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夫君是摄政王(52)
嘉禾笑着点头:“嗯,我也是,希望夫君,父皇母后,我的孩子,还有所有的朋友都能身体健康。”说着她的目光情不自禁落在慕容凌脸上,慕容凌也露出一丝微笑,低头跟她说了句什么,沉胥没有听到。
三人出去后,嘉禾说。
“我有事要和王爷单独说,夫君,你就和王妃坐另一辆马车吧。”
不等他们反应,她就拖着景辕上了前面那辆马车,沉胥只好和太子哥哥坐后面一辆马车。
上了马车后,沉胥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嘉禾与太子哥哥如胶似漆,嘉禾不会无缘无故要与景辕乘一辆马车,就算是再重要的事情,她也不可能会抛下自己夫君和别人同乘一辆马车。除非……除非嘉禾真的是细作,想害景辕。
但是想想也不对,快一年的时间了,嘉禾来过王府无数次,她都没有下手。更何况,现在的她有了身孕,怎么可能是景辕的对手?
他突然想起,他们出来前,太子哥哥对嘉禾说了一句悄悄话,嘉禾点了点头,难道……
他看向慕容凌:“太子哥哥,你刚才是对嘉禾说了什么吗?”
慕容凌道:“我对她说,后面一直到临盆的时间里不允许你乱跑,现在有什么话想跟摄政王说,趁回去的路上有空。”
沉胥点点头,又觉得不对,太子哥哥不会做无缘无故的事。
“太子哥哥,你让嘉禾和景辕一个马车,是有什么计划吗?”
慕容凌对他的问题不意外。
“胥儿,你听过百日迷吗?”
沉胥想了想:“是那种之于鹤顶红,连续服用一百日会毙命的□□?”
慕容凌露出令他完全陌生的笑:“今日,便是第一百日。”
沉胥愣在当场。
慕容凌继续说着:“如果不出意外,毒发时间,就在半柱香时间内。”他靠在车厢上,轻抿一口茶,唇上挂着笑:“百日迷最大的优点,就是大夫完全检查不出来,它的死相和鹤顶红一模一样,所有的大夫都会诊断她是被鹤顶红毒死。”
“你居然想杀嘉禾?你疯了!”沉胥无法相信自己听到的。
“她是西辽的细作,即便我不杀她,他日事情败露,她也必死。”
“刚才在寺庙里她的祈愿你都听到了,你真的觉得她是细作?”
“你觉得西辽会无缘无故与我北商联姻?你觉得西辽让他们公主来和亲只是为了国家安危?哪个皇帝没有野心?哪个皇帝能甘心守着自己的疆土过日子?反正嘉禾最后也要死,不如死的有价值一点。嘉禾和景辕一辆马车,嘉禾死了,景辕逃不了干系。”
沉胥怀着最后一点希翼:“景辕若真想杀她,不会傻到在两个人共乘一辆马车的时候下手。嘉禾来过王府无数次,每一次他都可以设个局让嘉禾跳进去,可是他没有。而且,杀嘉禾要有动机,景辕的动机是什么?太子哥哥,你不觉得疑点太多了吗?”
慕容凌点头,眼神很冷:“对,是有疑点,但是你觉得西辽会在意这些疑点吗?他们只知道是景辕杀了他们的公主,仇恨会使人丧失理智,他们会对景辕恨之入骨。是,我们对付不了景辕,但我们可以借用其他力量。”
沉胥又问:“嘉禾是死在我北商,那如果,西辽因此对北商怀恨在心,挥师北上呢?”
慕容凌仰天大笑,最后目光落在沉胥脸上:“不是有景辕嘛,他不是能在半年内拿下南照嘛,我看看他能在多长时间里拿下西辽?”他眼神变得更可怕:“就算拿不下西辽,死在西辽的战场上,也是好的。”
“我不问这些,我现在不关心这些。太子哥哥,我就想知道,嘉禾这么爱你,你这么就下的了手?你可以让她写信给西辽王,让西辽王帮你,你就算利用她我也不会说什么。可是,你为什么要她的命?她是你的妻子啊!”
慕容凌笑起来:“仇恨,比任何东西都充满力量。”
沉胥摇头,不,这不是他的太子哥哥。
他的太子哥哥善良,温柔,这样一个冷血无情的人不是他的太子哥哥。
沉胥拼命摇头,就要跳车:“不,你不能这么做,她肚子里还有你的孩子。我不能让她死,我要救她……”
“已经来不及了!百日迷,无药可解。”慕容凌将他拉回,抓着他的肩膀怒瞪着他:“那个孩子本来就不该存在,他会成为我日后大业,别人威胁我的把柄。”
“两条人命,一个是最爱你的女子,一个是你的亲生骨肉,太子哥哥,你当真舍得?”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胥儿你别忘了,要是你当初听我的,早点杀了景辕,就不会有这么多事。这也是你的优柔寡断间接导致的。”
沉胥已经说话不清:“不……不……嘉禾……嘉禾不要死……”
那么善良直爽的一个女子,他要救他,他挣开慕容凌的手,掀开车帘往外面跳。
顿时眼前一黑,失去意识。
醒来的时候他已经回到王府,景辕没在。
木离说:“太子妃在回来的路上中毒,皇上把所有太医都叫了去,最后也没能保住太子妃和太子的骨肉。太子怀疑是王爷下的手,王爷被召进宫去了。”
沉胥以有要事要与摄政王说进宫。
很久以前景辕就下过令,他的身份与摄政王等重。路上没有人敢拦他。
沉胥去了宫里没有去见皇帝和景辕,而是打听了嘉禾在哪里,去见嘉禾……最后一面。
嘉禾身上的血迹已经清理,衣服也换成她最喜欢的红色。她躺在床上,脸蛋除了苍白一些,还是那么明艳动人,就像初次到北商,掀开盖头从马车里探出脑袋的明艳动人的少女。
她不会再睁开眼睛了。
太子哥哥对景辕的恨,母后对父皇冰冻三尺的怨,父皇对景辕的偏爱,皇家与景辕的恩怨纠葛,西辽与北商一触即发的战事……
这一切的导火线是……嘉禾。
景辕一直在怀疑嘉禾是细作,谁能想到,嘉禾才是最无辜的那个人。
看着嘉禾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沉胥发现自己居然哭了。他坐在嘉禾床头,眼泪刷刷地掉,他与嘉禾萍水相逢,如此善良的一个人,最后却被自己最亲密,最爱的人下手害死。
嘉禾,希望你来生,可以平平安安,一生喜乐。
“都下去吧,本宫想陪一下太子妃。”
慕容凌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宫女们闻言都下去。
沉胥坐床上没有动。
慕容凌来到嘉禾床头,沉胥转头看去,慕容凌眼中一滴眼泪都没有,甚至眼眶都没有红。
“太子哥哥,你变了。”沉胥平静地说。
“任何人经历过我的人生,他也会变。”
沉胥擦了眼泪,对慕容凌笑着摇头:“不,你是由里到外,完完全全变了,你连人最基本的善良都变了。”
“你对嘉禾好,只是为了骗取她的信任,对吗?什么北商的男子都痴情?呵呵,嘉禾真傻,傻傻地相信着每一个人,最后,却被最爱的人亲手害死。”
“胥儿,你现在不懂,我不怪你,以后你会明白,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北商的江山。”
“为了江山?太子哥哥,我也看不懂你了。”他自嘲地笑着,摇了摇头:“以前的太子哥哥善良的可以饶恕一个犯错的下人,面前的这个人,他不是我的太子哥哥。”
沉胥说:“念在我们最后的血缘亲情,这件事我不会告诉任何人,嘉禾的死,我替你背下了。但是,这也是我最后一次为你做事。”
“胥儿你……”慕容凌眯起眼睛,双手握成拳:“你想背叛我?”
“不管我是北商三皇子慕容胥,还是断月楼楼主沉胥,让我辅佐一个没有良心,冷血无情的人,我做不到。”
慕容凌好似被他这话伤到了,后退两步:“好,好,你们都要抛弃我,父皇事事向着景辕,母后不愿意见我,就连你,都要跟我决裂,是吗?好,那你们都滚,我不信没有你们,我慕容凌,就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滚!”
嘉禾的死,最后北商皇帝给出的说法是:因小产失血过多,所有太医皆无力回天。
消息传到西辽,西辽王举国同哀三个月。本来事情已经过去,可是,西辽五皇子耶律极突然大闹摄政王府,说要杀了景辕为嘉禾报仇。最后当然没有成功,耶律极被抓,但念在两国有联姻关系,北商皇帝将耶律极遣送回西辽。
耶律极以为是景辕害死的嘉禾,沉胥毫不怀疑,是慕容凌说的。
一个月后,西辽与北商正式决裂,耶律极向景辕下战书。
仇恨的力量,果然很强大。
沉胥笑看这一切,只觉得讽刺。他担心景辕的野心让天下民不聊生,然而最后挑起战争事端的,却是他一直尊敬崇拜的太子哥哥。
耶律极带了十五万大军,朝北商攻来,北商泱泱大国,若不应战,莫不是显得他们害怕。
景辕已经整肃军队,即日出发。沉胥想陪他一起去,景辕不准他去。
“此战不像之前在山阴关的运筹帷幄,也不像攻打南照那般有备而去。西辽死了公主,耶律极是下了决心要和我决一死战,所谓哀兵必胜,此战凶险万分。你乖乖呆在府里,等我就好。”
“你也说了,此战凶险万分,那我就更要去了。”
“胥儿,别闹。”
☆、嫁夫随夫(3)
“我没有闹,我们已经成亲了,夫妻之间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不能让你一个人承担危险,我要陪在你身边。”
“谁要跟你有难同当?胡闹!”
“我是认真的。”
“胥儿,你再这样我生气了。”
“你生气我也要去。”
“你……”
景辕真的是生气了,揪着他的领子像拎小鸡一样拎起来,丢进房间里,锁上门。
“看好他,在本王回来之前,不许他离开王府半步,否则唯你们是问。”
沉胥用力拍门:“放我出去!景辕,你有本事不带我去,你有本事别关着我呀!景辕,你别走!你放我出去!”
“胥儿,你放心,我会平安回来的。”
景辕在门外对他说。
“喂你别走你放我出去!”
一个下人道:“王妃,您别喊了,王爷已经走了。”
沉胥乖乖在房里呆了三天,在第四天,打晕送饭的下人溜出王府。
此战耶律极是含恨而来,必定不死不休,他不能让景辕一个人面对。
他到租马行租了一匹马,在去战场之前,他去了一趟断月楼,把所有人召集起来。
楼里的人以为他是要开会,调侃着。
“楼主,上次你那个很俊的小弟哪去了?怎么不带他来?”
“莫不是,欺骗了人家感情,人家回娘家去了哈哈哈……”
沉胥把象征楼主身份的玉佩拿出来,放到桌子上。
众人停止了笑声。
他从座位上站起来,四周鸦雀无声。
“断月楼成立至今有七年,能顺利运行至今日,生意越加昌隆,是楼里每一位兄弟的功劳。你们劳心劳力为楼里付出,我虽然平时不说,但是我心里都是知道的。反倒是我这个楼主,没有尽到楼主的义务,我为自己感到惭愧的同时,谢谢大家多年来对断月楼的付出!”
他向众人深深鞠了一躬。
“楼主你别这么说,如果不是你收留我们,我们现在连饱腹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