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示意这些被喝倒的同学,阮秋连看都懒得看一眼:“管他们干什么,在这趴一晚上又死不了。”
李司机点点头:“那少爷您...”
“当然是你送完他回来了再送我!”阮秋皱眉道,“还是你以为我会送他回去?”
那架势,好像李司机一点头阮秋就要给他吃了似的。
李司机麻木地摇摇头。
阮秋鼻音哼了一声,别过头去,余光却悄悄瞄着顾芒。
余光里的顾芒睡得很熟,趴在那处软垫上,倒有些无害又脆弱的气质,让人像把他抱到公主床上,而不是一个小店里的座椅上。
阮秋皱皱眉,强硬刹住了自己的余光。
李司机虽然是个整天给人开车的司机,但也算的上高大,看着顾芒那张脸想了想,联系到自家少爷那护着宝贝似的态度,最终还是决定给人背上去。
却不想刚握住那人的衣袖,还没真上手呢,自家少爷那阎王似的声音又从后面传来,阴恻恻的,把李司机吧吓一跳。
“你干嘛?”
李司机一头雾水:“呃,我给他背上去,少爷。”
阮秋鼻子里出冷气:“对付这样的人,还背什么背,直接给拖上去得了。”
李司机:...
我倒是想啊,那我把要是真这么干了你不得把我皮扒了??
这样不尴不尬地对峙了一会儿,李司机还是认命地把顾芒架了起来。
喝醉的男人没什么意识,别人碰什么就是什么,被架起来时就像依附树干的菟丝草,软倒在李司机的臂膀上。
阮秋看地眉头越皱越紧,拳头握出青筋,牙根磨着,气地心里一直骂顾芒骚。
“好了!”他叫了一声,吓得李司机差点一哆嗦把顾芒哆嗦下去。
“让我来!”
没等李司机反应过来,只觉得肩膀一轻,阮秋已经上前给顾芒支过去了。
李司机站在二人身后,看了看一旁躺尸的自家少爷的“兄弟”们,又抬头看了看给阮秋小心翼翼搭在身上护着的顾芒,止不住咂嘴。
年轻人真会玩!
一通折腾,最后好说歹说是把顾芒送回家,出乎阮秋意料,本以为顾芒作为一名高材生,家里会很大,没想到只是个一室一厅的小房子。
他把顾芒送到床上后已经浑身发烫,表里内里都点着似的燃着火,本想赶快离开,却不知怎么,还是从车上掏了些醒酒药,扔到顾芒枕边后落荒而逃。
回家时阮建免不了又是一阵责令,阮秋听得耳朵早生了茧子,何况他妈一向溺爱他,帮他说话,好歹是安安全全回了房间。
他徒劳地仰卧在床上,脑子里一片混乱,只剩下顾芒的脸。
初遇是冷清的脸,课堂上严肃的脸,被他挑衅时那无奈又玩味的视线,然后......是醉酒后看向他时,眼里脆弱又陌陌的情谊......
他们在哪见过吗?那样的视线,只在脑残电视剧八点党里男主看向女主的眼睛里看到过。
妈的,烦死了。
阮秋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只露出通红的耳根。
他觉得自己那个该死的病又严重了,现在只是想一想,就...
无法抑制地又回味起那个紧紧相贴的拥抱,回忆着刺骨的战栗和快慰,阮秋咬紧唇,捂住被子轻颤,额头满是细汗......
末了,他茫然地看着自己的手心,燥着脸,低头又咒骂起来。
-
而另一边,顾芒被安置在床上后舒服多了,夜里睡地也算安稳,起夜时见床头有药顺手吃了,第二天早起才有些朦朦胧胧。
谁能大晚上给自己送回来,又是谁把药放在他床头,答案简直是不言而喻。
他低头掩唇轻笑,觉得小孩真是可爱透了。
突然系统冷不丁一声:“宿主,今天该上班了。”
?
顾芒茫然,问:“上什么班?”
系统答:“酒吧跳舞。”
顾芒表情空白了一瞬。
原主还有这等副业呢?真是为人师表。
系统停顿了一下,说:“昨天你刚入职,担心记忆量超载会影响你身体状态,因而压缩了一些不那么重要的记忆,”
原来原主之所以抛下自己热爱的数学研究不顾,来到这所学校教课并接手了这个最差的班,都是因为缺钱。
他所热爱的数学研究已经不足以支撑他的经济空缺,而华市一中作为百年老校向来出手大方,此外,原主除了教课外开展了酒吧跳舞这一副业,疯狂赚钱。
顾芒不禁纳闷:“到底为什么这么缺钱?”
系统沉默了一会,叹气道:“原主有胃癌,得拿钱治病。”
顾芒:......
他妈的,刚儿还说这个世界终于不是病秧子体质了就给他来这套是吧?
“...还有救吗?”
“早期,还有的治。”系统宽慰道:“谁的命都挺贵的,你现在是不是觉得不痛?都是统统给你屏蔽痛觉的。”
“......谢了。”
你哪怕给我选身体时给我挑个好点的呢!
顾芒来到卫生间镜子前,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总感觉看镜子里的自己脸色更加苍白了。
苍白了。
妈的,对啊,昨晚喝了那么多酒!!
顾芒狼狈地翻开柜子找到胃药,查到这瓶药的价钱再联想到原主的存款不禁心痛不已。
到了傍晚,酒吧开业。
酒街这条街字如其名,一条街都是酒吧,在华市这个三步一商圈的城市本来没什么奇怪的,但这条街之所以如此出名,就是因为“迷魂”。
“迷魂”是华市最大的酒吧,在全国各地都有分店,原主以前是在t大那边的“迷魂”跳舞,因为每次跳舞时候都带着假面面具,银色的,因为舞技高超直接跳出了名声,人称“silver”。
现在来到华市,由人引荐,自然也可以在这边跳。
而原主来到这里工作,很大程度是因为其财大气粗,原主只作为一个跳舞的,一场下来可以拿到不菲的价钱。
【阮哥,不能不来啊,昨儿你就这么把弟兄们给扔下了,今天不得个陪弟兄们一起通宵啊?】
【就是就是!弟兄们都在这等着呢!】
【话说昨儿顾老师去哪了,我草这么牛逼这么能喝,真把我给吓到了哈哈哈,今天不会能在酒吧看到他吧?】
【喝的酒变成尿灌进脑子了吧你,看他那正八经儿样,怕是来到酒街这条街上都得嫌脏去洗澡!】
“怎么说,”夏宇坐在阮秋家里的沙发上灌了杯可乐,“今儿去不去?”
阮秋瞥了眼群聊的消息,烦躁地把手机扔到一边。
“没心情。”
“哟,”夏宇乐了,“咱阮大少什么时候去酒吧能没心情啊?话说你昨晚滴酒不沾,一早没影了,老实招待,昨晚干嘛去了?”
“没心情就是没心情。”
阮秋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听夏宇提到昨晚,又一阵耳热。
他昨晚脑子好像迷糊了,还是什么魔怔病发作了,就,就那样想着顾芒,足足那个了三四次,睡了个觉满脑子都是他,第二天早上一片触手的湿粘......
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儿,在顾芒这统统破戒了。
夏宇似乎有所感觉:“在想他?”
“谁他妈想他了,谁爱想谁想!”
夏宇耸耸肩:“我说你啊。”
他俩从小一起光屁股长大,谁不知道谁啊,搁他在这儿装王八犊子呢,夏宇都不想戳穿他。
两人沉默一会儿,还是夏宇披上外套:“走吧,换换脑子,看看酒吧的漂亮妹妹跳舞,自然该不想就不想了。”
阮秋没说话,夏宇全当默认。
“还是老地方,去‘迷魂’?”
“走。”
“走!听说‘迷魂’今天把silver叫来了,咱去看看热闹。”
“什么silver。”阮秋心不在焉地问了句。
“silver啊你不知道!”夏宇震惊,难以置信地看阮秋,又狂热地解释:“silver啊,以前在t市那边的‘迷魂’跳舞,听说来华市了,他每次上台都戴着银色面具,从来没人知道他身份,以前我看过视频,那小腰扭的跳的,可辣可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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