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夫君是摄政王(73)
“还不选?”
第二刀,手臂上,他捂着手臂,彻底失去力气。
“你说,我是划多少刀,你才会断气?”慕容凌盯着他的脸:“景辕明知你是细作,还被你迷得七荤八素,不就是因为这张脸。你说我要是把你脸划花了,景辕还会喜欢你吗?”
他闭上眼睛,预想中的疼痛没有袭来。
睁开眼睛,视线里是猩红的血,一滴,一滴,落下,浇灌在地上的枯草里。视线上移,一只手以掌心握着匕首的刀刃,以自残的方式阻止刀落下来。
那只手的主人,正是从四国之王登基大典上离开的景辕。
“离鹤已经登基,你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还在跟个人质纠缠什么?放开他。”
“哈哈哈哈,景辕,你终于还是来了!”慕容凌放下匕首,擦了擦手,看着景辕:“你以为我的目的是天下吗?我现在对天下没有兴趣了,我要你们死,你,沉胥,你们今天谁也别想活着离开这里。”
说着他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个火折子,“这个房屋四周我都浇了酒,只要我一点,方圆一百米会窜起三米高的火苗。现在站的这个地方是正中,我们,谁也别想活!”
景辕没有丝毫犹豫,把匕首放到自己的脖子上:“你不是要我死吗,我答应你。我死后,求你放过胥儿。”
“好啊,你死啊。”
“不要!”沉胥惊叫一声,爬过去死死抓着景辕裤脚:“不要!他骗你的,就算你死了,他也会杀了我。他要我们所有人都陪他一起死,你不要听他的,不要相信他,他疯了,他已经疯了!”
“今天,谁也别想离开这里,哈哈哈哈哈哈哈——”
在癫狂的大笑中,慕容凌欲点火折子。
这时,一个女子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瞬间停止所有动作。
“嗯,没错,所有人都会死,包括我。”
秦烟罗出现在门口,身穿着一件水蓝色长裙,头上只戴了一朵珠花,清淡而素雅。
她的声音和她的表情一样淡然:“是,我们所有人都会死,包括我。”
“烟箩,你来干什么?你快走!”慕容凌终于露出紧张的表情。
秦烟萝不走,反而拿出一把匕首放在自己脖子上,目光直直看着慕容凌:“你放他们走,否则,我就死在你面前。”
慕容凌的火折子立刻掉在地上,手指抖了抖,沉胥手疾眼快把火折子捡起藏起来。
“烟萝,放下剑,有话好好说,你放下剑。”慕容凌尝试往前。
“你别过来!”秦烟萝一吼,他立即停下脚步:“我不过去,烟萝,你把剑扔到地上,听话。”
“你让他们走。”秦烟萝又把剑往自己脖子逼近一分。
慕容凌手足无措,刚才的气势全没了,像一个无家可归的小狗,“好,好,我不动他们,我让他们走,烟萝,你放下剑,你先放下剑好不好?求你了……”
“你先让他们走!”
慕容凌对着他们吼:“走!”
景辕扶起他,走了两步,衣服被染红的更多。景辕扶他靠在门框上,撕下一块布条帮他包扎。
慕容凌完全没有注意他们,整个心思全部放在秦烟萝身上,一点点试探往前:“我放了他们了,烟萝,把匕首给我,好不好?”
“我说了别过来!”秦烟萝吼。
“好,好,我不过去。”慕容凌举起双手,不停摇头,表情快要哭出来。
“我不过去,你把剑放下,好不好?我不要皇位了,我不争权夺利了,我不跟离鹤合作了,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只要跟你在一起,只要你……就好了……”
“慕容凌,你出尔反尔,我再也不相信你了。你放我走,不然,我就割下去。”
“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要了,我真的什么都不要了……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我们现在就走,现在就走……烟萝,我们现在去你喜欢的江南隐居,好不好?”
“你不要过来。”
“我发誓,我再也不会骗你了,烟萝,你把剑扔了,我求你了,我求求你好,好不好?”
不知道是不是沉胥的错觉,慕容凌眼眶里好像有泪水。他爱秦烟萝,竟爱得这般深了吗?
秦烟萝脖子上慢慢渗透出血丝:“不要动!”
“烟萝,你到底要我怎么样?我都说了我什么都不要了,你要什么我都满足你?”慕容凌声嘶力竭,秦烟萝不为所动,最后,慕容凌表情如死灰:“你是不是要我死你才满意?”
秦烟萝脸上没有表情,任由脖子上的血沿着刀刃流下来,她说:“是。”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呵呵……呵呵……”
慕容凌突然疯癫地笑了起来,笑着,看看天,看看他,又看看秦烟萝。
“哈哈哈哈哈,是报应,哈哈哈哈哈哈,我的报应来了哈哈哈哈哈——”
报随着这个笑声,“砰”的一声,鲜血在墙上绽开了花。
☆、最后抉择(1)
慕容凌的身体慢慢倒下来,墙上被拖出长长的一条触目惊心的血渍。他重重砸在地上,脑袋震了一下,额头的血还在流。他眼睛看着天空,眨了眨,伸手想要抓什么,突然嘴角露出了微笑,之后就再也没有了动作。
“咚”的一声,秦烟萝的匕首掉在地上。她盯着那个地方愣了很久,然后慢慢走过去,蹲下来,伸手帮慕容凌合上眼睛,再拿出一条手帕盖在慕容凌脸上。
这些事情都做完,她走到沉胥面前,表情麻木动了动唇:“陛下,民女求一旨圣旨,从此与慕容凌,泾渭两明,再无瓜葛。”
“准。”
不知道愣了多久,他听见自己闷闷说出一个字。
“此人毕竟曾是民女夫君,民女再求,能为他下葬。”
“准。”
“谢陛下。”
沉胥看着躺在地上的那个人。
小时候唯一会疼他的太子哥哥。
就这么离开他了。
太子哥哥……真的……死了……
景辕来到他面前,握住他的手,他慢慢地把目光移到景辕脸上。
终于还是没有下雨,此刻乌云散开,阳光明媚。太阳不辣,但是他的眼睛却像是被阳光灼伤,眼泪落下来。
“景辕,你来了?”
“嗯,我来了。”
“你还走吗?”
“不走了。”
景辕的容颜模糊,他被拥进一个宽阔的怀抱。
“景辕,我疼。”
景辕立刻紧张起来,朝他伤口处检查去:“哪里疼?腿吗?还是手?我这就带你去看大夫,你要是疼的厉害,你就咬我。”
他又摇摇头,笑了:“不疼。”他指指心口:“我这里疼。”
说罢就被景辕抱拦腰抱起来。
“你……”
“疼就不要说话。”
景辕骑马抱着他来到附近最近的一个镇上,找了一家客栈,请了大夫帮他包扎伤口。
“手臂上的伤口只破了点皮,不深。腿上的伤口虽深,但好在没有伤及静脉。这几天多注意休息,少走路,修养个十几天伤口就能痊愈了。”
景辕问:“大夫,可否会留疤?”
“这么长的伤口,留疤是肯定的。老夫给你开的药只能淡化伤痕,等痊愈后,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可是……”景辕还想说什么,沉胥忙拉住景辕,对大夫说:“我知道了,大夫,谢谢你,慢走。”
大夫走后沉胥对景辕说:“男子汉大丈夫,身体上有点疤怎么了?况且是在衣服下面,别人又看不见。”
“胥儿……”
他知道景辕又要自责了,忙道:“你别说了。”说完这句话,沉胥就扯着景辕衣领把他扯过来,然后唇就堵过去,不让景辕开口说话。
过了一会儿,想着景辕应该不会再继续刚刚的话题了,沉胥放开他。可是才放开,后脑勺又被固住,眼前一个黑影下来。
景辕不像他刚才那么斯文,只是贴着而已。把他的身体固定住不说,还撬开他的嘴巴,舌头在他嘴巴里乱来。
他只过了一小会儿就适应了,抱住景辕的脖子,用力地回应着,缠绵着,把这半年多的辛酸,思念,愧疚,爱慕……诉说在这个吻里。
温柔之中多了霸道,霸道之余,又是甜蜜。
这个吻终于结束,他依在景辕怀里,蹭蹭他的脖子,抬起头。
“景辕,你不恨我了?”
他的声音哑了,眼前一片湿润,在朦胧的视线里看着前面铭心刻骨朝思暮想的脸。
“我从来没有恨过你。”
“你骗人。”
“没有。”
“你就是骗人!你要是没有恨我,为什么要远远跑到战场?我宣圣旨让你回来你也不回来,你分明心里就是怨恨着我。你要是没恨我,为什么那几天你都躲着我,不理我?”
“我不恨你。胥儿,我爱你。”
“我……”他想说我也爱你,才开口,唇又被堵住,又是吻得昏天黑地。
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把持得住的,绝对不是男人!沉胥是个正常男人,可是当他把手伸到景辕腰带上的时候,景辕停止了所有动作,并且跳起来躲到他一尺以外。
“你干什么?”这种时候,一方突然跑掉,任何人都会不舒服吧,沉胥有些生气地看着躲得老远的景辕。
“你身上有伤,不宜运动。”景辕说。
沉胥更气:“我们都……都到那个地步了……你跟我说不宜运动?”
景辕没说话。
沉胥对他招招手:“景辕,你过来。”
“你应该饿了,我去找厨房帮你做饭,想吃什么?”
“这个等下再说,你先过来。”
景辕还是站着不动。
“你过来,我有样东西要跟你分享。”
“什么东西?”
“你过来嘛,你不过来我怎么说?”
景辕双手抱在胸口,半信半疑地走过来。沉胥直了直身体,找了一个合适的角度靠在床边,两只手藏在被子下面。在景辕走到床边的时候,他双手双脚并用,把景辕整个人扑倒在床上,顺手把景辕的腰带扯了,然后就吻下来……
亲了一会儿,他留恋在景辕的唇角,说:“就是皮外伤,没有什么大碍。”然后在景辕耳边呼气:“这么久了,你就不想吗?”
都这样了,我就不信你还能坐怀不乱。
景辕躲开他,按住他乱动的手:“不要任性,你腿上的伤口很深。”
“真的没事。”他把手伸进景辕裤子……
“胥儿,别闹!”景辕加重语气,板着脸把他的手拿出来。
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叹口气,走过来。先握住他的两个手腕,不让他乱动,然后贴过来,用脸颊在他脸颊上蹭蹭:“并不是我不想,是你现在的状态真的不合适。先欠着,等你好了,一起还。”
景辕说,大夫说他的腿这几天需要多多休息,不宜舟车劳顿,就暂时住在这个小镇养身。沉胥觉得景辕纯属胡说八道,他腿又不是伤筋动骨,大夫说是说要多多休息,可没说不宜舟车劳顿。不过,难得不用管理朝政,趁着这段时间,多和景辕过过二人世界也不错。等回了皇宫,恐怕就不会有这样的清闲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