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他这样又勇敢又聪明,还心肠好的哥儿,才能得老天爷这样照顾!沈青在心里美美把自己夸了一遍。
苗氏无奈地拿指头戳了戳他脑门,又摸了摸床上的东西,渐渐的也感受到了迟来的欢喜:有哪个女人不喜欢珠宝呢?
“也许还真就像你说的,是老天爷看咱娘俩可怜,开了恩了吧!”她又跟沈青确认道:“那头真没啥危险吧?闹着饥荒呢,不会有难民闹事儿吧?”
沈青不着痕迹道:“能有啥危险?一群难民而已。咱们村里吃饱了饭的都打不过我,更别说他们那群饥一顿饱一顿的了。”
他这样说,苗氏也觉得有些放心,她对沈青的武力值还是挺有信心的:“那也得小心着点,你胆子大,像你说的,是好事。但凡事也不能冒失了。”
沈青拍拍她的手,安慰道:“放心吧娘,我心里有数。”
母子两个又商议了一番今后的计划:依着沈青的意思,他们两个最好分工合作,苗氏在家蒸馒头烙饼,由沈青背去那个世界换金银,再把换来的金银首饰用夹剪剪碎了,隔上一段时间去倾银铺兑成银锭:沈青把那件汉子穿的茧绸直身拿来给苗氏看:“到时候我就穿上这个,再在额头上扑点土——我孕痣本来就不大显。这样谁能看出来我是个哥儿?”
苗氏此时真觉得自己是个有后福的,她生的哥儿咋就这么聪明!你说也没人教过他,就能自己想出来这样的法子来,满村的孩子没有比她的青哥儿更灵光的了。苗氏感慨道:“可惜了,你要是在石渠村长大,不知道得有多大出息!”
沈青笑了:“石渠村的水土比兰塘村好还是咋的?在石渠村长大就比在兰塘村要有出息?”
“不是水土的事儿。”苗氏道:“石渠村有个学堂你知道吧,就是苗童生他爹苗秀才开的,我叫老叔的。石渠村的小子都能去他那儿上一年学,不要钱,随便给点米粮意思意思就行。”
这学堂开的还挺大,附近好些村子的人都把孩子送过去念书,兰塘村也有。只是这外村的人收费,那可就不是一个价了。
这也是石渠村越来越富有的一个重要原因:全村绝大部分人家都姓苗,都是同族血亲,大家拧成一股绳,是真的团结齐心、互帮互助——比如苗兴苗旺要给苗氏撑腰,在村里招呼一声就来一群壮小伙子,换了别人家有事,也是这样。
而苗秀才免费给村子里的小子教一年书,也是为了苗氏一族的长久之计。一年读下来,也就知道是不是读书的材料了:若有天分,族里会出钱供着科举,现在的两位秀才也会尽心尽力倾囊相授。
这村里有个带功名的,出了啥事儿要去衙门,心里都不慌!秀才见官不用跪,是在县太爷面前说得上话的。
而那些一年读下来,被判定没天分的孩子,也往往不会放弃读书,除非是那笨的实在不开窍的。否则都会自家出些钱,再让孩子跟着两位秀才多学两年,识些字能算账,就能去县城找个轻省又薪酬不错的活计。
如今县城很多小食肆的账房、伙计都是石渠村的人。一个姓苗的站稳了脚跟,就会带擎介绍着其他同族过去,慢慢的能去县城做工赚钱的人越来越多,村子可不就越来越富裕了?
“虽然说秀才老叔只收小子,但我们这些丫头和哥儿想要去旁听,他们也是从来不赶人的,只让我们安安静静待在旁边不许发出声音。”所以石渠村几乎是人人都识字,只不过或多或少罢了。像苗氏,平日里常见的一些简单的字,她认得好些,也曾教过沈青,只是不会写,也不会拿笔。
苗氏回忆起做姑娘时的日子,一向愁苦的脸上也带了几分笑意:“我的青哥儿这么聪明,只听别人聊闲话就能悟出那么些道理,想出那么些主意。要是从小就能在学堂跟着听听课,不知道会多有出息?”
从前在老沈家,日子再难熬——姓沈的一家把她当奴仆使唤,沈志高喝多了酒还会打人。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时候,苗氏也只想着自己命苦,从来都是认命的。
可此时瞧着自己聪明机灵的哥儿,苗氏头一次生出了,倘若她没嫁来兰塘村,该有多好。
嫁人不仅仅是她的第二次投胎,也是她的孩子人生的起点。瞧着兰塘村只是比石渠村差了一点,可真的只差一点吗?
苗氏出神的想着,而沈青伏在她的膝盖上,轻轻道:“现在也不迟。只要有心学,什么时候都不迟,我将来一定会越来越有出息。”
老沈家院子。
沈老娘这一整天气就没顺过!昨晚上去找苗氏要猪肉不成,丢了好大的脸。儿子不但没护着她,回来还埋怨她差点害了自己:“娘您也这么大年纪了,不知道村里谁能惹谁不能惹?你骂骂苗春蕾也就算了,吴桂香那是个好欺负的?你瞧瞧,你一骂她,她就撺掇着村长罚我、还要打我板子,俺们兄弟从小一块儿长大的情分,都让你们这些娘们儿给霍霍完了。”
沈老娘也生气:“都是吴桂香那个娘们戳嚯的,眼里一点儿都没长辈!没一点规矩!”
沈志高斜了她一眼。这一套说辞,他听得都头疼:一天天的把长辈、规矩挂在嘴边,他们家和村长又不沾亲,她算人家村长家什么长辈?只不过是年纪大些,别人客气才叫一声婶子。
这村里难道是谁年纪大谁说了就算的?人家吴桂香可是村长的媳妇!“娘,你可别再说了。以后也别去找苗春蕾和青哥儿了,离都离了,就当他俩死了,没这俩人。你再去,村长真打我板子可咋整?”
“他敢?”沈老娘梗着脖子道,但气势到底是弱了些。方才村里那些爱说嘴的长舌妇们从她家门前过,特意嚷嚷着沈青买了一车的东西回来,把沈老娘给难受的,心里像扎了一根刺似的。
沈志高都气笑了:“他凭啥不敢?他要真打我了,你能把他怎么着?”四十板子可不是玩儿的,要是下重点手,不等打完人都要断气,沈志高可不敢拿赵村长的心情来赌。
“我!我……”沈老娘想说什么,可偏偏又没什么话能说,沈志高摆了摆手:“别说这些了,快做饭去吧。这两天吃的都是啥啊,嘴里淡得都没味了!记得给娇凤卧俩鸡蛋啊,别饿着我儿子了。”
提起李娇凤,沈老娘就气不打一处来,明明是她撺掇着自己去沈青家要肉的,结果害得自己挨了老头子一顿骂,还被儿子嫌弃,她却啥事没有,还要吃鸡蛋!“老大,你屋里的那个是尊金佛啊?还得我供着,见天啥活儿不干,吃东西没个够!昨天要不是她叨叨着非要吃肉……”
“哎呀娘,你说这干啥,娇凤那不是怀着孩子呢吗?我这岁数了好不容易得个儿子,不得娇养着点?”沈志高不耐烦了起来,直接打断了她的抱怨:“得了快做饭去吧。”
沈老娘没想到,自己一向最疼爱的大儿子,竟然会用这种态度对待自己!“果然是娶了媳妇忘了娘,”沈老娘胸口狠狠的起伏了几下。自从沈青母子离开后,这个家渐渐像变了一个样子,让她感到窒息。
比着李娇凤,她甚至有些怀念苗氏:当年苗氏刚和沈志高成亲时,沈志高也新鲜过一段时间,可苗氏从来没有拿乔跟自己别过苗头,都是自己说啥就听啥。
而这个李娇凤,却拐着自己儿子对自己不耐烦了。她能怨谁?她该怪谁?
沈老娘深吸了两口气,拎了猪食桶去猪圈喂猪。可刚倒下去两勺,就看见墙角一摊一滩的猪屎。沈老娘登时把手里的木勺一摔,直直冲到西厢房的窗户下头骂开了:“这猪圈多长时间没刷了,眼里是一点儿没活儿!”
房里传来低低的应声,沈老娘却还不肯罢休,又骂道:“猪草割了没有,这么大的姑娘了一点活儿不会干,真把自家当大家小姐了!一屋子懒货!饭做得也难吃,爷们儿们没一个满意的,在娘家没学过下灶啊……”
怨气,总是要有一个出口。
窗户外头贴着墙根儿传来连绵不断中气十足的骂声,沈志伟的夫郎赵艾叶躲在西厢房屋子里,搂着自己的女儿沈小娟一声不敢吭,不大的眼睛里噙着一滴眼泪,要坠不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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