不过信与不信,一半一半嘛,假设她真的是从那儿来的呢?那有没有可能……”江显打量他须臾,一副恍然了悟的样子:“你其实是岛上的神仙,来凡间历劫了,还是历情劫,否则你怎么会这么苦?所以他们派自己人来守护你,可以让你好过一点。”
江显说完还自顾自点头道:“难怪我就一直觉得你身上满满的仙气,我觉得八/九不离十了。”
他真是越说越离谱了,姜初亭无言以对。
江显乐呵呵道:“反正,她这身份地位,也没这个必要费尽心思骗你。姑且等等看,看她到时候打算怎么帮你。”
姜初亭轻轻嗯了一声。
星儿不知道什么爬过来,就坐在木案旁,啃着手指,大眼睛在两人中间来回的看。
江显一见他,就想逗他,拿起盘中的一个水果,表情夸张地咬下一口,缓慢地嚼着,故意馋他。
“唔……真好吃。”
星儿眼神无比渴望地望着他,小嘴跟着他嘬动好几下。
江显又咬了一口,星儿嘴角边已经挂满了亮晶晶的口水,飞快爬到他身上,张嘴啊呜一下扑上去要咬了。
“哎呀呀!小坏蛋,你咬住我的手啦。”
谈话就这样中断,江显将星儿抱到一旁,喂他吃下人弄好的果泥。星儿手中拿着玩具摇铃,不时的张嘴,舒舒服服地享受着他江叔叔的伺候。
姜初亭看着这一幕,会心一笑,垂下眼帘,笑容却渐渐淡下去。
那些中招的人,能像他这样生下健康完好孩子的是少数中的少数,他们全部只是林宣手下的试验品,是死是活,是好是坏,都要看天意。
其实,他这半年来,出门时都有特别留意,可身后总是跟着尾巴,他没办法放开手来查。江显倒是暗中走访了好几次,却也没有发现什么情况。
只能说这里是晋城,他们还没这么猖狂敢闹到天子脚下。
时间一晃很快,在姜初亭的悉心陪伴下,星儿满周岁了,也学会走路叫人了。而与此同时,宫里的皇后再过不到三个月就要诞下龙嗣。
姜初亭一直知道这件事的,不过,他从来不会跟裴璟提起这话题。而裴璟似乎也完全没有快要初为人父的喜悦,往长宁轩来的次数愈发的频繁了。
这天,姜初亭手持书卷在花园的石凳上坐着,星儿蹲在一边用细枝捅蚂蚁窝,玩得不亦乐乎,嘴里软糯糯地说着:“蚂蚁,蚂蚁,快粗来。”
姜初亭偶尔分神看看他,无声笑笑。
过了一会,周北走过来禀报:“公子,陛下过来了。”
星儿扭过头,就见一身锦衣玉冠的裴璟迈步朝这边走来,丢下手里的棍子,蹬蹬蹬跑过去,攀上他的腿:“抱抱,抱抱。”
姜初亭搁下书卷,站起身唤道:“星儿,过来。”
大概是经常能见到,星儿对裴璟表现的很亲近。现在的裴璟虽然看起来不像一开始那般的不喜欢星儿,星儿才学走路摔倒,他那时刚好过来还顺手扶了一把,但这不代表,裴璟会什么都容忍他。
裴璟被他抱着腿,低眸看着他扬起的那张跟姜初亭无比相似的小脸,神色一瞬间生硬,没有抱他,但也没有推开他。
正当他僵立的时候,走到面前的姜初亭把星儿给抱起来了。
姜初亭对裴璟道:“抱歉。”
“爹,要下去玩,下去玩。”星儿扭动着身子抗议,姜初亭只好又将他放下,给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交给奶娘牵到旁边去了。
裴璟余光瞥了两眼,始终没说话。
姜初亭请他过去坐下。裴璟来的正是时候,他刚好有话要说。
坐下后,姜初亭给他倒了一杯茶,裴璟端起茶杯,感受着秋风舒爽,笑道:“你这日子过得,真是惬意啊。”
他从练了无极书以后,效果已经慢慢显现了,不再连笑着的时候,眉眼都堆满阴沉,脾气虽然还是不好,但比较能自控了。
察觉他心情不错,姜初亭也跟着笑了笑:“惬意是惬意,只是,总拘在这一方天地,未免过于死板。”
此话一出,裴璟眼睛立马横扫过去,警惕道:“你待如何?”
姜初亭注视他,恳切道:“小九,我想一个人偶尔出去转一转,看一看。”
裴璟根本不限制在他晋城的自由,他这所谓的出去,必然是出晋城了。
面无表情地将茶杯放回桌上,裴璟道:“怪我拘着你了是吗?你但凡对我有点心,我也不会这样对你。”
可这又是谁的错呢?
这个人在遇到他之前悠然自在惯了的,却在这里被他关了一年半,还时刻让人盯着他。裴璟知道,他一定是不喜欢这样的生活。
裴璟微微愠怒的眼眸瞪他,姜初亭回以沉静的目光,黑瞳澄亮,如一泓清泉。
“……”被他这样目不转睛望住,立马就有点心软的裴璟有些痛恨自己地闭了闭眼,良久,才低声道:“出去可以,把星儿留下。”
这个在意料之中,而且他出门有事,也不方便带着星儿。姜初亭点头:“好。”
“一次不许离开太久。”
“嗯。”
“不管去了哪里,干了什么,都得让我知晓。”
“嗯。”
“……又嗯嗯嗯,开心了是吧?”
姜初亭眉眼弯起,微微一笑。他笑起来极好看,裴璟却觉得十分碍眼,气闷地翻了翻眼皮。
从这以后,姜初亭几乎每个月都会戴上面具出趟门,因为一开始都在周边转,每次也就花费三五天,稍稍耽误,就会六七天的样子。
几个月过去,终于让他查到了点情况,可都是好几年前,甚至十多年前的事了,死的死,失踪的失踪,令人无迹可寻。
姜初亭开始将搜索范围慢慢外扩,这样一来,离开的时间不可避免也就越长了。裴璟的脸色很不好,但暂且还没爆发,他便也不管了。
他暗中去了一趟迷月谷,发现除了几个守卫的弟子,药田和谷主竟然全都不见了。抓了一个弟子来,结果一问三不知,还吓得屁滚尿流,一看就是不会知道内情的人。姜初亭没为难他,将他扔下便走了。这次出来时间太久,容不得他再多逗留,快马加鞭赶回了晋城,迎接他的就是满脸阴沉的裴璟,和他怀里眼泪吧嗒的星儿。
在家好好陪了星儿大半个月,又勉强安抚住了裴璟,他再次从晋城出发,戴上面具,轻衣简装,一人一骑,来到了栗云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