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溪得了便宜就开始卖乖,笑眯眯的说:“谢谢大娘!大娘您真是人美心善,心灵手巧,做出来的这些小玩意精巧可爱,怪不得生意好呢!下次我还要来!”
没人不爱被吹捧,大娘本来一脸菜色,被乔溪甜言蜜语一番,又见他伶牙俐齿秀美清灵,不免生出几分喜欢,不一会儿乐得合不拢嘴。
“你这孩子嘴真甜!”她笑呵呵的和乔溪挥手,“下次还来找大娘啊!”
乔溪连连点头,拎着战利品接着去往下一家。
…………
不到两小时,整条街的掌柜就都认识了乔溪。
那是真敢啊!
管它什么东西,上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一折,且理直气壮毫不心虚,中气十足砍到掌柜们精神错乱,纷纷以为自己才是占便宜的那一方。
从此乔溪在整条街开始有名有姓,并且在未来很久一段时间几乎是所有老板们的噩梦,见他头就痛。
人在心情好的时候是感觉不到疲惫的,乔溪兴致勃勃逛了一整天,就算有些东西其实不大需要也能进去溜达一圈,跟谁都聊两句,属于是社交牛|逼症发作。
此刻他蹲在一个婆婆面前,相中了她篮子里的几只小猪崽。
嫩嫩的,小小的,猪崽子。连蹄子和嘴巴都是粉粉的,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动。
可他的院子还没有猪圈,得等来年开春才能搞好,算了。
他遗憾的拍拍手打算走人。那老婆婆衣衫朴素满头花白,看来身体也不大好,颤巍巍的说:“小兄弟如果想买,五十文都给你。”
“我家媳妇生孩子,病得起不来。”
乔溪本打算离开的脚步一顿。
五十文换三只小猪,好像也不是不行……
————
日暮西山,秦大叔优哉游哉返回牛棚,他干了一天活满身臭汗,绕道去酒铺里打了几壶烧酒,想着今晚回去弄个下酒菜,美美享受一番。
老远看到自己牛车上堆得山一样高,他脚步一顿。
乔溪就坐在小山堆,怀里抱了只小粉猪,对他龇牙一笑。
他眉头跳了几下,又走近几步,看到自己那可怜兮兮被压得都快站不直的老黄牛。
“……”
小乔溪这是出去抢了半条街?
因为东西太多牛走得不快,他们紧赶慢赶,回到桃叶村时天都快黑了。眼见天边一抹暗色,乔溪请秦大叔把车停到自己家门口,一趟趟把货搬下来,忙得脚不沾地。
“秦大哥,这是给你的!”乔溪从一堆东西里拽出一个小包裹,诚恳的说“多谢你帮忙。”
“哟,还有我的份呢?”秦大叔乐呵呵接过满怀期待打开蓝色布包,里面赫然是一双鹿皮手套。
乔溪不好意思挠头:“我看你手上都是伤口,又听仲大娘说你总干体力活,就自作主张买了手套给你,这样以后你干活可以少受点伤。”
秦大叔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双手细细摩挲着那对崭新厚实的手套,眼里似有什么东西在涌动。
像是内心某处被触动,他低声叹气:“很多年前,我曾经也有过一副和这很相似的手套。”
可惜总嫌它碍事,没有珍惜过。
“谢谢你。”秦大叔说完抬头,眼里已不见刚才的波动,又恢复熟悉的爽朗笑容:“还是小乔记着我,旁人哪有你这样贴心!”
乔溪本来还想留他吃饭,秦大叔执意不肯,宝贝似的揣着他的新手套离开,看来是真高兴。
等他走了,岑儿才敢小心从屋里冒出个头“”哒哒哒”跑来围着乔溪转悠:“小溪哥哥,你总算回来啦?”
“今天那个仲大娘又来找你,我告诉她你不在家。”
乔溪摸了摸他的头,顺手塞给他一个纸包打发他。
岑儿好奇打开,接着发出好大一声欢呼:“是小马!”
小马背后有个机关,扭几下小马就神神气气蹦跶遍地跑,岑儿眉飞色舞捧着浑身刷满彩漆、做工极其精美的小马,仰头星星眼看乔溪:“真的给我吗!?”
“不然呢?”乔溪捏了捏他的小脸,暗道手感真好,看来最近饭没白吃。
岑儿欢喜不已,很快却又忐忑起来:“那、那它是不是很贵?”
明明说不需要小溪哥哥买东西,怎么他一见玩具就忘乎所以,难怪舅舅总训他。
乔溪不客气又扯了扯他的小脸,粗声粗气说:“我哪有闲钱给你买玩具?这是人家婆婆看我长得帅,特意送我的!”
“小孩就要有小孩的样,别整天操心不该你操心的事!”
岑儿脸上的软肉被捏得又麻又疼,可他一点都不介意,听说小马不是花钱买的可开心了,非常好骗:“婆婆真好!”
“可是小溪哥哥,什么是‘帅’?”岑儿真心发问。
乔溪把东西拎进屋,头也不回道:“就是夸我长得好。”
岑儿不住点头,附和着说:“哦哦……婆婆说的对,小溪哥哥很漂亮!”
乔溪停下脚步,威胁他:“夸男人不要用这个词,不然我下次揍你!”
岑儿嘿嘿一笑,根本不怕他。
沈夷光也走了出来,他的腿好了不少,走路还是不便,只是不再需要拄着拐杖,脸上大半伤痕也消退干净,他听到了两人对话,瞧见岑儿手里的机关小马,眸色微沉。
岑儿小不懂事,但他不傻。
这种做工的玩具绝无可能是旁人心血来潮相赠,这只是乔溪拿来搪塞岑儿的谎言。
趁着岑儿摆弄小马无心打扰,沈夷光悄声对乔溪道:“……多谢你。”
他与岑儿流落在外这么久,也算尝尽世间百态,正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能遇上乔溪这么好的人,是他和太子幸运。
乔溪听到了他的感谢,也知道自己蹩脚的谎话没有骗过他。不过他这人很别扭,就不习惯别人对自己感恩戴德,故意冷着声音说:
“谢什么?我可不白花钱,都记你头上的!”
“算来算去,你至少欠我一百两银子,别想赖账!”
狮子大开口张嘴就要一百两,连乔溪自己都觉着不要脸。
一月前沈夷光还觉得此人粗鲁市侩,三句话不离要钱,携恩图报。
如今他却只觉欢喜。
这要被他那损友谢必迟知晓,以他那性子,恐怕得笑话他到明年。
堂堂侯府大将军,被个稍有姿色的村夫冷脸追债,也不知欢喜个什么劲。
第17章
今夜,沈夷光做了个梦,梦里他回到了忠勇侯府。
过了年才满七岁的小侄儿好像又长高了几分,在阳光下奔跑着张开双手欢呼“小叔叔”向他奔来。妹妹则着一身练功服提剑跟在后头,比寻常闺阁坤泽生得更健壮,十六岁的少女已然褪去了孩童的青涩羞赧,面上有了几分大人模样,笑盈盈的和他挥手。
沈夷光这才恍然想起已经快三年没见到他们了。当年他奉先帝之命驻守边关,震着南边那群虎视眈眈的鞑子,经过这些年他们的围追堵截早已溃败四散不成气候,依然难解他心头之恨。
先帝不是没有想过让他回京休养,奈何沈夷光不肯。他心中始终记着父兄如何惨死在鞑子手里,胸中怒意久久不散,扬言发誓要杀死最后一个鞑子,让他们永远从这个世上消失,再不能侵犯大邺朝疆土一分一毫。
可是在边关的日子久了,沈夷光对家中幼妹和小侄儿的思念愈发深重,即便常有书信往来也不能缓解,他只好托付当时与他极为交好的赵昱代为照拂,求他得闲帮忙看顾自己府中大小事宜。
那晚奉旨紧急秘密宣召回京,受陛下临终托孤,他甚至连家门都没能看一眼就不得不开启流亡之旅,心中对他们很是愧疚。
心里不是不恨自己这些年信错了人,竟没瞧出曾以为志同道合的好友狼子野心。他从没想过,为了皇位,赵昱居然做得出弑父夺权,残杀兄长这样大逆不道之事。
想到此处,沈夷光心中隐隐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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