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情况下,燕国大翁主……现在该称乌伤翁主的女子扛起所有的职责委屈,从而保下两个妹妹的清白。
也正因此,在给刘定国判罪时,燕国的另两位翁主都没有出面,而将她们带到关中的卫绾袁盎,以及那位替其伸冤的肥如令也都明白什么话该说,什么事在做,所以在此事过后,窦太后做主给燕国的另两位翁主许了婚,也算令其终于过上了安稳日子。
相较之下,越发孤独的乌伤翁主真的成了慢慢死去的存在。
以前还有宁侯夫人陪她,但是在宁侯的长子成年后,宁侯夫人便回到燕地,留下只有二十来岁的乌伤翁主提前过上孤老生活。
面对这种无牵无挂的人,刘瑞倒是想拉上一把,于是让卫穆儿说服乌伤翁主去会稽南边帮忙监督当地的官吏,以及促进汉人与东瓯人的融合。
不是刘瑞不信下属,而是以历史的教训来看,民族融合在开始时肯定伴随着摩擦乃至流血冲突。尤其是对官吏而言,而且还是强势一方的管理而言,难以掩饰的优越感肯定会让民族融合的难度更升一个台阶。
所以得有刘瑞的“自己人”去盯住他们。
而且这个“自己人”还不止一位,并且不会被轻易收买。
“怎么,你也想去会稽郡?”卫穆儿知道乌伤翁主虽已决定离开这个伤心地,但是她的宫婢大都不想离开富裕的关中,所以由少府将其调回或是乌伤翁主许其赎身。不过想想愿意移民的单身女性也不少,跟在翁主身边总好过漫无目的地一人闯荡。所以在张汤挑选愿意移民的单身女性时,也有关注识字或有一技之长的特殊存在,并且将其报给翁主。
“你若想去会稽郡,我也可以将你引荐到乌伤翁主那儿。”卫穆儿将许钱上下打量了番,满意道:“有你在,乌伤翁主也不怕没人照应。”
虽然受过天大的委屈,可乌伤翁主跟许钱比,还是少了对付无赖的经验。而许钱也需乌伤翁主的威慑力在会稽南部站稳脚跟,所以二人真的算是黄金搭档。
许钱闻言,双手捧起茶杯道:“如此便谢过良娣。”
“举手之劳,何须言谢。”
而在两人言笑晏晏地谈好一切时,上林苑那儿却是一副肃杀之景。
“咳咳咳……”刘启被宦官令架着在铜盆旁咳得撕心裂肺,不一会儿就吐出鲜血,牙上也是鲜红一片。
“呼呼……”咳嗽完的刘启连呼吸都不敢太过用力,腹部更是绞痛到连发火都是奢望。
“陛下,陛下可要请太医令过来?”宦官令招呼着小黄门给刘启擦去嘴角的残血,温言道:“奴婢知道陛下难受,所以熬了点米汤。陛下已有一日未食,还是得用些东西。”
“嗯!”刘启虚弱地点了点头,喝了口米汤后才缓缓问道:“太医令也不必来了,让太子过来。”
“朕也该交代遗诏了。”
第205章
皇帝病危的消息令殿内的奴婢,尤其是从宣室殿过来的奴婢都开始抽泣,惹得刘启十分不悦道:“哭什么哭?朕还没死呢!还是省点力气给朕哭丧吧!”
他很清楚那些奴婢在哭什么。
大汉奉行以孝治国,休养生息的政策,所以禁止活人殉葬这种灭绝人性的行为。
刘启的阿父孝文帝更是把仁政推到新的高度,不仅要求薄葬和缩短孝期,更是允许无所出的宫嫔回乡嫁人,莫要为其耽误年华,从此变得白发苍苍。
这让他在民间获得巨大声望的同时,也让不少有志之士对大汉皇帝的感官不错。
刘启以先帝为榜样,所以他的陵寝规模也是按照先帝的旧例进行复刻。当然,彼时的西汉可不像先帝接手时那样兜里只有两三钢镚,所以按照事死如生的习俗,刘启希望自己的陪葬点能丰厚点,也不至于到了地下完全撑不起皇帝的场子。
至于这些贴身伺候的奴婢……
刘启睁开一条细缝,瞅着那些无声流泪的奴婢也是叹息道:“朕死后,尔等便由太子安排。”
这种靠近权力中心的奴婢是不能轻易离开的。运气好的会被送去守陵,或是留在宫中教育新人。运气不好的便会被人默默处死,留下一个殉主的美名。
“皇后仁慈,应该会安排你们为朕守陵,或是留下伺候太子的未来子嗣。”说到这儿,刘启还咳嗽一声,给其吃了颗定心丸:“卫良娣出身不高,难免会有心大的对其动手。”
“尔等也是宫里的老人,总有法子护住太子想保的人。”虽然不知先帝为何保住刘瑞,但是刘启绝不允许外戚和功勋之家的女儿垄断后位,导致皇帝被人架空:“朕给你的东西都收拾好了。”
贴身伺候的宦官令身形一颤,恭恭敬敬道:“陛下所托,奴婢不敢忘记。”
“嗯!”闭眼的刘启嘘了口气,缓缓道:“朕先睡会儿,他们到了再叫醒我。”
“诺。”宦官令待刘启的呼吸均匀后一直侯在刘启身边,一旦对方呼吸变弱就上前试探刘启的脉搏,然后将其轻轻晃醒。
这么一来二去个三五次,刘启便受不了道:“算了,朕不睡了,朕就在这儿熬到他们过来。”
“奴婢……”宦官令刚想告罪便遭刘启制止:“别谢罪了,朕也知道你是依令行事。”
“诺。”宦官令也不断看向殿门口,生怕太子晚来一秒,关中又是腥风血雨,连带这些伺候皇帝的也没法善终。
“太后殿下到~”
“皇后殿下到~”
“太子殿下到~”
“河间王到~”
“赵王到~”
…………
……
“丞相申屠嘉到~”
“御史大夫陶青到~”
……
……
皇帝要下遗诏的消息一经传出,那些被皇帝叫到的人或悲愤,或惊讶,或忐忑不安地前往离宫,迎接他们的重要转变。
刘瑞得知上林苑的刘启不太好后脑子那是嗡嗡地叫。
他不明白自己应该座作何表情,但是在这一刻,他很清楚自己没有快当皇帝的喜悦,甚至感到没由来的心烦。
“殿下,您该去上林苑了。”眼见太子没啥反应,最后还是太子家令大着胆子道:“殿下此行前程未知,还望行前做好安排。”
刘瑞瞥了眼文党,然后瞧着在场的官吏都目光炯炯地看着他,眼里尽是即将升职的兴奋。
是啊!怎能不兴奋。
太子之臣终究是和太子一般战战兢兢,哪像转入三公九卿的臣子,终究是比太子宫的属官高上一等,有种正式工看编外工的高高在上。
“孤离开时,太子宫的事情由卫良娣拍板,宫卫调动由门大夫与率更一同决定。”出乎意料的是,刘瑞没让太子家令或太子仆接手北宫,而是将卫穆儿推了出来,这让太子仆汲黯十分不满,上前拜道:“良娣一妇道人家,何以在如此重要的时刻执掌北宫?”
“正因为是妇道人家,所以由她执掌北宫也不至于引人争议。”刘瑞回道:“此时要稳,哪能露出这般表情。”
汲黯的神色微微一僵,回头扫了眼立即低头的众人,也是没法反驳刘瑞的话。
卫穆儿在上次的危机里充分展现了二把手的临危不惧,甚至比椒房殿里的薄皇后还有冷静。
不知为何,文党觉得卫穆儿的身上有刘瑞的影子。与其说他们是夫妻,倒不如说他们是一个人的男女面。
至少在卫穆儿以前,文党还从未见过这么能卷的女人。
又是查账,又是搞外交,顺势还把北宫的宫卫收买了一半。
也不知卫穆儿给赵非乐那个闷葫芦灌了什么迷药,导致他竟放权给了卫穆儿。
还是说……
文党偷偷打量他的顶头上司,思考刘家是不是在刘瑞这代基因突变,真的生出了世界罕见的情种?
“行了,孤要嘱咐的这就这些,剩下的等孤回来后再说。”刘瑞喝了口茶水,走前警告道:“在孤回来前,北宫闭门谢客。如有异常,估计会有中尉或长信卫尉来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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