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夫君是摄政王(65)
景辕不听,自顾地说着:“他把我扶到床上,帮我擦汗,骂我‘死鬼’,还偷亲我。”
“王爷,你额头有点烫,我去喊大夫。”
“木离!”景辕喊住他,自嘲地笑了笑:“算了,大概,就是做了一场梦。”
“走吧。”景辕站起来。
“王爷醒酒汤……”
“不必,本王现在很清醒。”
原本历朝历代,将士出征前,皇帝都要前去相送。可是沉胥没有勇气,怕景辕看也不看他,冷漠的眼神。
他让晋骁代替他去相送,自己躲在御书房看奏折。
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
这什么?奏折里怎么会混进来画像?
他又翻了几页,都是女子画像。
长公公挂着笑走过来说:“这是昱城姿色上佳的适婚女子,如今陛下后宫空虚,可……”
“现如今江山动荡,根基尚未稳定,这些事以后再议。”
“陛下若不喜欢女子,还有一些貌美的男子可供陛下……”
沉胥把画像砸在地上。
长公公忙跪下去:“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此事不许再提。”
“是。”长公公观察着沉胥的脸色,这位陛下,心里大概还是有摄政王的,又道:“陛下,城门传来消息,摄政王已经整装完毕,即刻出发。”
沉胥从椅子上弹起来。
“备马!”
等他赶到城门口,大军已经出发了。
疯了似的跑到城门口,一路上撞到无数人,终于来到城楼上最高的地方,也只能看到后方的队伍和飘荡的军旗。
他站在那里,风灌进他的衣裳。看着部队变的只有蚂蚁那么小,直到消失,一直站到黄昏。
后面的日子他把所有心思都花在整肃朝纲上。勤政爱民,铲除奸佞,扶植忠臣。开科举,选拔人才,治理地方。他要把北商恢复当年的模样。
慕容凌私通敌国,念在其知错能改,剥夺皇子身份,终身监jin。
这段时间,来自战场的军报一封封呈到他面前:
我军利用金水镇之地形优势,对敌军采用水攻之术,损兵两百,敌军死伤三千。
城前关与左门关,我军声东击西,突袭敌营,顺利夺回荔城。
龙城城破,敌军将领齐黄阳化做女人欲逃脱,被我军识破,生擒之!
……
早朝上洋溢着一派喜悦。
“这齐黄阳也是一代名将,居然为了逃命化装成女人?哈哈哈。”
“胜利了!太好了!”
“半年了,终于胜利了,摄政王威武!”
看着大臣们脸上的笑容,沉胥回过神。
半年?
是啊,半年了。
这半年里,他也只能在军报上看到那个人的名字。
沉胥抬起手,众人安静下来,他开口。
“来人,摄政王击退敌军,收复故城大功,命即日启程回宫领赏。”
“是。”
此话冠冕堂皇,其实他是有私心的。
想想马上就能见到景辕,内心无法控制地兴奋起来。
但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景辕居然违抗圣旨。
送圣旨回来的公公跪在地上,浑身发抖动也不敢动。
“说!”
“摄政王他……他说……西辽军元气大伤,是……是攻破西辽皇城最……最……”
“最什么?”
“最……最好的时机……”那公公说完伏在地上头也不敢抬。
摄政王与当朝陛下之前一直感情和睦,但不知怎的两人闹翻了,一个在昱城,一个就去远处打仗,谁也不想见谁。这两人关系模糊难猜,金銮殿内没有一个大臣敢上前说话,摄政王手段非常,年轻帝王心思难猜,谁也不想引火烧身。
就在这时,晋骁站出去。
“陛下,古人云,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将领远征在外,胜败乃一瞬间之事,战机不可失,如再请命,怕是贻误战机。摄政王此举,必定有一定的道理。”
众人纷纷佩服御王胆子大。
有人当出头鸟,便会有一群人跟着,徐大人也站出来。
“御王说的固然有道理,但公然违抗圣旨,实在胆大妄为,若不加以惩戒,我朝朝纲何在?”
这徐大人上次吃了憋,这次是要公报私仇。
又有大臣煽风点火:“御王殿下,徐大人,皆说的有道理。陛下,既然摄政王觉得他能攻下西辽皇城,不妨等着看。看他是真的运筹帷幄,还是夸海口。”
那徐大人又道:“若真能攻下西辽,当以嘉奖,若不能,那他违抗圣旨的罪便不能轻易赦免。如此一来,也显得陛下,赏罚分明。”
沉胥知道景辕这么做是在赌气。
可是景辕,你这一举,我倒是没什么,就是有人是借机想整你啊。
景辕的军报陆续呈过来。大军一路过五关斩六将,连续攻下西辽三座城池,十分威风。朝堂上,大家都满面红光,除了徐大人和他的幕僚。
就在半个月后,收到不好的军报。
大军一路直捣黄龙,其实是敌军请君入瓮的计谋,摄政王大军被困江岭。
沉胥在早朝上与群臣商议,派六万大军前去江岭支援。
就在夜里,沉胥收到止砚另一个密报:大军在江岭中计,两名将领牺牲,摄政王被生擒。之所以慌报军情,是摄政王吩咐的,若他出事,不得将消息传出去,怕昱城内有动机不纯之人借机做乱。
沉胥喝水的动作就此顿住。
他密宣晋骁入宫,将密报的事与晋骁说了,晋骁请命,亲自去江岭救景辕。
沉胥按住他的手:“我喊你来,不是想让你去支援,晋骁,我想你帮我一个忙。”
“你说,不管什么忙我都会帮你的。”晋骁没有犹豫。
沉胥拿出一个人pi面具:“我要去救景辕,这段时间,你戴着面具,冒充我,留在昱城。”
晋骁站起来,“不行,你一个人去江岭,太危险,况且你是一国之君……”
“皇帝不过是个虚名,众生平等。晋骁,你我相识多年,在如今的昱城,我只信你。”
“我可以代替你去,你放心,我一定帮你救出景辕。”
沉胥摇摇头,“你去了,他未必听你的。晋骁,你帮帮我,算我求你。”
在他百般恳求下,晋骁才点头答应。
晋骁戴上他的人pi面具,他也戴上晋骁的面具,两人交换了衣服。他没收拾东西,只带了象征晋骁身份的尚方宝剑。
出城时,他对守门将领说奉了陛下密旨,出城办事,再加上尚方宝剑在身边,没人敢拦。
他现在是北商皇帝,以慕容胥的身份行走不方便,所以他一路上都没有摘下面具。
赶了一天一夜的路,口干舌燥,沉胥找了个驿站稍做休息。
“我说怎么不见你人影,原来跑这来了,我给你写信你怎么不回?”
又是将子夜。
“我……”沉胥回过身,正要开口,才想起他现在的身份是晋骁,他想着要不要告诉将子夜他不是晋骁,还是不说了免得节外生枝,晋骁平时是怎么和将子夜说话的?
“你不是他,你是谁?”剑刃抵着他的脖子,将子夜已经识破他。
沉胥撕下面具。
“是你?”将子夜收起剑,坐下来:“陛下好好的皇帝不当,干嘛冒充晋骁?他呢?”
“我扮成他,他自然是扮成我,其他的,不必我说,小王子应该猜到了。”
“现如今北商与西辽开战,摄政王被困江岭,你想去救你家王爷?是不是?”将子夜茶杯跟沉胥的碰了一下,道:“虽然跟我没有什么关系,但是念在晋骁的份上,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客栈,将子夜帮沉胥重新戴好人pi面具,并用一种特制的药汁,把他的皮肤染黄,然后盯着铜镜摸着下巴点头:“这样才像。”
“我刚才真的那么不像?”
“除了脸,一点都不像,现在,你试着走路的时候,把手放在剑柄上……这样不像,你得这样。”说着将子夜还亲身做起示范。
“你来,对。走路不要这么文雅,粗旷点,随意点,嗯就是这样。表情很好,就一直僵着脸,别笑,眼神不像,但是也勉勉强强了。除了我别人肯定认不出。”
“声音的话你压着嗓子,就有点像了。对了,再告诉你一点,晋骁喜欢葡萄,不吃梨,不吃甜食,能吃辣,他喜欢淡茶,味道太浓喝不下,酒的话最多是五坛女儿红,多了就醉了。还有,你武功套路跟他不同,能不动手的时候尽量不动手。”
将子夜喝着茶,沉胥坐下来,对将子夜笑笑:“没想到你还挺了解他的。”
“我对他的了解,何止这些?”将子夜不屑地看了他一眼,起身:“行了,该帮的我也帮了,剩下就看你自己了,我要去昱城找你们‘陛下’了。”说着唇上露出一抹奸笑。
“多谢了,小王子。”沉胥拱手,道别。
突然发现,晋骁和将子夜其实挺配的。
没有多想,沉胥继续赶路。
到了江岭,才知事情比止砚的密函严重。
十五万大军,死的死,伤的伤,现在能做战的,只剩不到一万。
木离带着残余的部队,看见他的时候眼眶都红了。
“御王殿下,您来了,我们王爷他……”
“景辕他……”他忘了他现在的身份是晋骁,忙改口:“王爷他真的被抓了?”
木离点头,把事情全部说了一遍。
原来他们会中计,是因为大军里混进了西辽奸细,西辽知道他们全部的行踪,因此故意战败,将他们引来江岭,进行瓮中捉鳖。
“王爷本来可以逃的,可是他不走,他亲自走出去当俘虏,就是为了让西辽善待我们降军……西辽皇帝对王爷恨之入骨,这一次,王爷肯定凶多吉少了。”
安慰木离之后,他没有犹豫太久,就决定只身前往敌营。
他不愿意此生最后一次见景辕,是在城楼上的目送。
这次与上次不一样,上次他有筹码,而这次,他没有。
☆、帝王之路(3)
西辽营帐外。
“我是北商前来议和的使臣。”
守门的士兵从头到脚打量他一遍,“去!你北商的摄政王都在我们手上了,有什么可议和的?”
“我要见你们陛下。”
“我们陛下没空见你,去去去。”
沉胥拔出尚方宝剑,那人识相退了一步,和另一个人说了两句,其中一个人进去禀报。
没多久,那士兵出来喊他进去。
进了营帐,里面什么人都没有,他正要问你们主帅在哪?突然眼前一黑,失去意识。
醒过来的时候也是在一个营帐里,旁边堆着柴火,他四肢被麻绳绑着。
透过营帐,看见外面篝火明灭,人影闪动,有人在说话。
“传闻北商御王力大如牛,可要绑好了,要是跑了,你我的人头就没了。”
“放心,我绑得结实着呢。”
“本来活捉摄政王就已经是好事了,没想到又送过来一个御王,哈哈哈哈,真是喜事成双啊。”
“听说北商那毛头皇帝之前是摄政王的男宠,不知道他舍不舍得用他的江山来换回他的老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