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了情敌儿子的娃后带球跑(28)
他们走了没多远,扑通一声,竟是那位黄老爷跪下来了。
他痛哭流涕哀求道:“高人,高人别走,救救我吧!人命关天啊!留步啊!”
姜初亭的脚步骤然停住,回过头来。
小半个时辰后,姜初亭和林知被黄老爷带回了黄府,黄府高门大院,颇为气派,办完丧事的白布还没撤掉。
黄老爷一边抹着汗,一边在前面亲自为他们引路。
先前已经听他道出了实情,原来黄府两个月之内接到了两道飞花令。飞花令还在几年前一桩灭门惨案里出现过,一朵花代表要取一条命,代表着某种不详的意味。
果不其然,飞花令后,黄老爷的大儿子,二儿子接连被杀。
就在前一日黄老爷被突然惊醒,睁眼便发现自己床头又被匕首钉了一朵娇艳欲滴茶花,当下骇然变色,知道又有人要来取他家人的命了。
第一道飞花令的时候,他还以为是谁恶作剧,都没当回事,可大儿子没几天就被杀了。第二道飞花令,他才给大儿子办完丧事,还未从悲痛中走出来,慌慌张张报了官,也花重金请高手相护,把二儿子藏到别处,可没用,他的二儿子还是死了。
黄老爷总共三子一女,死了两个,这次的飞花令一来,明显是冲着他的剩下的孩子。如果还继续的话,那就是他了。
他虽然经商,但自认没做过什么缺德事,也没跟谁结下这种仇怨以至于要灭他全家,不知症结所在,就不知怎么解决问题。逃也逃不掉,避也比避不开,他正心焦如焚,惶惶不安的时候,刚好就在街上见到姜初亭和林知力战多人,知道他们武功高强,而且心底柔善,便动了心思,想重酬把他们请进府里,当自己家的保护神。
好在,他扑通一跪,终于是把人给请来了。
黄老爷现在对他是千恩万谢,恨不得当菩萨供起来,“楚大侠,林大侠,这边请,这边请。”
刚到前厅,却见里面有个年轻的公子搂着一名衣衫松乱的美貌少年在狎昵亲热,胶着亲吻的唇间都拉出了晶莹的长丝,这场面实在太过无法直视,姜初亭将头偏过避开视线,刚好看到身旁林知紧绷着脸,他额头青筋似乎还跳了一下。
林知也迅速转开脸,两人眼神就这样刚好对上。
空气中有种莫名的涌动,都没说话。
几不可察的扫了眼他的唇,林知喉结滚动一下,不动声色将目光转开。
黄老爷也没料会这样冲撞贵客,冲进去恼怒的骂道:“黄羽,我看你是要死!还不快滚走!丢人现眼!”又一边向姜初亭和林知赔罪,黄羽让那少年退下了,整了整衣衫,懒洋洋问道:“爹,你又请的些什么人啊?”
黄老爷又骂:“给我说话客气点,这两位可是我请回来的高人。”
“高人?”黄羽坐直了些身体,一双眼睛微眯,先是打量姜初亭,歪嘴一笑,“喂,你是不是断袖?”
姜初亭一派肃然淡然,黄老爷转头开始寻家法,黄羽又把视线转向林知,哈哈一笑,“你一定也是个断袖!爹,你不是最讨厌断袖,怎么请他们来?”
林知挑了挑眉尖,悄悄觑了姜初亭一眼。黄老爷家法寻来了,追着黄羽打,他边躲边叫:“哦嚯,打不到我,打不到我!”然后一溜烟冲出门跑了,把黄老爷气得够呛,却还是不放心喘着气对着他背影大声叮嘱一句:“你、你别给我跑远了!”
按情况,黄羽就是这次飞花令要杀的人。
“小儿荒唐惯了,还望两位大侠莫怪罪。”黄老爷向两人连连告罪。
黄老爷安置好他们之后,有下人来报,说是小姐醒了。黄老爷面上一喜,他不好离开,吩咐:“有贵客在,我不方便过去,你们好好照顾小姐。”
来的路上听黄老爷提了一嘴,黄小姐因为近来发生的事吓病了,姜初亭道:“无妨的,你只管去罢。”
“那我先失陪一下。”黄老爷急急忙忙的去了,林知看着他很快消失的身影说道:“看来,他还挺疼自己女儿的。”
疼女儿常见,但是在建安城这种风气的地方,那就弥足珍贵了。
姜初亭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虽人不貌相,但这黄老爷看上去眉眼和善,不似奸恶之徒,是以他这才答应过来看看,至少帮他弄明白,到底是为何会引上这场祸事。
按照以前的规律,飞花令发出后五天左右动手,今天是第二天。
黄老爷也不敢开口让他们从现在开始就寸步不离守着黄羽,只试探问让第四天的时候,住到黄羽的院子里去行不行,姜初亭应了。
他这么好说话,黄老爷松了口气,设宴款待他们,为表诚心,还率先给了丰厚的报酬,林知最不缺的就是钱,但他替姜初亭收下了。他总觉得这人这么些年从不计大小轻重缓急,跋山涉水做了这么多好事,总该有人给点辛苦费。
他执意要收,姜初亭只好由着他。
晚宴的时候,黄老爷将家里珍藏多年的桃花酿拿出来招待他们,林知喝了一口就爱上了,喝了好多,姜初亭拦都拦不住,结果直接喝趴下了。
姜初亭饭也不吃了,将浑身酒气的他扶回房间,让他躺在榻上。
下人端来热水,姜初亭拧了热毛巾给他擦脸,然后默默坐在床边看着他红扑扑的脸,看了好半晌,突然才察觉自己的嘴角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微微翘起来了。
林知翻了个身,咕哝一句:“水,水……”
姜初亭听到了,起身去给他倒了杯水来,喂给他喝了。
林知喝完了水躺回去,难耐的哼哼两声,又含糊说了句什么。
姜初亭没听清,俯下身去听,还是听不清楚,柔声问道:“林知,想什么?还想喝水吗?”
“想……”
“嗯?”
“我……想……”
声音越来越小,姜初亭将身子又矮下去了些,林知却蓦然抬起双臂揽住他的上半身,往怀中一压。姜初亭原本就凑的极近了,正仔细分辨他要说什么,毫无防备被他一抱,身体往下猛地沉去。
他的唇,就这样猝不及防贴在了林知的唇上。
温热的,柔软的,还沾染了些桃花酿的香甜酒气。
姜初亭愣愣的眨了一下眼睛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脑中仿佛惊雷炸响,就连呼吸都停滞了。
第25章
姜初亭震惊过后, 内心滑过一丝仓惶, 撑着身体立马想起来, 可唇才刚离开一点,再度被林知禁锢着他的双臂按下去。
嘴唇不可避免再次碰到了一起。
两人气息交缠,林知竟然无意识里含住他的唇亲吻起来, 当林知伸出软热的舌尖触到他的唇缝,他只觉后颈处一阵涨麻蔓延到头顶, 脑中愈发嗡鸣作响, 睁大眼睛,奋力直起身, 将林知困住他的双手给解开, 动作又快又利落,这才终于得以从他怀中离开。
林知呼着酒气,难受哼哼数声, 手一软, 落回榻上, 翻了个身, 继续昏睡了。
姜初亭迅速转开身体,目光游移地散落在空气中, 呼吸还有点不稳,完全无法再去回想方才的画面。
混乱过后稍稍冷静下来, 心里最重要的念头就是, 待明日林知醒来, 千万不能让他知道这件事。
林知对男人和男人之事一向很反感, 平日和他亲近,不过是把他当长辈撒娇,但如果像这种更进一步具有别的意味的亲密的动作,即使是无意造成,他恐怕也会难以接受。
姜初亭又回头望他后脑勺。他喝醉了,应该不会记得了吧。
沐浴过后,姜初亭隔着几步的距离看了看榻上一动不动的人,想了想,最后还是走过去,在床榻边沿躺下来了,背对着他。
不管是在相思小筑,还是出来的这段时间,他都是跟林知同睡,可今晚,那种第一次和林知睡在一起时的拘谨又回来了。
姜初亭无声一叹,以后,还是让他少喝些酒为好。
大概是醒着的时候在想着喝酒相关的事,睡着后,也做了相关的梦。
梦里他还是少年时的青涩模样,喝醉了躺在床上,子阙在照顾他,给他擦脸。
“让你别喝太多,还不听,醉了吧?”
“平日里就是个小正经,喝醉了也这么乖。”
“嘟嚷什么呢?”子阙轻笑,凑近听了听,柔声道:“我在这儿呢,来,再给你擦擦手。”
收拾好后,子阙双手握着他的手放到唇边亲了亲,脸色跟方才明显不一样了,眼神复杂望着他的脸出神起来。
“初亭……你都不知道,你对我来说多么重要。”
“在暗黑无光的地方待太久了,已经对人生没什么期望了。我的父母,我的亲人,我周遭的那些人,他们都是疯子,没有一个正常。”
“直到遇到了你。”
“遇到你跟你在一起,是我一生中最大的幸运,感谢你,真的很感谢你给予我最温暖最轻松的时光。”
“我好像第一次真正活着一样。”
“初亭,如果能永远这样牵着你的手,该多好。”
“我真的,很想彻底摆脱她们。”
“可是……”
姜初亭睁开眼,梦境消散,子阙的身影,子阙的声音瞬间消失。
缓缓抬起握着木簪的手,手背上仿佛还残留着梦中湿润的滚烫。
他目光怔忪,约莫知道了自己梦见的是什么场景。那次他喝醉了醒来之后,子阙还故意调笑他,说他喝醉酒以后特别热情,对他又抱又亲的,他煞有介事,可姜初亭根本不信。因为子阙总觉得他年纪不大,却总是认认真真一本正经,就忍不住喜欢逗弄他,然后哈哈大笑。
这样爽朗爱笑的人,姜初亭当时根本不知道,他其实有着深重而压抑的心事。
做了这个梦才知道,原来他都是把心里的苦涩和忧郁都藏在了他看不见听不到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