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视门外的痛苦和求救。
韩悦闭上眼。
“给你哥哥找个医生,别把家里流的到处都是血,难看。”
韩天明最后朝韩悦交代了一句,便穿上外套走出大门。
门外站着不知何时到访的宾客,屋内声音嘈杂,竟没有人察觉。韩天明打开门看到人的时候愣了一瞬,随即露出和善的笑容。
“小苒,来找韩知吗?来了多久,怎么也不敲门进来?韩知还生着病,你要进来看看他吗?”
早已在门外听了一段时间棍棒声和喊叫声的白苒,攥着手提包的袋子,慌乱地摇了摇头。
“不、不了......韩伯伯,既然韩知身体不舒服,那我、我改天再来看他。”
“也好,你们就要结婚了,互相要多见见面联络感情。说起来我和你父亲也许久未见了,我这儿有两方上好的茶饼,你父亲肯定会喜欢。”韩天明招了招手,身后立即有人拿来几款礼盒包装样式的物品。韩天明把它们放进白苒手里,笑道:“你帮我带回去给你父亲,跟他说,我若得空了,一定上门拜访。哦,对了,这里还有一条我在拍卖行拍下的项链,很适合你们年轻人,就当是我送未来儿媳妇的礼物,你可千万得收下。”
白苒从门缝的余光里看见,屋内还跪在地上没起来的韩知的模样,又看了看在自己面前笑的一脸温和的韩天明,心脏有些害怕地砰砰跳起来。
她不敢推脱,接过礼物:“谢......谢谢韩伯伯,我......我回去会告诉爸爸的。那我就先走了......”
白苒一路有些慌张的回家,下车的时候想起韩知背上血淋淋的模样,还觉得有些反胃。
她拎着东西回去,父亲刚好坐在客厅里看新闻,见她面色不佳的回来,关心道:
“你不是说要去韩家和韩知商量解除婚约的事,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韩知那混小子不同意,还是给你气受了?”
“没有,韩知......韩知他生病了,我就没提,改天再去说吧。”白苒把手里的茶叶礼盒递给父亲,“韩伯伯回来了,说你喜欢这个,让我带回来给你。”
“韩天明回国了?嘁,谁喜欢他的烂茶叶,苦的要死谁爱喝。”白父边拆茶叶包装边对自己女儿道:“韩家一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当初想着韩知年少英才,跟他爹不一样,你又从小喜欢他,我才答应把你嫁过去。现在闹的都是什么事儿,得趁早跟他们家说清楚。”
白苒见了血又有些头晕,不想再多说什么,揉着头道:“爸,我有些不舒服,我先回房间休息了。”
白父向来心疼女儿,闻言连忙起身叫人给白苒端杯温水喝了,才又重新坐下来拆茶叶盒子:“好好,你快去,你妈煲了汤,我一会儿叫厨房给你热一碗送——啊!”
白苒本以走到一半,听见自己父亲的惊呼又急忙跑下来。
“爸!怎么了?”
白父呆呆地坐在沙发上,面前是打开了却没有茶叶的礼盒,手里死死地攥着一摞纸,不可置信道:“怎么可能?这东西怎么可能在他手里?!”
白苒见情况不对,走过去抽出白父手里的纸张来看,一看便被吓了一大跳。
厚厚一沓纸上,密密麻麻写的全是白父这些年来挪用公款、收受贿赂的事,连票据都附带在后面,是铁板钉钉的事实。
“完了,全完了......这东西在韩家手里,我们算是全完了......”
白父喃喃自语了一会儿,又看见白苒才惊醒过来,像看见救命稻草一样攥住了白苒的手。
“苒苒,爸爸记得你小时候很喜欢韩知的,你不是一直都想嫁给他吗?为了他,还特地去找了他养在外面的人。你喜欢他,你得嫁给他,这个婚约咱们不能取消。”
“可那是在我不知道他爱上别人之前啊......”白苒有些怔愣,看向自己的父亲。“他不爱我,爸。他做的那些事您都清楚啊,韩知也想解除婚约,他不可能娶我的。”
“你以为这事他还能做得了主?韩天明回来了,这婚事无论如何也得进行下去。”白父颓败地跌坐在沙发上。“韩天明想让我做些手脚,为他挪一笔款出来。只有你嫁过去他才能放心我们和他绑在一条船上,否则他就会把这些证据捅出去,咱们家......就算是彻底完了。”
白苒跌跌撞撞地奔回自己卧室,看见自己桌上放的韩天明送给她的首饰盒,仿佛已经猜到了什么,抖着手打开。
里面的确是一条璀璨的钻石项链,拍卖行出品,价值不菲。
但随着拿取项链的动作打开夹层,下面确是满满一层的照片,密密麻麻,全是七年前,高速公路上那场车祸的照片。
白苒猛地把桌上的东西掀翻在地。
七年前那场车祸,分明只有她和韩知两个人知道,剩下的知情人能处理的都处理干净了。就算当年的出租车司机被傅深找到,也绝对拿不出这样的实证。
韩天明怎么会有这些照片?!还明摆着送过来威胁她!
听到声响的白母端着汤进来,就看见自己的女儿眼睛猩红的跌坐在地,而屋内一片狼藉。
“怎么了这是?你和你爸怎么都发这么大的火?发生了什么?”
白苒没理自己母亲,只是攥着那条波光粼粼又硌手的钻石项链,咬着牙道:“我不能再被人威胁,我不能一辈子活在被人要挟的恐惧里。”
她双目猩红,看着已经被碎纸机碎成粉末的照片残渣,下定了决心,拨通了电话。
“给我联系林温,告诉他,我有非常重要的事要跟他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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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二楼食堂里,林温看着十分自然端着托盘坐在他身边的傅深,咬了咬筷子。
“先生,我有件事很好奇,你是怎么进来的?方妤姐已经把你和陈律师的照片传给公司的每一位员工了,尤其是门口的保安处。”
林温拿筷子指了指门口的方向,玻璃大门上,大字报张贴着傅深和陈旗的正面高清照片,下方配文——“猫狗可入,此二人不得入内!”
红色标粗标大的字,刺激着来往每一位员工的视觉神经。
“陈律师混了几次都没混进来,你怎么每天轻轻松松光明正大的从正门入?”
傅深把碗里林温爱吃的油焖大虾剥好放进林温碗里,擦了擦手:“我和陈旗能一样吗?”
林温边满足的把虾送进嘴里,边竖起耳朵准备聆听傅深是如何消去方妤的怒气,化干戈为玉帛,在众目睽睽之下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的。
傅深把林温挑食不想吃特意拿出来的青菜夹进自己碗里,在林温好奇的神情里笑起来,朝林温勾了勾手:
“你想知道?过来一点我悄悄讲给你听。”
林温毫无防备乖巧地凑过身去:“到底是什么法子?方妤姐昨天还在电话里骂你呢,怎么会让你进来......唔!”
小狐狸没带睿智的脑子吃饭,顷刻间便掉进猎人的陷阱,被蓄谋已久的猎人偷香在唇上吻了一口。
刚张开嘴准备抗议,又被傅深眼疾手快地夹了一筷子的青菜送进嘴里。
林温这波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只能恨恨的把最不喜欢吃的青菜咽进了嘴里。
“挑食可以,但好歹得吃点蔬菜,你本来消化就不好。”
傅深脸上蹭到了林温唇上的油,他也没介意,先揉了揉林温的头算作安抚,才道:“我和陈旗不一样,我比他有钱。”
林温反应过来傅深在说如何进来一事,但没太听明白,疑惑的“嗯”了一声。
“一天一条富春山居烟贿赂给门口的保安,陈旗工作后再也没花过家里钱,就他那点微薄的工资,当然消耗不起。”
“利群的富春山居?!”林温不太懂烟,但也大概知道这一条烟的价值,眼睛都瞪大了。“五位数一条的烟,你每天来的时候都送?!门口少说有四个保安,你......”
“这下知道我陪你吃顿饭要费多少精力了吧。”傅深倒没心疼钱,只是林温活像见金山的小表情逗得他想笑。“你还挑食吃的快,我这半小时交的餐位费性价比多低啊,你还不多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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