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的,沈青又看到了那些做皮肉买卖的年轻男女出来活动了。不过这次沈青的注意力却落在了一个女人手里的东西上。
那女人许是遭了人虐打,身上颇多青紫肿痕,连脸上也有两块,将原本还算姣好的面庞变得有些丑陋骇人。
而她却摸摸索索拿出一个小瓶子,按压了几下就有肉色的膏体出现在手背,女人用手指沾了点膏体,小心翼翼拍在青紫的嘴角上,那狰狞骇人的伤口竟瞬间颜色变淡了。
女人多拍了几次,虽然皮肤还隐隐泛着青色,伤口却逐渐消失在了她的指尖之下。
沈青看入神了,情不自禁的摸了摸自己眉间的孕痣。
他之前买了那茧绸的直身,为了在街面上行走方便,打算以后扮成汉子。可他若用泥土遮挡孕痣,一个穿茧绸的公子哥儿又怎么会脸上有土?到底有些奇怪,
可这神奇的肉色膏体就不一样了,涂上竟和皮肤化为一体。沈青猜测这应该是这个世界的香粉之类的,不过比他们那边的要高级很多。
沈青见过村里年轻姑娘擦过粉,只是能让脸白上一层,若买的便宜粉,那白色还特别不自然,泛着铅色。总之并不能遮挡脸上的瑕疵。
沈青正十分向往,想着自己怎么弄到一瓶那个膏,却觉得指尖一凉,手里被塞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原来宋开霁早察觉到了沈青看了那女人半晌,在空间里翻找出一管遮瑕膏放在他手上。
“?”那女人拿的是玻璃瓶子,而宋开霁拿出来的是管状的,沈青又不认得上面的字,很不明白宋开霁给他的是什么,可沈青又下意识的觉得,自己不应该问,只能捏着那只遮瑕膏僵在那里。
宋开霁心中怪异的感觉越发重了。不过他既然决定尊重别人的秘密,就依然没有多问,而是指了指那女人,又点了点沈青的眉心:“你不是想要这个吗?送你了。”宋开霁冲他粲然一笑:“就当报答你的两个包子。”
沈青一下捂住自己的眉心,有些愠怒地瞪了一眼宋开霁:轻浮!哥儿的孕痣是可以随便碰的?
但是想到这个世界没有哥儿,沈青瘪了瘪嘴,到底没说什么。
“哎啊,是我不好,我不该碰你。”宋开霁有些讪讪的,翻手拿出一面镜子举到沈青面前:“喏,我帮你举着镜子,将功赎罪好不好?你看看这个好不好用,我也不懂这些化妆品,当时看是大牌随手收的。”然后半年都没卖出去。“要是效果不理想,我空间里还有别的牌子,给你换,包你满意!”
沈青却怔怔的看着面前的镜子。
这是沈青第一次见到镜子,也是沈青第一次这么清晰的看清自己的脸。
在他们那边儿,镜子可是金贵物,要用黄铜打磨,巴掌大的一小块就要好几钱银子。沈青别说买不起,平日里那种店进都不敢进。
他只在水面上看过自己的倒影。随波荡漾的,不甚清晰的,被蜻蜓一点就变成一阵阵波纹的。
村里人都说他的样貌不好。沈青修长的手指抚过自己硬挺浓郁的眉,明亮上挑的眼。被人说得多了,没个哥儿样、傻大个,他慢慢也就信了自己长得真的不好看。也是,自己成日间田间地头的干活儿,灰头土脸的,模样不好也不奇怪。
不好看就不好看,他干活儿利索,不比别的小子差,也从不感觉自卑。
可这会儿,他看看在他心目中很是俊秀的宋开霁,再看看镜子里的自己,两张俊脸交相辉映:村里人为什么说他不好看?他究竟哪里不好看了?
“你怎么了?”宋开霁察觉到了沈青的异样,他甚至觉得沈青有些微微发抖:“觉得冷吗?还是不会用这个?”宋开霁拿过沈青手里的遮瑕膏,一不小心挤出来一大坨,他看了看自己的指尖:他也不会化妆啊。
犹豫了一下,宋开霁把整坨遮瑕膏都糊在了沈青的孕痣上。那枚红痣被完全遮挡,连宋开霁都觉得,沈青的气质不一样了许多,少了一点妖异阴柔,而多了几分清隽舒朗。
他重新举起镜子,放在沈青面前:“你看效果怎么样?”
沈青笑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笑。他只觉得自己心里有一口闷了许多年的郁气,此刻随着宋开霁指尖一点,似乎全都消散了:原来他长得这样好看。
原来全村没有一个汉子比自己长得好看。
沈青舒出一口气,郑重对宋开霁道:“谢谢你。”
宋开霁摸了摸脑袋,他感觉得到,沈青应该不是为了那一支遮瑕膏,或者自己帮他点了一下眉心而道谢。可这声道谢又是非常真挚的,他觉得自己似乎受之有愧,摇了摇头道:“我其实没帮上你什么忙。”
沈青没说话,低着头看了一会儿手里的遮瑕膏,又像是看着方才被宋开霁一路拉过的手,忽然抬头对宋开霁道:“你……有没有想过,要换一个地方生活?也许……也许比现在这个地方好一些。但也有不好的地方。”
宋开霁一愣。他再迟钝,此时也感受到了沈青的不对劲,和此刻沈青话中蕴含的,也许是泼天富贵一般的机遇。可是犹豫了很久,宋开霁还是摇了摇头:“我天天在这里摆摊,就是在寻找我的亲人。我们约好了在虹城基地见面,我可能暂时,暂时并不想离开这个地方。”
沈青垂下眼帘,说不清心里是失望还是释然,轻声道:“好,我知道了。”
第30章 安平县
安平县城最近来了一位有钱的公子。
这位公子长身玉立,容貌清俊,通身富贵又不失低调,但仔细看去那腰间挂的手里拿的,都不是便宜货色,有些甚至这小县城里见都没有见过。
没人知道这位公子是从何处来的,又是为什么忽然出现在安平县。平日他常常在街面上行走,最喜欢去的是珠宝铺子和绸缎布庄,再就是茶楼和点心坊。出手也相当大方,隔上一段时间便花个几两银子——别觉得几两银子少,庄户人家节俭些,一大家子一年也才花个几两银子!
许多人家都暗暗打听起这公子的来历,存着什么样心思的都有:有纯纯只是好奇,爱打听事儿的;有瞧着人家有钱,又相貌俊俏,想打听亲事的;有不怀好意,企图结交后哄些钱来花的……
可偏偏这公子脾气并不好,也不大爱和人说话,就算是常去的绸缎庄,伙计多打听两句登时就掉脸子,选好的东西也不要了,抬脚就往外走。闹了两三回,谁还敢触这位主儿的逆鳞?那不是把财神爷往外推嘛!
只是最近,却有人听说这位公子托了牙行,想要买铺子置房产,似乎要落户在这安平县。相熟的店家简直做梦都要笑醒:自从这位公子来了安平县后,单这一位就让店里的生意比前几个月好了不少,谁不希望财神爷留在安平县?甚至有人去买通那牙人,只希望给那公子介绍离自家铺子近的宅子!
此时,沈·有钱公子·青正在如意阁的大堂站着,表面上看着柜台里的首饰,实际正旁听伙计和掌柜给一位富家太太介绍这刚上新的玛瑙、白玉和翡翠,听说是在给将要出嫁的女儿挑选一件体面的首饰作为嫁妆。
如今沈青可忙得很,末世那边要去,县城这里也要常来,竟和从前砍柴时一样不得闲。他经常光临这些珠宝铺子、在街面上走动,最大的目的就是为了长见识!
沈青从末世弄来的珠宝,除了金银和珍珠,那些看起来是玉石质地的,他全都分辨不出来是什么东西,就算想出手也容易被人坑骗。若是不能换钱花用,那些珠宝堆在家里和一堆石头有什么区别?而如今,他在这些铺子里混了好些日子,也勉强能分辨一二,不至于是个睁眼瞎了。
更重要的是,他通过在街面上观察其他有钱的顾客,逐渐掌握了如何和这些伙计交流:
掌柜的拿出了好几样,那位富家太太看了,显然都不大满意,沈青便将自己腰间的一个吊坠取下来:“掌柜的,帮忙看看这一块如何?”
沈青常来这店里转转,又曾买过两支银簪,掌柜的自是把他当贵客、熟客看待,只当他是拿自己的东西给大家开开眼,或是想要炫耀一番。
掌柜的又怎会扫他的兴?不过接过这吊坠,入手还真觉得价值不菲:这样纯熟的抛光技术,也不知是怎样的能工巧匠能达成的?安平县定然是没有!再看材质,竟是一块质地干净、颜色鲜艳的玛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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