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尘如雾一般缓慢落地,陆及关上门后,缓缓转身,它几乎都没看赏南,而是迈步向他和屠夫走去。
“你你你你别过来,”屠夫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但一定是为了给手下这个小崽子出头而来的,他举起刀,“你再走一步,我就杀了他!”
他话音刚落,陆及已经走到了他的眼前,骨骼漂亮的颅骨在灯下像是被釉上了一层温润的漆,这架骷髅抬起手,掐住了屠夫肥胖的脖颈,指骨不断收紧,不断收紧,“噗呲”一声,几根指骨的第一节 穿透了皮肤,扎进了肉里,血管紧挨着坚硬的骨节,血液渗进骨节之间的间隙。
屠夫的脖子被捏成了细细一扎,他瞪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东西,恐惧和疼痛令他无法发出声音。
陆及将屠夫丢了出去,屠夫强壮庞大的身体撞上墙壁,又摔在地上,脖子上几个血洞不断往外冒着血,屠夫用手捂着脖子,张大嘴,求生的意志在这一刻到达了巅峰。
解决了屠夫之后,陆及才蹲下来,他恢复人类的面容,眉目间的疼惜无法隐藏,他准备将赏南抱起来,但却看见了自己手指上裹满了了红色的液体。
陆及撩起衣摆,直接用自己的衣服擦干净了手,掏出口袋里的手帕,俯身擦着赏南脸上的灰尘,那些摔出来的淤青只能找医生,脖子的刀口也异常刺眼。
按着手帕的纤白手指又变成了节节分明的指骨。
这时,赏南的眼皮抖了抖,他睁开了眼睛,浑身散架一样的疼痛,让他每呼吸一次都能感受到疼痛的加剧,屠夫把他当屠宰场的动物一样狠狠在地上摔打了几次。
“14,把疼痛给我抹了,不管多少积分,直接扣。”
14动作很快,赏南瞬时就觉得呼吸通畅了许多,也能开口说话了,只是身体自主性非常差,毕竟受伤了。
“哥……”
陆及膝盖跪在地上,弯腰把赏南抱了起来,他身上有令人感到心安的药水的清苦味道,他语气充满歉意,“你邀请我同你一起来看表演时,我应该陪你一起来的。”
赏南几乎动不了,他甚至无法抬起手臂,只不过只要感觉不到疼痛,跟平时也差不多,赏南目光往那个屠夫身上看,“你送给我的镯子……”
“陆香会取回来的。”
“他会死吗?”
“不会,陆香会帮他呼叫医生和警察,”走到门口时,陆及还没忘关上灯,“他一定是被不知名的野兽袭击了。”
不知道为什么,陆及现在越温柔,赏南越不安。
陆及抱着赏南从后门一走出去,香夫人就迎了上来,她的脸色煞白,一定不是被冻的。
赏南的额头和脸颊两大片青紫,青紫中间是被擦掉的皮,露出血红的肉,看着就疼得要命,偏偏赏南还对她笑。
“香夫人,我被一头猪打劫了。”
香夫人心口发疼,她打开车后座的车门,直到赏南被放到后座,她才低声说了句抱歉。
陆及站在车外,看了会赏南,才慢慢抬起眼,“要记住这次教训,再有下次…..陆香,我拿你怎么办呢?”
陆香的眼泪几乎瞬间就涌了出来,她直直地跪下来,她跪的是陆绅,是将她从黑暗里拉出去的主子,“是我的失职,我不推卸责任,没有下次了。”
她知道陆绅是个很好的主子,她更加知道,陆绅不会拿自己和小南做比较。
她和小南的角色不同,但陆绅越不怪她,她就越难受。
陆及将陆香扶起来,“我没有怪你,我也有责任,我们不会受伤,这些人对我们造成不了伤害,于是我们便松懈,我们忘记了小南是会流血受伤的。”
“把眼泪擦一擦,再去处理那头猪的事情。”陆及说。
赏南现在恢复了些,他艰难地抬手,扯了扯香夫人的外套衣摆,“香奶奶,还有那坛酒,也在那个仓库里,记得帮我带回来。”
香夫人脸一僵,这是第二次自爆。
陆及疑惑,“什么酒?”
赏南往外面挪了挪,他朝陆及勾勾手指,示意陆及弯下腰,陆及看了一眼香夫人之后,弯下腰来,赏南仰起脸,对着陆及哈了一口气。
他哈完这口气,扬起嘴角,露出得意的笑。
香夫人看见这一幕,没有任何停顿的,转身一路小跑着往剧场仓库去了。
陆及闻出了酒精的味道,再看着赏南迷蒙的眼神,才知道对方并不是疼得要哭不哭,而是,喝醉了。
“陆香?”陆及直起身,却发现陆香早就跑没影了。
“……”
陆香很快便找到了那个仓库,她居高临下看着那呼吸已经非常微弱的屠夫,狠狠踹了对方几脚。
赏南是陆及疼爱的孩子,自然也是她的孩子。
.
陆及留下了一辆车等香夫人,他要先带赏南回去看医生。
赏南头晕得厉害,这种晕是积分都无法抹掉的,他在碎碎念,“与其让你自己发现我喝酒了,到时候背着我去找香夫人算账,不如我自己老实交代,你别怪香夫人,我们都不知道这个米酒有这么高~~~的度数~~”
赏南一边说一边抬高手,直到手背撞到了车顶。
陆及握着赏南的手腕,将他的手按在自己的膝盖上,“不疼?”
赏南回想着之前疼痛的位置,他皱着眉,“肋骨、肩膀、头、脖子、后背很疼。”
陆及伸手想摸摸这遍体鳞伤的孩子,但却不知道如何去触碰——露出来的皮肤几乎都有面积不等的擦伤和淤青。
他已经许多年没有受过伤,更加感受不到疼痛,以至于忽略这个世界的任何人都可以伤害到赏南。
他已经无法理解前不久的自己曾想将赏南抛弃在这个世界里。
如此危险的世界,试问他如何忍心让他的孩子独自去摸爬滚打,连沾上灰尘都最好不要,就让赏南永远生活在他制造的童话世界里。
[14:黑化值再减10。]
赏南有些莫名,他确实弄不懂陆及了,难不成是因为陆及喜欢看他被揍?
如果是的话,赏南想,那还挺值的,只不过这样的打只能挨一顿,因为他会有被打死的可能性。
车驶进山林里,车内没开灯,只能依靠路灯晃进来的微弱光芒,赏南靠在车座上,半迷糊地打着瞌睡。
陆及看了他一会儿,倾身过去,将赏南散开的外套扣子扣上,少年胸膛单薄,呼吸时缓慢地起伏,睫毛又细又长,脸上的伤让赏南此刻看起来格外脆弱可怜。
“小南?”陆及唤了他一声。
“嗯。”赏南听见陆及叫自己,努力睁开眼睛,当看着陆及近在咫尺的漆黑眸子时,他像望进了两个黑洞,心神一凝。
“不要娶妻生子,永远留在我身边,我会给你一切你想要的东西。”陆及轻声说道。
前半句说得太轻,赏南只听见了后面的,所以没多想,直接应了,“好。”
陆及弯唇一笑,青年的笑温柔如当空的月光,但沉寂几百年的野心却在心底乍然苏醒。
他的孩子,总不能一直是一个病秧子的小跟班。
应该做家主最宠爱的小少爷。
第42章 白骨吟
医务室的灯全部都打开了,王医生带着助手和几个护士等待在门口,陆及抱着赏南出现在走廊的时候,王医生神色一凝,他大步走过去,口罩底下的声音听着严肃又担忧,“小南伤得很严重?”
脖子上那道口子已经结痂,看着有些严重,但想来应该只是破了皮,伤口并不会太深,再就是脸上有两片青紫。
陆及将赏南交给医生,“好好做个检查吧。”
赏南是昏死过去了,不是睡着了。
酒醉加那几下重摔,已经超过了一个小男生的身体承受极限,14只能让他感觉不到疼痛,却不能真的消除赏南身体上所收到的伤害。
陆及在外面的长椅上坐着,眉目沉静平和,他生了多年的病,从马背上摔下来后,他便像宅院里那几棵枯死的树,树叶可能还青绿着,树干却早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养分,风稍微一大,就会拦腰断开,即使不断,青绿的树叶也会因为长时间失去营养支持而逐渐枯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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