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兰蹊一个恍神,却是忽然发现,自己竟拿着胭脂,沾了胭脂的手指,涂在那带着点肉感的饱满红唇之上。
指尖一颤,他后退了一步。
一张比之前还要更加别致的大花脸顿时便出现在了他眼中。
文兰蹊:“……”
那俊雅脸庞上,眉毛都发颤起来。
真是奇了怪了,为何他刚才会生出这小土匪好看的幻觉?
江清辞睁开了眼。
大红眼圈中,一双透亮的眼睛扑朔扑朔,“天道哥……文兰蹊,你给我涂好啦?”
文兰蹊捏着胭脂盒的手紧了紧。
那一声“天道哥”软得像是含着蜜水,与之后那蛮横的“文兰蹊”,简直就是天地之别。
难道这小土匪,也有自己的心上人?
那为何不去找自己的心上人,反而来折磨他?
文兰蹊骤然冷下脸,“好了。”
多余的不再说,将那胭脂放在一旁,转身便往外走。
他腿长,不过几步便到了门口。
“哎呀,你跑那么快干什么呀,等等我!”
尽管心中不情愿,但想到他若是不照着小土匪的话来做,只怕事后又不知如何磋磨自己,文兰蹊还是放慢了脚步。
终于还是与那画了张大花脸的小土匪并肩走在了路上。
一路上,那些个土匪见了他们,都要挤眉弄眼地笑上一会,还有人朝他们吹口哨,大笑着道:“大小姐,那文弱书生昨晚弄得你舒服么?”
“他那小身板,应该禁不住大小姐玩弄吧?”
又是一阵大笑。
听到这不干不净的嘲笑声,文兰蹊的脸色当即就沉了下来。
他在这山寨中,实在是格格不入的存在,也是因此,那些土匪见了他,都要嘲上许久,他心知反驳只会叫这群土匪更加兴奋,便一声不吭,只是加快了脚步。
然而他却不想,身侧人却是猛地发作了。
啪地一声脆响!
一条鞭子被重重甩在了地上!
“笑什么笑呢!是不是想尝尝鞭子的滋味!”
这样被紧紧护着,却是叫文兰蹊一怔。
江清辞叉着腰,朝那几个不成正形的土匪大骂道:“他就算是被我玩烂了,那也是我的东西,就算他是银样镴枪头,也轮得到你们这几个丑得扶不上墙的嘲笑!”
文兰蹊:“……”
那几个土匪却是被惊呆了。
平时这大小姐涂着张大花脸,遭了他们嘲笑,都低着头逃开,今天怎么为个小白脸,变得如此泼辣?
几个原来还不成正形的土匪被江清辞骂得抬不起头来,一个两个竟都唯唯诺诺起来,只能连连道:“是、是,大小姐说得是。”
江清辞便如斗胜的公鸡般,仰着脑袋,斗志昂扬地拉着文兰蹊的手走了。
文兰蹊不知为何,就这么毫无反抗地被他拉着走了一段,才意识到,这小土匪竟是牵住了自己的手。
不意识到还好,一意识到,手心就仿佛裹上了烧红的铁块般,热得冒汗。
文兰蹊喉结滚动了几下,才出声道:“刚才的事,多谢你了。”
“嗯?”江清辞有些奇怪,转过头来看他。
文兰蹊不甚自然地别过眼去,又强行将视线别回。
“你在他们面前那样说,是为了我吧?”
在他的注视下,那蝴蝶般翩长的睫羽扇动了几下。
这样一看,这小土匪五官其实也算标志,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的,鼻子也算挺翘,若是不涂成花猫,应当也是不丑。
在他的注视下,那涂得红艳艳的嘴巴一张。
江清辞奇怪道:“什么呀?”
他侧过身来,手指很不客气地在文兰蹊胸口点了点,“你现在可是我的东西,只有我能嘲笑,他们要笑你,可是踩到了我的脸上,我不骂他们,难道任凭他们踩我吗?”
文兰蹊心中一冷。
也是。
这土匪野蛮又霸道,自然不可能是为了他才开口护他。
相由心生——他是怎么会觉得这土匪不丑的?
文兰蹊冷下脸,不再出声了。
但为了不惹怒这霸王,因而没有松手罢。
很快,他们便到了堂屋。
还未进门,大当家的粗野声音就隔着门板传来,“妈的,都日上三竿的,明薇还不起床,不会是跟那臭小子偷偷跑了吧?早知当初老子就不该收那臭小子进寨!要老子抓到他,不得打断他的狗腿!”
文兰蹊眉梢一动。
臭小子是谁?
江清辞却已推开门,大声道:“爹,你在吵吵嚷嚷什么呀!我不是在这吗?!”
堂屋里,一个挂着络腮须、山一般壮硕的大汉转头看来,听到这一声,眼睛都瞪圆了。
铜铃大的眼睛一瞪大,更显得凶煞至极。
江清辞取代了人家女儿的身份,却挺着胸脯,一点也不虚,同样大的嗓门响起,“不许你再提那个臭小子了,本小姐一结婚,他就溜了个没影,真是个靠不住的,不许再找人回来膈应本小姐了,知道吗?”
大汉咚咚咚几步过来,气势汹汹地走到了江清辞面前,庞大身躯将江清辞遮了个完全。
就连文兰蹊,心中都不由得一紧。
下一刻,却是砰地一声,大汉猛地抱住了江清辞。
“呜呜哇哇哇哇,女儿你终于叫我爹啦!”大汉哭得鼻涕眼泪一块流下来,“好久没见你那么大声跟爹说话啦!”
江清辞:“……”
文兰蹊:“……”
江清辞在大汉怀里翻了一个白眼。
既然想让女儿叫自己爹,怎么还要棒打女儿的鸳鸯。
他当即挣扎着要从大汉怀里挣脱出来,可大汉力道过大,甚至将他从地面拔起,双脚都着不了地,只能在空中晃来晃去的,根本挣脱不开。
文兰蹊眉头微皱,终于忍不住,要上前帮忙时。
啪!
一声脆响,大当家嗷嗷着松开江清辞,后退了数步。
那张糙脸上却是落了道鞭痕。
江清辞头发都被蹭乱了,手中捏着条鞭子,方才他正是用这鞭子打了大当家一鞭。
大当家浓眉竖起,铜铃大眼中仿佛蓄满了怒气。
文兰蹊趁机拦在了两人中间,强作镇静道:“大当家,之前你答应过我,只要与贵千金成亲,你就会……”
他的话还未说完,那大当家却是忽地仰脸哈哈大笑起来。
“那不是爹送你的鞭子吗?从小就没见过你拿鞭子,畏畏缩缩的怎能接过爹的大任,还是现在这副样子有活力,爹喜欢!”
江清辞:“…………”
大当家忽地伸手,砰砰砰几下拍得文兰蹊肩膀生疼,“老子就知道,把女儿托付给你没问题!一夜过去,竟变活泼了!”
“你刚刚说什么?之前答应你的事?放柴房那群人走是吧?放了放了,一群吃白饭的,连个家里有钱来赎的都没有,净知道吃我山寨的白饭,真是晦气!”
大当家随意道:“你现在是山寨二当家了,就你去放吧。”
文兰蹊却是没想到,这件事竟如此随意就被定了下来。
甚至还没有之后那小土匪要走时,摆脱大当家的挽留要来得艰难。
“呜呜呜乖女儿啊,好几日不曾跟爹爹说话了,多留一会吧!”
啪啪几声,屋里彻底消停了。
小土匪头发被蹭得更乱了,手里攥着鞭子,气哼哼地从堂屋里出来。
却是忽地碰上了背对着门口站在树下的文兰蹊。
“呀,”江清辞哒哒哒跑到树边,侧过身去见文兰蹊,眉眼弯起,“原来你在这呀,我还以为你去柴房放人了呢。”
黑白分明的眼珠子一转,“不会是在等我吧?”
文兰蹊又侧过身,淡淡道:“不过是方才太阳太烈,此时放人,叫那群人在这烈日天下山,只怕并不人道,于是在这等了片刻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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