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爱在被说出口的时候,可以不是夹杂着痛苦与讽刺,可以不是施虐者肆无忌惮的借口,可以不套着让他感到委屈的外壳。
爱原来不是个贬义词。
林温想,
原来我也值得被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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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姆斯站在楼下,看着林温修长白皙的脖颈上露出明显红肿的痕迹,心如死灰。他狠狠地盯着假装客套的傅深,咬牙切齿的转身告辞。
林温看不清花园的具体情况,傅深就随口应付了詹姆斯几声算作搭理。然后面露微笑地走进内室,当着詹姆斯的面锁住了玻璃门,而后一步三阶上了楼,出现在二楼小窗台的视野,揽着林温的肩热情地朝楼下还没走的詹姆斯挥手告别。
暗戳戳的炫耀,明目张胆的挑衅。
气的詹姆斯在楼下用手工皮鞋狠狠地跺了跺地,眼不见为净地背过身去。
“怎么不请人进来?你也不叫醒我。”
当着别人面秀明晃晃恩爱这种事林温还不适应,他动了一下,拿眼神示意傅深收敛一些。
傅深很吃林温这种眼神攻势,让他想起昨夜对方在床间双眸含泪嗔怒望他的样子。他收回手,倚在窗台边,把林温还没来得及打理的发梢理顺,睁着眼睛说瞎话:“我请了,他不进,可能嫌咱家装修风格对不上他贵族的品味吧。你看,他还嫌弃你的花园,把草坪都踩塌了。”
林温无奈,张口想喊詹姆斯留步进来。
詹姆斯恰巧在此刻转身,垂着头凄凄说道:“林,如果你有一天后悔了,我还会......”
他最后的话没有说完,但在场的人都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林温顿住了几秒,一时不知怎么回答,思考着如何委婉的不伤及对方情面的再一次拒绝。
然而他刚张开口,就被傅深接下来的动作堵住了所有话语。
没等到答案的詹姆斯眼含期望地抬眸,祈盼着能得到自己想要的转机,却被眼前的一幕钉死,崩溃到落荒而逃。
二楼房间通透,玻璃窗在阳光照射下流光溢彩。林温的后脑勺被傅深用手垫着压在上面,半个身子因为面前疯狂攫吻的人探出窗外,只能用手撑在窗棱上,承受着这充满独占意味的掠夺。
呼吸被人侵略地夺走,林温在缺氧的微醺感间,听见傅深呼着灼浪对他道:“你不准后悔。”
傅深箍着他腰的手紧的像缠枝的藤蔓,向他彰显着眼前人的忍耐和积攒的吃味。
林温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傅深并不像他话语里表现的那般胜券在握、毫不在乎。他对詹姆斯展露的洒脱大方,不过是另一种伪装的假面。
原来腹有筹谋、算弄人心,好似除了利益无法撼动分毫的人,也会因为一句关于后悔停顿的犹疑,就失掉了所有冷静。
傅深在林温承受不住之前撤开呼吸:“林温,你没有后悔路可走了。”
林温急喘一口气,泛水的眼睛抬起来,伸手擦掉了傅深嘴角留下的痕迹:
“我绝不后悔。”
热浪复来,花落南山。
每一句说出口的誓言,都有一座静谧的城市替他们记得——爱是一件无悔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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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烈火滥烧玫瑰旷野
离开英国的前一夜,林温难得的拥有了一回自然睡着的好觉,而不是被人折腾到累昏过去。
傅深忙着和各路送行的人接洽,聚会局面不断,到了晚上也抽不出空回家一趟。推托不掉,只好电话回来告知林温可能要孤枕独睡的局面。
私人电话连响十声,无人接听。最后被晚走的做饭阿姨接起客厅的座机。
身在曹营心在汉、一心惦记着家里热恋对象的傅总反被告知——他担心孤枕难眠不得安寝的男朋友,此刻正在卧室柔软的大床上,一个人睡的正香。
傅深:“......”
于是半夜被推门声吵醒,迷迷糊糊刚睁开眼的林温,就被裹着凉风回来的傅深,连人带褥扛上了肩。
林温惊呼一声,被厚毯包着无法动弹,只露出一头散乱摇晃的头发,和一双懵圈的眼,疑惑地望着傅深:“先生?”
傅深边扛着人往外走,边拍着林温的屁股恼道:
“小没良心的,带你看电影从头睡到尾也就算了。今天是谁跟我说等我回来吃晚饭的?是谁说不想参加闹腾的聚会让我一个人去的?我在外面帮你应付酒会,你在家里呼呼大睡?还不接我电话!”
傅深不解气的又拍了一下,走到门口才把被裹成蚕蛹的林温放下来,敲了一下对方的头。
林温终于能把缠在自己身上的被子解开,腾出手来揉了揉有些生疼的额头,辩解道:“可先生你晚饭时间没回来啊......”
他的解释声傅深没听到,连他自己也没听清自己的声音,全世界的声音都好像被铺天盖地的嗡鸣声给覆盖。
林温睁着自己刚清醒的眼睛,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抬头去看,又开始怀疑自己的脑袋是不是还没清醒。
——一架浅灰色的直升飞机出现在他头顶上空,并且逐渐缩小和他的距离,大有要马上降落下来的意思。
螺旋桨的风把林温本就杂乱的头发吹得更加狂放不羁,也把他原本还在想念大床的思绪吹得干干净净,不留一点痕迹。
傅深走过来捂住他的耳朵,让他振动的耳膜渐渐适应下来。也许是直升飞机降落在他面前这件事实在是过于震惊,他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先扭头按照傅深捂他的动作,同样堵住了傅深的耳朵,而后又问道:
“先生,这是什么?”
这实在是多余且废话的问题,答案显而易见的摆在眼前,甚至已经落地。林温也很快反应过来,重新把问题换成了“为什么会有一架直升飞机降落在这里”。
傅深没答。
巨大的轰鸣声让他根本听不清林温的话。
但林温怔愣茫然的神态,和下意识伸手帮他也护住耳朵的动作,还是让傅深没撑住板着脸的神情,轻而易举的被林温勾起了唇。
他在渐渐停止的轰鸣声里和林温互相捂着对方的耳朵,直视着对方的眼睛。
然后他俯下身、低下头,就着捧脸的动作,吻上了林温的唇。
没有缘由,无需借口。
他只是想吻一吻自己喜欢的小男朋友。
驾驶员在走下飞机后起哄地吹了一声口哨,傅深稍稍撤离,挡了下林温发红的脸,顺带揉了揉对方柔软的头发。
被傅深亲吻夺走了林温的注意力,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傅深披上了件厚外套,牵着手朝飞机的方向走。
螺旋桨转动的轰鸣声重新响起,林温努力靠近傅深的方向,放大着音调,询问道:
“我们去哪?”
“去看日出。”
傅深回过头答。
凌晨的气温骤降,夜里的山风本就大,再遇上直升机气浪的翻卷,把人的发丝和衣摆都吹卷成单页的弧面。除了交握在一起伸直的手臂,连贴近对方都显得有些艰难。
林温在直面吹来的风里半眯起眼,看着傅深的侧脸和牵着他奔跑两步翻转的衣袂,心想。
人类的认知可能总有些偏差。
此情此景。
他们倒不像是去看风景,反而弄得跟要去私奔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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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似要去私奔的两人,最终降落在爱丁堡卡尔顿山的顶峰。
在飞机上时戴着航空耳机,吵杂的声音暂时消失,林温终于能问出困扰他许久的问题——为什么凌晨三点半他们家门口会出现一架直升飞机?而且他们还莫名其妙的登上了这架直升机?以及......驾驶员口中一直称呼的Boss是谁?这架突兀的、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物品,它的主人究竟是谁?
问题很多,但每一个都是林温想要知道的答案。
傅深帮林温调了调耳麦的位置,一只手扣着林温的掌心始终没有松开,听着相连耳机里发出的声波,随口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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